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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看的微笑,“我和他都還好,我們已經(jīng)找了法院……我相信……塞涅卡很快就能回來……”她的尾語消失在哭腔里。她低著頭,攥起拳頭顫抖著,臉色漲得通紅,費盡全身力氣才憋住眼淚。赫倫難過起來,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我會幫你找塞涅卡的,蘇拉。我不能保證有順利的結(jié)果,但我會為此而努力,盡我所能幫你們團(tuán)圓……”蘇拉聽到安慰,再也忍受不住,淚如泉涌。她抱住赫倫的胳膊,雙腿亂蹬,把被子踹成一團(tuán),眼淚浸濕了他的衣袖:“塞涅卡!塞涅卡……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神明啊,求求你讓我用命去換他的平安吧……”她哭了很久,才平息下來。……回家的路上,天空飄起了細(xì)細(xì)的白雪,輕羽一般慢悠悠地掉下來。傍晚的天色已黑,羅馬因新一輪降雪而顯得寂靜。人們休息得很早,緊閉門窗,都躲在屋里懷抱暖爐烤著火。一切躁動都被冷雪壓制,街道的塵土也被清洗了。沒有寒風(fēng)呼嘯,一切都是靜謐的,靜得連水結(jié)冰的聲音似乎都能入耳。雪花慢慢降落,像夜空里的星辰墜下來,悄無聲息。赫倫坐在車板上,盧卡斯挨在他身邊,不緊不慢地駕駛馬車。夜空如巨大的墨盤,靜靜凝視著兩人。他從沒意識到,他選擇與盧卡斯并肩坐在車板上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了。赫倫伸出手,抬到比鼻尖同高,雪花落到掌上隨即融化掉了。他呼出一口沉重的氣。盧卡斯斜看過來,“您的神情告訴我您很疲憊?!?/br>赫倫將胳膊撐在后面,仰頭直迎雪花,“這大概是我一生中負(fù)擔(dān)最重的時候了,盧卡斯……”他嘆著氣,“我的母親即將入土,我還要盡快找到紅戒,我的表哥一家也遭遇橫難……我敢發(fā)誓,從過去到現(xiàn)在,我從沒像現(xiàn)在這樣負(fù)擔(dān)重重……”盧卡斯沒有像平常一樣安慰他,而是一直沉默。赫倫有點奇怪地轉(zhuǎn)過頭,正好對上他的藍(lán)眸子。他的眼光是在看到赫倫時瞬間點亮的,那類同于一種本能了;以至于他無需說話,就能流露內(nèi)心的波動。他的粗野和痞氣,也會在此時收斂,好象雪亮的劍飛速地入鞘。“每當(dāng)這個時候,我都會為自己的無能和卑微而苦惱?!彼f,“我本該為您解除一切障礙,讓您像自由的鳥兒那樣無拘無束,這是我的職責(zé)……”“噢盧卡斯,別把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攬……”赫倫的胳膊搭上他的肩膀,“這些跟你沒什么關(guān)系。”“我的卑微,使我無力將您保護(hù)得密不透風(fēng)。”盧卡斯神情認(rèn)真,“我所能做的,不過就是陪您走下去,無論會遇到什么。哪怕需要斷手?jǐn)嗄_,哪怕流血爛rou,哪怕眼盲嘴啞,我都不在乎。也許您還會苦惱,還會有煩心事,我很遺憾無法讓您遠(yuǎn)離那些。但我可以保證,您永遠(yuǎn)不會孤身一人?!?/br>赫倫聽著,突然伸出手,在他腦門上彈了一下,故作嚴(yán)厲地說:“作為你的老師,我承認(rèn)你的修辭學(xué)又有了進(jìn)步?!?