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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格奈婭尖利的聲音響起:“天哪!快把這個小惡魔掐死吧!他就是一個只會哭叫的廢物!”布魯圖斯趕緊跑進門,看到養(yǎng)母抓著錯亂的頭發(fā),棉線也被她煩躁地扯亂。她凌亂極了,像是被困在蜘蛛網(wǎng)上。“母親!”他無奈地喊她,“再忍忍吧!我的哥哥不會害我們的……也許我還能利用他去制裁波利奧,這也是一種籌碼……”“閉嘴!你這個無能的家伙!”格奈婭紅著眼睛說,“你心急得就像一只快被燒死的老鼠,卻連得手的運氣都沒有!”布魯圖斯鼻頭一酸,他用手掌捂著臉,淚水從指縫間滴落。他卑微地下跪,抓住她的衣袖,渾身顫抖。“母親……我只是太恨普林尼了!就像您恨范妮那樣深刻!您應該能理解這份心情的對嘛?為了心中的熱愛什么理智都沒有了……”他淚流滿面,將格奈婭的衣袖貼到臉頰上,“我要殺波利奧的心情,就像您當年設(shè)計范妮……讓普林尼離開她一樣……”“你這個沒用的東西!”格奈婭抽回衣袖,啐他一口,“我成功了,可你呢?!”“母親……求求您對我笑一回吧!”他擦著眼淚,“您從沒對我笑過……”格奈婭聽到這話,夸張地笑兩聲,如被惡靈附體一般令人不寒而栗。她抽出衣袖,嫌惡地把外衣脫掉,瞟了他一眼。“敗光家產(chǎn)的愚蠢的敗家子,不值得我對你笑。你果然會給身邊的人帶來不幸。要不是當初我不想再嫁,我絕不會收留你這個掃把星!如今……我真是一句話都不想對你說了……”“母親!我們會好的!我們會好的!”布魯圖斯重復著,滿臉都是淚水。“現(xiàn)在的貧窮只是一時的,我們會拿到波利奧……然后我好好學辯術(shù)和修辭,進入元老院。我的哥哥,他答應我會幫助我的……他把政敵的孩子寄養(yǎng)在我們這里,說明他足夠信任我!”“那是因為他沒有別的地方能藏一個哇哇亂叫的嬰兒!”一絲譏笑躥上格奈婭的唇角,“再說了,達荷也要看斯蘭的臉色,你以為他能幫到你多少?”布魯圖斯頓住了,他困窘地吸了吸鼻子,手足無措的模樣。格奈婭繼續(xù)拿起梳線板,咔嚓咔嚓地紡布,對嬰兒的哭聲置若罔聞。漸漸地,她的手越來越不聽使喚,臉部也越來越扭曲。啪地一聲,她摔掉梳線板,趴在織布機上大哭。“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她大叫著,“我等不及了,我要讓范妮趕快下地獄去!就算用被詛咒的巫蠱之術(shù),就算我減壽十年,我也要她快些去死!我恨死她了……為什么普林尼會愛上她?!為什么呀……”布魯圖斯跪著匍匐到她腿邊,抱著她的腳踝說:“母親……您別這樣……您還有我不是嘛!我一直都是陪著您的,一直都無比地愛您啊!”格奈婭哭著,衣襟上沾滿淚水:“我為了他,毒死了自己的丈夫,也不再改嫁??伤麨槭裁磳ξ疫@么冷漠呢!要不是我灌醉了他,他根本就不會跟我講話……我要那些假寶石有什么用……還留著那些去騙誰呢……”布魯圖斯也哭了。陰暗的家宅充斥著哭聲,像是在召喚死神。“范妮那個賤女人有什么能跟我比啊……她已經(jīng)和低賤的角斗士私通,還有什么貞潔可言?!”