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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芝麻綠豆蒜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8

分卷閱讀8

    到皮膚上,辣辣地疼。他脫下軍大衣,在院子里抖摟抖摟,霎時間塵灰四揚。子安抹了一把鼻子,罵道:“靠,臉白洗了?!?/br>
穿上大衣時,他聽見東房有動靜,愣了愣:“孔姨的兒子在家?”

他有心去打個招呼,走了兩步,卻聽見里面靜了下來。子安又想,不會在睡覺吧?

葵子跟他說過孔姨家的狀況,兩老有一個女兒一個兒子。大女兒嫁到國外了,小兒子還陪在他們身邊,“孔姨最疼他了,哪兒都不讓去,連外地女朋友都不讓交。高考完了,成績比我的還cei,送去海跑念了兩年,學(xué)的是啥來著?英語、德語還是緬甸語,我忘了,反正他說起來和說中文一個樣兒,跟嘴巴打了蠟似的。畢業(yè)了,他就有一搭沒一搭地干點零活兒,家里不愁喝不愁穿,也沒指望他掙錢?!?/br>
“孔姨把他當寶,怎么讓他在外面?。俊?/br>
“也不算在外頭住吧,良哥作息不穩(wěn)定,有時早起,有時回來天都亮了,干脆就連軸轉(zhuǎn)。他要是回來得晚,孔姨就得陪著熬大鷹,一夜不帶合眼的。你知道,孔姨嘴又碎,在耳邊叨逼叨的,誰受得了?沒事他就在朋友家湊合湊合唄?!?/br>
“天亮才回來?他去哪兒了?”

“南鑼您知道吧,里頭有一兵馬司胡同,公廁對面,有一家臟亂差的酒吧,名字倒是挺逗的——姥姥吧。良哥見天在那兒混,提他的名兒,扎啤五折,還送爆米花。”

子安心中了然,原來是一胡同混子,不學(xué)無術(shù),工作不著調(diào),夜店倒是混得挺熟。他腦補了一下“良哥”的形象:松松垮垮,一天到晚沒睡醒的樣子,熬夜喝酒臉色蒼白,腦海里自動浮現(xiàn)出了最正宗的葛優(yōu)癱……

子安看著東房的棉簾,想了想,還是決定不要多此一舉。他對“良哥”并沒有多大興趣,人生觀不合,估計也沒什么好聊的。

而且,現(xiàn)在他整個心思都撲在了餐廳上,什么都分不了他的心了。

子安走回店面。收拾整齊后,店面顯得寬敞不少,浮夸的桌子椅子都被他清出去了,看上去一窮二白的,倒是彌漫著“正要起始”的朝氣。

他從自己的行李中,拿出了破報紙,貼在了墻上。他的照片被印在了相當打眼的位置,甚至比喬思還要醒目,對他的報道篇幅也比喬思更多。這張報紙,子安看了無數(shù)次,卻還是不能理解編輯的用意——或許,失敗者的故事更吸引人?

子安看著照片中的自己,突然覺得陌生了起來。還不到一個月,他的人生已經(jīng)調(diào)了個頭,往另一方向駛?cè)チ恕?/br>
他退后幾步,轉(zhuǎn)頭看向門外藍天,只覺神清氣爽,有一種重生為人的感覺。

他走到門外,坐在臺階上。胡同靜悄悄的,連馬大爺都回去瞇覺了吧?子安看著筆直的灰墻,自得其樂地唱了起來:

日行夜宿哪得安。

過黃河斬秦琪路遇文遠,

一路來斬六將闖出五關(guān)。

當嘚隆當東當東鏘

青龍刀斜跨在馬鞍橋。

曹孟德雖待我恩高義好,

上馬金下馬銀美酒紅袍。

官封到漢壽亭侯……

“關(guān)二哥,好唱口啊?!庇腥嗽诤竺嬲f了一句話,子安一句唱詞生生被掐斷了。他回頭一看,孔姨帶著人,從她家后門穿過院子和店面,走了過來。

“喝,您不是說他上海人嗎,這唱得是有板有眼啊。哥們兒,學(xué)過京劇?”

