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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澈的冬瓜湯里,綴以綠色的炸紫蘇葉絲和紅色的炸培根絲。網(wǎng)絡(luò)大V道:“比起前菜,這道菜創(chuàng)意很平常,不過味道真的很好,調(diào)味干凈利落,蝦的鮮味很突出?!?/br>“就是太淡了,”襲總喝了一口紅酒,“跟沒放鹽差不多?!?/br>老黎跟著起哄:“無論擺盤、味道搭配都平平無奇,上面的什么,不會是模仿月餅的青紅絲吧,培根還有點苦?!?/br>由良辰回道:“您喝的紅酒單寧重,再吃海鮮,就會有澀味。要不給您換杯酒?”他知道老黎是找茬兒了,以僅有的一點葡萄酒知識懟回去。邱新志連連使眼色,都沒能阻止他。老黎豈不知是酒味濃烈會影響味覺,本來就是圖一時的嘴炮,被由良辰這么一說,反而真生氣了。“嘿呦,您就說我舌頭有問題吧,我喜歡喝什么酒是□□,廚師調(diào)味失誤,還能怪我?”海默趕緊打圓場,“我給您拿到廚房,重新做一份?!彼蠢侠璧氖种?,就知道他是重度煙癮者,又道:“下一道菜我給您開一瓶LaTour吧,2005年份的,在北京只有幾瓶。您喜歡味道醇厚的酒,這會合您口味的。”老黎知道這酒的價格,而且他確實喜歡LaTour里的雪茄和橡果味,對著海默柔媚的笑臉,他火氣也下去了,答道:“行、行,就這樣?!?/br>由良辰給他們撤下盤子,拿到廚房去,海默跟在他后面,悄聲道:“等一下你服務(wù)別的桌子,那一桌讓我跟冬曦兩個人做,好不好?”由良辰忍不住道:“他分明就是挑事兒,自己喝錯了酒,還能怪子安失誤嗎?”海默沒想到由良辰會這么較真兒,道:“這事情,沒有對和錯啊,that'sjustbusiness."一時之間也沒法跟由良辰解釋,她拍拍他的胸膛,又道:“你休息一下,喝點啤酒,等這里沒有火了,再回來,ok?”她語氣柔軟,眼睛都是帶笑的,由良辰抗拒不了。由良辰走到院子,抽一根煙。老鐵慢慢踱步過來,來回蹭著由良辰的大腿。由良辰摩挲他的脖子,老鐵就翻轉(zhuǎn)肚皮,伸出爪子跟他玩了起來。此時餐館里歡聲笑語,院子卻如此安靜,就像兩個空間不知怎樣就拼接在了一起,卻無論如何無法相融。隔著兩者之間的門,輕輕地關(guān)閉著,他知道只要使一點力,他就能把它打開,走進(jìn)另一個空間;如果他始終不愿意動呢,那他會永遠(yuǎn)留在這昏暗涼爽的地方嗎?他再想,就覺得自己可笑,好像自己真的能不用干活似的。他不是答應(yīng)了霍子安,會幫他扛住的嗎?于是他站起來,在水龍頭下仔細(xì)洗了手,確保身上沒有沾著貓毛,然后走回了餐廳。餐廳里氣氛歡快,已經(jīng)把之前的小插曲拋諸腦后了。清淡的魚rou后,節(jié)奏強烈了起來,接著上了牛排。濕式熟成的牛排,澆上了哈密瓜和口蘑打成的醬汁,佐以青木瓜、核桃和蠶豆泥,無論口味和擺盤都有一種奔放的力量感。牛排的火候控制得精準(zhǔn),汁水豐盈,rou味濃厚,對于牛排,主廚調(diào)味變得豪邁起來,以充足的鹽來帶出rou的滋味。柯老道:“進(jìn)口牛rou出事后,餐館都用回本地牛了啊。”