格奈婭緊緊抓著桌邊,“我已經(jīng)盡我所能去做了,為什么普林尼還是愛她???!我明明比范妮還要愛他,我是這世界上最愛他的人了啊……”“您再等等……”布魯圖斯收斂了哭聲,勸她道,“等到范妮一死,我就讓弗利緹娜拿來她的黑曜石,取出那枚紅戒。她是個信奉迂腐教條的貴族,一定會這么做的……”“我等不及了……布魯圖斯……”格奈婭揪緊他的領(lǐng)口,眼淚滴到地上,“讓弗利緹娜毒死她,或者掐死她,總之趕快讓她死掉!”“這不可能!”布魯圖斯慌張道,“弗利緹娜很忠誠,她絕不會對范妮做那種事!如果逼得太緊,她一定會起疑心的!上一次我問她烏提斯的長相時,她就質(zhì)疑我的意圖了……”“一個丑陋的女奴還不如我的命令重要嗎?!”格奈婭怒喝道,“我是讓你欺騙她,可沒讓你做她真正的愛人!用我教你的那些甜言蜜語去哄騙她,她會為你這么做的……”“母親……”布魯圖斯哀求地說,“可我并不想讓她死……您知道,蓄謀害死主人的奴隸多么悲慘,她會承受地獄般的刑罰……”他縮著鼻子,眼淚汩汩冒出,“她是個低賤的女奴,可也是這世界上……唯一喜歡我的人了……”格奈婭啪地打了他一個耳光,狠狠揪住他的頭發(fā),瘋狂撕扯著。她喪失了理智,指甲刮破了兒子的頭皮,流出一些血液。“我等不了了!我受夠了!”她尖叫著,“我不想管她死活了,我就要波利奧!我就要普林尼的所有!這該死的織布機,該死的荒宅子!連一個供我使喚的奴隸都沒有,我真是受夠了!”布魯圖斯趕忙掙脫開。他的臉頰流著血,頭發(fā)掉落很多。他抓住她亂揮的雙手,狂亂地親吻她的手背。“我不會讓這種日子持續(xù)太久……母親……我會讓您衣食無憂,忘記那個負心漢,跟我在一起好好生活?!?/br>他就這么低聲抽泣,神經(jīng)質(zhì)地反復這個諾言。格奈婭就高聲尖叫,一點都沒聽進去他的真情表白,自顧自地罵罵咧咧,夾雜著哭泣。母子倆身體緊挨著,一黑一紅,思維處于兩個世界,都活在求而不得所催生的幻境之中,像兩個瘋子在各自想各自的事,有令人毛骨悚然的詭異感。第38章騙人的情書弗利緹娜的腿腳從不會閑著,她對范妮的照顧可謂無微不至。她用陶罐打水,給她的主人煮藥草;為主人洗凈臟污的手帕,放在藤架上晾干;她還特意用網(wǎng)紗過濾主人的牛奶,確保沒有殘渣;甚至在范妮吃飯前,她都要先試一下,確定少油無鹽,才給主人喂飯。她的紅寶石耳環(huán)閃亮,隨著匆忙的步履晃動。她已經(jīng)轉(zhuǎn)悠一整天了,剛剛伺候范妮睡下,才能閑下來為自己忙活。她草草結(jié)束午飯,拿起毛刷和水桶,去后院刷洗墻壁。云層呈灰黑色,墨塊一般下墜,壓在她頭頂。她身穿深灰色斗篷,宛如以食死尸為生的禿鷲的羽翼。她披著這灰羽,鶴立于白鴿群間,時不時抬腳驅(qū)趕它們。于是灰色的她夾在黑白之間,成為黑云與白鴿的一縷色彩漸變。她甚至要融化到這蕭索冷寂的色調(diào)中去了。弗利緹娜忙活完,黝黑的臉很憨厚。她擦一把汗,去臥房取出赭石,坐在鴿群旁,涂染已紅得明艷的指甲,與紅耳環(huán)相映成趣。她涂完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