子安道:“沒有,唱著玩兒的。您是?”

孔姨笑吟吟介紹道:“這位是李哥,咱老鄰居,發(fā)了大財,剛搬到樓房去了?!?/br>
“瞧您說得,咱鐘鼓樓這一片,誰不知道,您才是大財主啊。我就是沾沾光,從您手里撿點食,您吃大rou,我喝口湯就成了?!?/br>
孔姨掩不住的一臉得意:“咱誰也別客套,這兒風(fēng)水寶地,要掙錢還不容易?”

子安聽話鋒不對,問道:“李哥也想在這胡同里做生意?”

孔姨立即親切應(yīng)道:“可不是嗎。您這門面,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我尋思,分一小半出來開個彩票站,正好!”

言下之意,竟是讓子安把部分店面讓給這“李哥”開彩票站!子安立即站了起來,想都不想道:“不行!”

孔姨和李哥愣了愣,相互看了一眼??滓毯皖亹偵骸安势闭居貌涣硕啻蟮貎海?,飯店前頭不都有一收銀臺嗎,您這兒總共幾張桌子,收銀臺用不著排隊,我尋思,就分一半出去,賣體彩、雙色球,可不是一舉兩得?”

“我的餐館前頭沒有收銀臺?!弊影材樁季G了。

“呦,那就更好了,前頭可以整個兒租出去,我租金收便宜點,一年減兩萬,成不?”孔姨覺得自己在割rou了。

“不成!孔姨,我們合約怎么簽的,多大的面積,多長的期限,都是白紙黑字,一清二楚的。您這是要毀約嗎?”

孔姨立即踏前一步,一副受了竇娥冤的樣子,“您這話說得,約是簽了,面積也寫了,但這里邊兒不包括前頭的三平米。這四合院的平米數(shù),是幾十年前寫進房契里的,國家有登記;不過這店面呢,是后來擴建的,平米數(shù)嘛,我算術(shù)不太靈,大概齊湊了個整數(shù)。”

大概齊?!子安目瞪口呆,沒想到還能這么玩的!他知道四合院開餐飲觸及到很多法律盲區(qū),因此也沒有逐條條約去細細斟酌,結(jié)果被孔姨擺了一道。這找誰說理去?

子安覺得“小太陽”在他身上積存的火力,一下子蹭蹭地燃燒起來。這事兒,他絕不能妥協(xié)!

“我不同意!這個店,要不就完全歸我,要不就誰也別想要!”

子安寒著臉,不再跟他們爭論,轉(zhuǎn)頭往胡同口走去。子安平時說話溫文和善,發(fā)起飆來卻也鬼畜得很,孔姨和李哥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么收尾。

子安走到胡同口,卻看到半天不見人影的馬大爺,原來正在墻根邊上跟人對弈呢。他的對手,子安也認識,是孔姨的老伴兒由大成。

這位由大爺說是一家之主,平時卻啥事兒不管,不是遛鳥斗蟋蟀,就是喝茶下棋。人倒是樂呵呵的,對誰都好聲好氣,相貌是不壞的,脾氣也是頂頂?shù)暮?,就是無論長相和個性,都沒什么特點,整個人就如這片四合院的背景,因為融合得太不著痕跡了,存在不存在,并沒有多大區(qū)別。他平時稍帶手給子安帶個包子,扔扔垃圾,也算是相處融洽。

由大爺:“安子,吃了嗎?”,

子安正在氣頭上,這氣還是他們由家惹起的,當下就不想理他。后來他想了想,停住腳步,對他道:“我還以為這里的人,跟胡同一樣筆直筆直的呢,誰知道后面有那么多彎彎繞繞的心思。我租你們家房子,從簽約開始,該給的錢給了,該負的責(zé)任負了,你們轉(zhuǎn)手就租給別人,有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