邱新志提醒了一句:“這店一開始就沒用進(jìn)口rou,渠道太亂,雖然比起澳洲的好牛rou,口味有些差距,但起碼食材來源清清楚楚,吃得明白啊。”“沒錯,這才是正道!咱小時候沒什么好東西,但吃得明明白白,土里長的、水里游的,一樣有一樣的味兒?,F(xiàn)在是一日不如一日啊?!贝笮胶?。柯老:“吃得明白都成高要求了,這世道!”眾人一邊感嘆,一邊把牛rou吃完。最后一道主菜是餃子,這倒是出乎眾人意料之外。餃子做得輕盈,小小的兩個,放在淺綠色的香蔥泡沫里,餡里的薄荷和薺菜中和了羊rou和飽腹感,跟平時吃的餃子口味不一樣,不過那種家常的親切的感覺,還是只有餃子能給予的。吃完餃子,周冬曦給他們奉上了一碗碗的湯。大宣笑道:“不會是餃子湯吧?!?/br>“嗯,”周冬曦笑了笑,用南方口音卷著舌頭道:“溜縫兒。”大宣莞爾,重復(fù)道:“溜縫兒,沒錯。原湯化原食,干了哈哥們兒。”一時之間,大家真覺得身在胡同的小館子里了,吃飽喝足了,跟哥們兒侃會兒大山,所謂活得好不外就是這樣吧?作者有話要說:就想問老黎,腳步消聲器是什么?。?/br>想到昨晚一批大號被封的新聞,再看這些人還有心在這兒吃飯,好心酸啊。真是個說砍頭就砍頭的牛逼時代呢,腦袋長在屁股上就沒事了。別管我,我受刺激了,好想跟老邱抱頭痛哭……第59章壞廚師主菜環(huán)節(jié)結(jié)束,廚房里,霍子安的工作告一段落,停下了手。之前投入在工作里,并不覺得什么,現(xiàn)在反而開始緊張了。這次飯局跟宴請胡同里的鄰居不同,來的都是行家,稍有失誤或者馬虎敷衍,他們立馬能看得出來。這又關(guān)系到餐館在北京的口碑和位置,要是做不好,以后的路就更艱難了。霍子安正忐忑的時候,由良辰走了進(jìn)來。他看著由良辰,發(fā)現(xiàn)他臉上少有的顯出了疲憊,心想,由良辰是真使了勁了,對他來說,應(yīng)對外面的人也不輕松吧。他想要寬慰他,也想得到寬慰,走到他身邊時,握住了他的手掌,輕輕地使了點勁兒。然后兩人一句話都沒有說,各自忙碌去了。霍子安走到外場,先望向邱新志。邱新志一臉輕松,對他笑了笑?;糇影策@才松了口氣,給客人們一個個倒上了氣泡酒。第二次出來會客,霍子安和他們一下子親近了很多。食物是很奇妙的催化劑,吃了霍子安的一頓飯,他們似乎就跟霍子安有了交情。他們不再說那些不痛不癢的客氣話,甚至不說這頓飯如何,而開始聊起了餐飲界的八卦、霍子安的經(jīng)歷、北京的cao蛋空氣和哪家涮rou好吃等等。在閑聊之中,甜點上來了。第一樣是精致的“驢打滾”,糯米粉做的糕體,包裹著巧克力和櫻桃醬,外層滾的是姜黃粉和紅糖。然后服務(wù)員又端來了半個小麒麟瓜,瓜瓤被挖了出來,做成了西瓜朗姆酒冰淇淋,裝回了瓜皮里,上面撒了薄薄的香草鹽。這些甜點應(yīng)季而清涼,甜度不高,不像一般法餐廳的甜點那樣復(fù)雜濃厚。這飯局里北方男人居多,沒幾個愛吃甜點的,但這些食物都被吃光了。收尾的是洋槐花和龍井泡的清茶,被凍得冰涼,和微甜的綠豆糕一起送到了桌上。喝了口茶,桌上洋槐花的氣味似乎一下子濃郁起來。餐館里慢慢就安靜了。人真正的吃飽了,懶了下來,仿佛應(yīng)酬都是多余的,都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