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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干凈。 邵璟聽著屏風后水流細細地響動,心神慢慢安寧下來。 他聽見田幼薇甕聲甕氣地說:“好,你去幫我請假,請三天,不,十天!要將作監(jiān)朱大人去罵李達,狠狠地罵!我還要你收拾劉大奔,叫他看到我就雙腿發(fā)抖?!?/br> 邵璟順著她的意,說道:“好,請十天假,把李達的位置騰給你坐,把劉大奔打成劉大瘸!” 田幼薇“嗤”的一聲笑了,吹出一個清亮的泡泡。 她尷尬地擦去,幸好邵璟不知道。 半晌,田幼薇從屏風后走出來,誠懇地道:“阿璟,我不是有意要喝醉,而是情況特殊,我不得不喝?!?/br> 邵璟擺手:“我已知道經過,但我還是不贊同你的做法。白師傅是為了你,你卻親手將自己推進危險的境地。 你有沒有想過,倘若萬一……此刻此地,你將面對怎樣的困境和痛苦?還有我……我會生不如死。 不要太過好強,該示弱的時候必須示弱。我知道你要說,你是白師傅的弟子,他待你那么好,你也得護著他,但你得權衡斟酌這中間的利益得失?!?/br> 田幼薇訕訕的:“我想著還有小蟲,也沒想到他會在那個時候過來。” “你的意思是說,你要把自己的性命安危交給別人和運氣?”邵璟嚴肅起來:“你是這個意思嗎?那么,咱們可以再死一次了?!?/br> 后面這句話有些重,田幼薇的呼吸急促起來:“我……” 邵璟打斷她的話:“倘若你還要這么想、這么做,不必再去官窯了,大不了我多跑幾趟多掙些錢養(yǎng)活自家窯場給你玩?!?/br> 說完這話之后,他起身往外:“夜太深,你身體虛弱,不宜熬夜,睡吧。” “阿璟。”田幼薇叫他,他也不停,背對著她擺擺手,徑直將門關上。 這一夜,田幼薇想了很多,直到天快亮才昏昏沉沉睡過去,待到喜眉來叫她吃早飯,才發(fā)現她發(fā)了燒,病了。 卻是這些日子在窯場里做那一批模具,日夜監(jiān)工cao勞,又吃得不好,還被架著喝了一大杯燒刀子,前前后后這一番折騰,終于倒了。 日常不愛生病的人,一旦生病就是大病。田幼薇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生過病,她幾乎已要忘記生病是什么滋味,這次卻是讓她嘗了個夠。 她最為痛恨的是每天三頓大碗濃黑的藥汁,能把人的心喝成苦的,每次她喝完都是鼻子眉毛眼睛皺成一堆。 邵璟總是適時接過藥碗,再遞一杯溫水給她漱口,也不給蜜餞之類的,只問:“苦吧?” 她每次都抱怨:“苦,苦得不得了。” 他每次都回答:“苦就對了,不枉我和大夫說,讓他把藥開得苦些難吃些,好叫你記住這個教訓。” 田幼薇明知這不是真的,還是次次都配合的表現出悔改的樣子:“我知道錯了,以后再也不這樣了?!?/br> 邵璟總是淡淡的:“看你表現。” 然后就是一顆從明州買來的茉莉花味的糖丸。 白師傅和小蟲來看她,白師傅沒罵她傻,只靜靜地陪她坐了小半個時辰,之后允諾:“等你好了,師父教你一套擒拿術,特意為你準備的?!?/br> 小蟲則是不敢面對她,悶悶地蹲在外頭不肯進去,她喊了很多次才磨磨蹭蹭地進去,張口就是:“阿薇對不起,我沒照顧好你,白吃了你那么多好東西。” 田幼薇笑道:“我沒怪你啊,你做得很周到了。” 小蟲腦子簡單,和其他人不一樣的,能想到跑來找邵璟報信便已是極限。 說到底,還是她行事不周,沒有考慮布置好就冒然行事。 小蟲驚喜地道:“你真的不怪我?那我以后還能吃你做的餃子和面嗎?” “當然可以?!碧镉邹背∠x伸出拳頭,小蟲不好意思地先將手放在衣襟上擦了擦,這才敢輕輕和她碰一下,然后憨憨地笑了,發(fā)誓道:“阿薇,下一次再有這樣的事,擰了我的腦袋我也不會丟開你不管?!?/br> “嗯,我知道。”田幼薇叫喜眉帶小蟲去廚房吃東西,小蟲眉開眼笑地去了。 之后普安郡王妃郭氏也派了身邊的嬤嬤過來探病,順道和她說了怎么應對周家的事。 張五娘一直無聲無息,田幼薇也沒讓人登門拜謝。 那天的事小羊想必做得很隱秘,知道的人并不多,大張旗鼓地登門拜謝反倒不妥。 她若是好的,自當準備厚禮親自上門,若是機會合適,再和張五娘委婉地解釋一下。 她病著,這事兒就只能耽擱下來。 十天后,田幼薇又恢復了生龍活虎的樣子,一頓能吃兩碗飯,皮膚也白嫩細膩了許多。 她琢磨著該回去窯場了,和邵璟商量這事兒時,他卻是眼睛盯著書,不緊不慢地道:“不著急,你的病還沒好,再養(yǎng)養(yǎng)?!?/br> ☆、第441章 衣服 田幼薇只當邵璟不想讓她回官窯了,少不得軟磨硬泡:“我已經知道錯了,以后再不敢的?!?/br> 邵璟初時只不理她,被她纏得煩了,方道:“我不是不許你去,你再等等可好?” 田幼薇只好噘著嘴離開,想想又收拾了一堆東西去拜謝張五娘。 張五娘見了她,只是神色懨懨的,笑容也有些寡淡:“聽說你病了,我早想去看你,只是家中不許我出門?!?/br> 這是借口,田幼薇知道得很清楚,但如今這情形,是真的很尷尬。 二人相對無言許久,田幼薇鼓起勇氣:“我們還能做朋友嗎?” 張五娘原本一直在發(fā)呆,驟然聽得這一句,便是一驚,隨即苦笑,反問道:“你覺得呢?” 田幼薇心中微沉,笑容再也維持不住,垂了眼眸輕聲道:“交友不易,是我奢望。我原本想和你好好說說,現在也不必了,祝你以后順順利利的?!?/br> 她紅了眼眶要走,卻被張五娘攥住了袖子。 “為了一個眼里心里沒有自己的人,卻要舍棄難得交到的好友,你覺得這筆生意劃算么?” 張五娘的聲音很小,田幼薇卻聽清楚了。她不敢相信地回頭,飛快地道:“當然不劃算了!這好比要丟掉一位長期客戶,去討好一位新客戶?!?/br> 張五娘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沙?。骸笆橇?,我不做傻子?!?/br> 田幼薇蹲下去,仰著頭定定地看著張五娘:“你是真心的嗎?” 張五娘也定定地看著她:“你是真心的嗎?” 田幼薇猛點頭:“比珍珠還真!阿悠上個月定親了,定的是泉州那邊的大海商,從此以后想要再見到她是難上加難。” 張五娘蹙起眉頭:“你的意思是說,沒了阿悠,你就沒了好友,所以才退而求其次?我不稀罕!” 田幼薇試探著握住她的手,低聲道:“你不是也退而求其次了么?” “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