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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弊T父頭疼地揉了揉太陽xue,他年歲大了,偏頭疼也越來越厲害,這幾年不僅要為一家人在亂世中的出路發(fā)愁,還要為小兒子喜歡男人的事cao心。段韶峰沒料到他一直在聽墻角,皺起眉小聲說道:“霧清你先出去?!?/br>霧清覺得自己也是個男子漢了,不應(yīng)該讓段韶峰一個人面對:“我不出去,峰哥也只是比我大三歲而已,爹您別為難他,是我先勾引他……”段韶峰趕緊站起來捂住他的嘴,他倆的臉一時離得極近,段韶峰看著他那雙滴溜亂轉(zhuǎn)的眼睛忍不住無聲地笑了起來,什么勾引不勾引的,真是被那些話本子教壞了。“無法無天,無法無天,你可真是讓我顏面掃地?!弊T父沒眼看他倆,推開門走了。冷風(fēng)從門縫滲進(jìn)來,平日里霧清最是嬌氣怕冷,今日卻沒喊冷,只是把一雙手伸進(jìn)段韶峰的后脖頸子捂著,眼睛里映著段韶峰:“說好了要認(rèn)真在一起,誰都不許說話不算話?!?/br>段韶峰在他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霧清感覺自己瞬間被一團(tuán)溫暖的霧氣包裹住了:“嗯,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明年這個時候我就回來了,到時候我們就去杭州城,踏踏實實地在一起?!?/br>冬去春來,胡人熬過了冬天,休養(yǎng)生息一番又集結(jié)兵力大舉南下。以為蠻夷不會這么快就卷土重來的中央官員被士氣高漲的胡人殺了個措手不及。三月,草長鶯飛的好時節(jié),敵軍終于越過了長江,不久,揚州失守了。江南的老百姓對戰(zhàn)爭一向沒什么真切的認(rèn)識,一條長江在他們眼里堪比弱水,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如今天塹一被攻破,恐懼一路從杭州蔓延到百里外的汀溪鎮(zhèn)。譚父計劃著一家人向更南的地方遷居,但是一想起還在軍中的大兒子,又遲遲做不下決斷。兩廣的兵力還沒有集結(jié)好,眼看著杭州就要頂不住了。然而半個多月過去了,敵軍還在杭州城外徘徊。鎮(zhèn)里回來一個去杭州城做買賣的人,那人說是一支糧草兵奇襲對方糧草后方,一時掐斷了敵人后路。霧清一下子就想到了段韶峰,他告訴自己他就是負(fù)責(zé)輸運糧草的。擔(dān)憂,喜悅,驕傲一起涌了上來,有更多機(jī)會建功立業(yè)的同時也意味著他離前線也越來越近了。看著收拾家當(dāng)?shù)母赣H,霧清更覺心中惕惕?!暗?,我們?nèi)チ四戏剑鑸@怎么辦?就不要了么?這是老祖宗留給我們的。而且,如過我們搬去了南方,大哥怎么辦,峰哥怎么辦,現(xiàn)在北邊音書不通,我們一走,可能就再也見不到了?!?/br>譚父的背已經(jīng)直不起來了,大兒子生死未卜,但是一家子人不南遷將會面臨更大的變數(shù),他沉默地繼續(xù)收拾著東西。小兒子算是老來得子,他一向?qū)o情多有驕縱,沒想到養(yǎng)成這樣天真無知的性子。“爹,我留下看著茶園和莊子吧,我在這里等等他們,杭州有那么多兵,胡人一時半會過不來的?!薄澳闵購U話,這事沒商量?!?/br>譚霧清說服不了父親,一個人跑上街頭,青石板上睡著柔軟的青苔,屋檐上凝著滴滴春淚,一切都和以前別無二致,為什么他就要舍棄自己的家鄉(xiāng)和親人愛人。