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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溢滿了甜蜜的煩惱,又捏了捏小皇帝的手指。方明玨順著他的力道展開手掌。五指修長,骨節(jié)微凸,形狀優(yōu)美。他像是一夜之間退化了般,如同個幼童一樣伸手按在蕭乾手心里,比了比,“差點兒?!?/br>“我早便說,你比我小?!笔捛酝庵馐重S富。他勾著手指,纏住方明玨的手指,輕輕摩挲著。“肖棋,”方明玨偏頭,唇角勾出點弧度,似是忍俊不禁,“我一直便困惑,你怎的如此不要臉?”“我要你便行了,要臉作甚?”蕭乾脫口而出。話音一落,兩人俱是一僵。夜風清寂,仿佛穿胸而過,一下子將人灌得冷徹。方明玨的手指動了動,不自然地往回收。蕭乾半路截住,握著他清瘦的手腕塞回懷里,聲音沉而有力:“別多想。今夜我未稱你陛下,你也無須喚我肖棋。尋常人家也當如此守歲?!?/br>方明玨默然半晌,忽然道:“有酒嗎?”“酒?”蕭乾一愣,將外袍脫下來給他披上,“我去找找。有酒也太涼,得溫溫。”蕭乾進了廚房,沒一會兒拎著一個小桌子和一壇酒出來。他還翻出一套酒器,只是毫無風雅骨的蕭大將軍擺弄不明白,方明玨看不過去,上手點了小爐子,架著煮酒,還頗為講究地熏了一支香,騰著徐徐的煙嵐。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蕭乾一口梨花白,一口烤紅薯,瞧著眼前,千搜萬刮地從肚子里摸出一句詩來,只覺如此貼合此情此意。“肖棋?!狈矫鳙k酒量似乎不好,幾杯下肚,已然紅了臉。他慢騰騰往蕭乾懷里靠,然后在自己衣襟里摸了摸,掏出一本巴掌大的小冊子,翻開,“你……你我試試?!?/br>蕭乾詫異地低頭一看,頓時被滿滿一頁春宮圖糊了一臉。他一口老血在胸口撞來撞去,沖上了腦袋,按著小皇帝腰的手都抖了,“你你你你知曉……這是何物嗎?”小皇帝沒答他,慢吞吞伸手摟住他脖子,眼半合,湊了上來。溫涼的柔軟若即若離地蹭上唇間,蕭乾心口一炸,手掌一按方明玨后頸,直接咬了上去。“嗯……”小皇帝被咬疼了,酒都醒了一半,往后退。煮熟的鴨子都鉆進嘴里了,蕭老流氓還能讓他飛了?舌尖安撫般掃過削薄的唇瓣,溫柔地頂了進去。脖頸上推拒的手頓時一僵,慢慢纏得更緊了。手臂間攬著的腰似乎也軟了下來,虛塌塌地靠過來,像摟了團融掉的水般,幾乎讓人溺斃。“不……”方明玨被微微放開時,唇色紅得滴血,不住地微微顫抖著,語不成調(diào)。蕭乾克制地輕吻著他的唇角,將那點濕意一點一點舔去,“陛下,還想試嗎?”方明玨被這沉啞的一聲叫得無比羞恥,兩片長睫顫抖如受驚的蝴蝶。然而受了驚,卻更加依賴地抓住這處依靠。“皇后……”蕭乾慢慢平復著呼吸,“臣在?!?/br>方明玨半閉著眼,低頭靠在蕭乾肩頭。“嗓子啞了?”蕭乾倒了杯酒,“喝一點。”方明玨張嘴,酒液淌進了幾滴,蕭乾就挪開了,迎著小皇帝不滿的眼神,淡定道:“別多喝,喝多了怕你非禮我?!?/br>方明玨一口唾沫含嘴里,真想啐死這個不要臉的玩意兒。“陛下,臣好冷啊?!笔捛鋈坏?。方明玨腦子有點漿糊,道:“那便回頌……”一張嘴,又被咬了。咬得不疼,卻很癢。然后細細密密的安撫再度卷上來,像一張巨大的溫柔的網(wǎng),將他縛得死緊。“陛下……你好燙,暖暖臣?!笔捛瑢善桨晏糸_,嗟磨著,吐著guntang的氣息。方明玨半睜的眼透出一絲迷離的光,他仰頭在蕭乾下巴上狠狠咬了一下,留下一排清晰的牙印。蕭乾嘿嘿笑起來,不鬧了,開始給小皇帝剝紅薯。就這般依著靠著,有一搭沒一搭捏著紅薯,喝著小酒,只覺暢快愜意得不行。在御膳房的院子里坐到月上中天,更寒露重了,才不得不起身。似乎這烤紅薯真是對了方明玨的胃口,只吃了半碗面條的小皇帝一口氣吃了一個半烤紅薯,撐得小肚子都鼓起來了。蕭乾收拾了東西,拉著人慢悠悠往頌陽殿晃蕩。“夫人,幾個月了?”蕭乾半扶著方明玨的腰,調(diào)笑道。方明玨吃撐了頗有些懶洋洋的,挪著步子,懶得理他。此時此刻,他心中難得靜得很。仿佛一面往日里暗濤洶涌的湖,忽然之間風平浪靜,安謐得虛幻。高聳的宮墻如壁壘般沉沉壓下,一線天光落下。往日寂寥痛苦的路途突然變得平和溫潤,令人戀戀不舍,難抵盡頭。天上忽然落下雪來。“下雪了?!?/br>方明玨伸手接了片雪花,還沒來得及詩情畫意一番,便忽然雙腳懸空,被蕭乾一把抱了起來。“你!”蕭乾抱著人便跑,“你什么你?雪下大了染了風寒,有你受的。”蕭大將軍如一只脫韁的野狗般竄回了頌陽殿。頌陽殿內(nèi)暖意融融,燈火盈滿室。兩人沐浴過,圍著一床被子坐在矮榻上,方明玨伸手要去摸奏折,被蕭乾十分狠辣地打了手背,蕭大將軍囂張極了:“再摸便打屁股?!?/br>“欺君罔上?!狈矫鳙k冷哼。“我欺的君還少?”蕭乾無所畏懼,甚至伸出一只手在被子里摸來摸去。方明玨被摸得癢癢,不甘示弱,絕地反擊,直接伸腳去踩蕭大將軍的胯.下。“哎呦!謀殺親夫了!”蕭乾跳起來,把人撲到床上,壓著手腕撓癢癢,“還老不老實,嗯?”“哈哈哈哈……”方明玨掙扎著,忍不住笑,頭發(fā)全蹭亂了,雙頰緋紅,“你放開!肖棋……朕、朕治你的罪!”蕭乾看著人在身下扭動,領口微開,好一幅活色生香。“乖,別動了?!币话寻醋》矫鳙k的腰,蕭乾啞聲道,“再動,你便真得動一夜了。”方明玨一時全身僵住,真不敢動了。甚至連微微喘息都憋住了,整張臉都紅起來,瞪著黑白分明的一雙眼看著蕭乾。“小兔崽子。”蕭大將軍磨了磨牙,用被子把人裹嚴實了,才敢再抱上去。夜深,窗外煙火氣也漸漸熄了。方明玨露出半個腦袋,耷拉著眼皮,悶悶地輕聲道:“困了?!?/br>“困了便睡,”蕭乾低聲道,“明日有宮宴,你又不得歇。”“還要守歲?!狈矫鳙k微抬起眼。蕭乾起身熄了燭火,室內(nèi)一片沉黑,“來年再守,歲又不止一年?!?/br>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