/br>他又微笑起來,“我很高興,你沒有為了討好我而信口雌黃。打動人心的話多半是最現(xiàn)實的,不是嗎?”盧卡斯揉了揉額頭,沖他一笑。……主奴兩人回到家時,發(fā)現(xiàn)家里有客人造訪。斯蘭夫人帶著兒媳來做客。根據(jù)禮儀,她們一直在中庭里等候家主。這是赫倫初次接觸達(dá)荷的妻子。她剛剛擔(dān)任家主的賢內(nèi)助,在達(dá)荷不愿意前來的情況下,她需要出面。她穿金戴銀,閃亮的金發(fā)烙燙成小波浪,發(fā)間壓著鉆石小冠。她的雙唇繡勾紅線,脖間的羊絨圍巾也鑲金線,連墨綠色的斗篷也繡著金花紋。這使她看起來精致而富貴,似乎每一根絲線都沾染珠光寶氣,盡管她并不美。以金錢堆砌的貴重飾品,讓她顯出與生俱來的高貴,掩蓋住她容貌的瑕疵。她叫尤莎。自從范妮的父親死后,她的父親就成了資格最深的元老。還沒等斯蘭夫人介紹,她就走過來,主動伸出手,讓赫倫親吻她的手背。斯蘭夫人站在她背后,面露鄙夷之色。“早就聽說波利奧的族人容貌不凡,”尤莎笑起來,眼角輕輕上揚(yáng),“果然連夜色都遮不住你漂亮的面貌,波利奧大人?!?/br>赫倫放下她的手,輕微地蹙起眉,“我并不覺得漂亮是對一個男人的贊美,尤莎夫人。我更樂意您換個形容,比如英俊、陽剛等等?!?/br>“噢……”尤莎笑著走過他,走到盧卡斯旁邊,“恐怕這位奴隸更能擔(dān)當(dāng)起這兩個詞,他很帥氣,像一名威猛強(qiáng)硬的角斗士……”她隔著斗篷,撫摸一下盧卡斯的胳膊,感受斗篷里的肌rou線條。盧卡斯驚異于她過分的親昵,抬眼一看,就撞上尤莎明顯挑逗的眼神。她沖他眨了一邊眼睛。盧卡斯離她挪遠(yuǎn)一步,沒有理會她的逗弄。尤莎并不惱怒,她本也只是將男奴當(dāng)作玩物。她愛好yin欲的心,從不會在任何男人身上停留。她的紅指甲從綠斗篷中露出,像開在樹間的幾點紅花。上面還涂灑了金粉,這是妓院里的女人愛用的裝扮,只是在她看似莊重的外表下,這種細(xì)節(jié)就被掩蓋了;或即使是被發(fā)現(xiàn),人們也不會多想。“哼……”赫倫并不愉悅,盡管他不得不承認(rèn)尤莎說的是事實。斯蘭捧著紙袋過來,從紙袋里冒出冉冉上升的熱氣,以及誘人的香味。“赫倫……這是菲碧特意烤的奶酪蛋糕,這是她專門為你做的,你私下里可以嘗嘗?!?/br>她的尾音故意拖慢,眼神也凝重起來,像是在暗示什么不能言說的秘密。“為何要私下去嘗?在送禮人面前拆開禮物,更是一種禮儀不是嘛?!?/br>說著,感到饑餓的赫倫就撕開紙袋,將蛋糕掰成兩半,咬了幾口,沒來得及注意斯蘭的驚訝表情。他瞄一眼咬剩的蛋糕,發(fā)現(xiàn)了端倪,將蛋糕里的鉆石戒指揪了出來。“菲碧是不是戴著戒指揉面團(tuán)的?”他問道,鄭重其事地把戒指還給斯蘭。斯蘭的臉色開始發(fā)青。她有點哭笑不得。“下次一定要注意,這么貴重的東西要好好保存。我是不會貪圖這枚戒指;可要是碰到貪婪之徒,恐怕會遭受錢財?shù)膿p失?!?/br>他的表情十分嚴(yán)肅,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非常的正直。斯蘭故意咳嗽幾聲,“赫倫,我們是來看看范妮的……聽說她的身體最近不太好?!?/br>赫倫把蛋糕賞給盧卡斯,就帶著她們?nèi)チ朔赌莸呐P室。斯蘭一見到臥榻上的范妮,呼吸一滯,眼淚就不自主地淌下來。她快走過去,握住范妮的手,不停抽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