恍恍惚惚地,他聽見村口傳來了歡呼聲,西街的小丫頭林蘿歡歡喜喜地遞給他一個紅豆糯米團(tuán)子:“清清哥,你為什么不開心,峰哥帶兵打了勝仗,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隊官了?!?/br>霧清一下子站了起來,眼眶發(fā)熱地問道:“什么時候的事?他如今在哪里?”林蘿姑娘被他通紅的眼睛嚇了一跳,用手指了指街口:“是做生意的李蕓說的,你去問他?!?/br>作者有話要說: 受到后面會成長起來的!信我=W=這篇小文文十章內(nèi)結(jié)束,咸魚過幾天就要開始好好學(xué)日語了,長文慢慢攢著~第3章噩耗霧清渾渾噩噩地走向街頭,李蕓像一個說書先生一般正眉飛色舞地講著什么,霧清一下擠進(jìn)人群最前面:“你說段韶峰怎么了?”李蕓兩撇小胡子一翹,又得意洋洋地講起了他的見聞:“哎呦清哥兒我就知道你得來,你小峰哥現(xiàn)在不做糧草兵嘍,杭州守城的將軍看上他了,把他調(diào)到自己手底下了?!?/br>霧清聽了卻滿心焦急:“那,那你見到他了么?”李蕓摸摸胡子說道:“那怎么見得到呢,但杭州城里都在說他,他帶著人燒了敵軍的糧草為杭州駐軍爭取了三天時間呢。”聽著聽著,霧清的心好像慢慢穩(wěn)當(dāng)了下來,他對段韶峰是一點迷信的,從小到大段韶峰一直走在他前面,投下的陰影可以把霧清整個人籠進(jìn)去。聽段韶峰在杭州城守著他就莫名地心安,覺得胡人的鐵蹄無論如何也踏不到汀溪來。他回去以后在譚父房前跪了一夜,他娘和二哥誰也勸不動,只好看父子倆僵持著。跪到第二天中午,霧清終于堅持不住了,他頭往下墜的時候聽見院外有人大聲地吼著:“打勝仗了!打勝仗了!”霧清傻乎乎地咧嘴笑了,就算馬上要以頭搶地也值了。譚父最后還是同意了霧清的請求,父母和二哥二嫂先去投奔在福州的親戚,自己守著茶園,等著譚云林和段韶峰。譚父臨走的時候哽咽地捧著霧清的臉,淚水嵌進(jìn)了臉上的溝壑:“以后沒有爹娘在身邊,什么事都要萬分警醒。”譚母在旁邊拉著他的手:“半個月就給我們寫信,聽見風(fēng)聲馬上就走,自己的命最要緊?!?/br>霧清一個勁地點頭,眼眶像被熱氣熏過一樣紅,但就是使勁憋著不讓眼淚掉下來。送走了父母,霧清回到了原來的家,原來熱熱鬧鬧的一家人現(xiàn)在就只剩他一個了。他每天除了在莊子里分揀茶葉,打包分類就是去街上和官府門口打聽一些軍隊的消息。戰(zhàn)事膠著了兩個月,五月份的時候,陸陸續(xù)續(xù)有杭州人路過汀溪鎮(zhèn),不管老少貧富,在逃難的時候都是一樣的狼狽。杭州城被攻下來了,兩廣的軍隊至今還未整飭好。霧清從三月就沒收到一張北方的家書,一聽杭州城淪陷,手上的那點茶葉也揀不清楚了,恨不得自己能生出一個水火不侵的金剛之身飛到杭州去。霧清決定收拾東西去汀溪鎮(zhèn)北邊的一個大村落看一眼,就算是一點點消息也好。臨行頭一天,譚云林回來了。霧清永遠(yuǎn)也忘不了那一天,薄暮時分,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扣過的柴扉突然響了,打開倉庫的門就看見黑得他都快不認(rèn)識的譚云林愣愣地杵在門外,整個人就像失了魂一樣。“大哥!大哥!”譚霧清高興地一下子撲倒他的身上,還像小時候那樣圍著他歡歡喜喜地轉(zhuǎn)了一圈?!按蟾缒阍趺椿貋砹??我峰哥呢?你們打勝仗了么?”譚云林趕緊把他搡進(jìn)了倉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