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8
三年過去,這個路口依然車水馬龍,而那個房間的主人,也依然不愛早起。注視著那個安靜的窗口,何靖一口一口喝著瓶子里的水,直到水瓶空空如也,才舍得離去。周一的早晨總是不太平。何靖到辦公室很早,九點過后,外面辦公區(qū)陸續(xù)來了人,竊竊雜雜的聲響漸起。沒過一會兒,秘書來敲門。“進來?!?/br>秘書走進來,在他桌上放下一疊文件:“Andre,要你簽的文件。”何靖“嗯”了一聲,秘書接著又奉上一只藍色的EMS快遞信封。“還有這個,法院傳票?!?/br>看到這個藍色信封,何靖頓時大感頭疼。他們公司做新媒體賬戶各種各樣的排行榜,兼營版權(quán)交易平臺和增值營銷服務。由于找準了市場空白,乘上了新媒體崛起的東風,再加上從不缺錢,擴張速度極快,創(chuàng)立沒幾年就搶下了大多數(shù)的市場份額。當然,創(chuàng)業(yè)永遠都不容易,生意做出來了,得罪的人也多。何靖加入這家公司的契機,正是因為公司官司纏身,需要招一個法務幫助處理。但由于老板脾氣太大,資深的法務都待不住,前前后后換了五任才輪到他——也只有他,一路熬到了現(xiàn)在。剛進公司的時候人少,何靖閑下來的時候也做業(yè)務,一人身兼數(shù)職。如今他獨當一面幫公司開拓上海市場,官司也如影隨形的從深圳跟到了上海。從告他們曝露賬號名稱的,到告他們隱藏賬號名稱的,各種官司層出不窮、無奇不有。上海公司成立不久,剛發(fā)了一期專業(yè)榜單,點名了幾家流量作假的賬號就被告了,何靖看著傳票苦笑了一下,安慰自己這說明他們榜單的影響力大。信封里厚厚一沓文件,何靖抽出訴狀和對方的證據(jù)大致看了一遍,把從深圳帶來的法務專員叫了進來。“訴狀、證據(jù),”何靖把信封扔給法務,“開庭時間緊,你和律師好好研究一下——新公司第一個案子,我不想輸。”法務點頭,收起文件:“這次找誰打官司?讓王律師到上海來出差?”何靖搖頭:“以后官司少不了,我們要在上海重新找律師?!?/br>“我打電話去排名靠前的大所讓他們出方案?”何靖又緩緩搖頭:“不用?!?/br>說著他伸手取過記事貼,不假思索的寫下一個手機號碼。“找這個韓律師,問他要不要接案子?!?/br>※接到電話的時候,韓釗有點意外。他做了幾年律師,客戶滾客戶,業(yè)務漸有起色,不再囤于那些低門檻的民事訴訟。但像這樣,說在律協(xié)官網(wǎng)上查到他的電話,送上門來找他打官司的,還真是第一次。而且,公司雖然新成立,實力卻是不俗,說是已經(jīng)接到法院傳票,急著找律師代理他們應訴出庭。電話里聊得不錯,公司法務約他第二天在公司見面,詳細聊一下案情——又特別囑托由于時間緊急,希望把委托合同、委托書等一應文件帶齊,只要總經(jīng)理點頭,當場就可以簽合同付律師費。聽上去太順利,反而讓人有些疑心,韓釗沉吟了一下,推遲了一天見面。掛掉電話讓助理去查了一下這公司的背景,沒發(fā)現(xiàn)什么可疑之處,這才按時赴了約。公司租在外灘中心,包豪斯風格的裝修和家具,看著不像是皮包公司。接待他的法務專員挺熱情,說公司原來在深圳處理了很多類似的案件,只是各個地方的法官判決尺度不同,上海的情況,不好說。韓釗看了幾個他們之前做過的類似案例,就細節(jié)和法務專員討論了一番,雙方交流愉快,只剩律師費沒敲定了。案子談到差不多的時候,法務說要向總經(jīng)理匯報一下,離開了會議室。沒過一會兒,法務就回來了,跟韓釗說總經(jīng)理請他去辦公室聊聊。韓釗點頭,依言起身,跟著法務穿過整個公司的辦公區(qū),走到盡頭的辦公室。低調(diào)的啞光字母釘在辦公室門上:AndreHe。“Andre,”法務敲了敲門,推門探進去半個身子,“我把韓律師帶過來了?!?/br>辦公室里傳出一個年輕的聲音:“你去忙吧,我跟他聊聊。”法務點點頭,回頭跟朝韓釗說:“韓律師您跟Andre聊吧,有事叫我。”韓釗道了謝,推開辦公室的門。外灘中心高區(qū)的erOffice,兩面落地窗,窗外視野極佳。秋高氣爽,金色的陽光灑了滿室。辦公桌后的年輕人穿著妥帖的白襯衫,袖扣精致,領(lǐng)帶合稱。聽見韓釗進門的聲音,他從文件堆里抬起頭來,朝他微微一笑。“好久不見?!?/br>作者有話說:☆、第55章成交看著面前熟悉的臉,韓釗驚訝地半天沒回過神。膚色變黑了些,身材似乎結(jié)實了,最重要的是,氣質(zhì)完全變了。盯著何靖看了好半晌,韓釗指了指辦公室的門,問出一句:“Andre?”何靖聳肩:“老板洋派作風,非讓起英文名,我在A里隨便挑了一個。”他這么說,韓釗倒是信的——當年何靖還吐槽過,林喬組里人人都用英文名,自己想不出,用拼音就行了。時光走過整整三年,轉(zhuǎn)眼間,何靖從那個不愿用英文名字的小律師,變成了眼前的AndreHe。也是法務口中的總經(jīng)理,更是他今天來爭取的客戶。站在他的面前,韓釗除了驚訝,完全不知道該說什么。“坐啊,”何靖催他,“坐下聊?!?/br>韓釗終于回過神,拉開椅子,在他面前坐下。“看上去長壯了點,平時有鍛煉?”何靖點頭:“跑步,有時間也做點器械。”“挺好,”韓釗也點了點頭,“以前你忙的沒時間運動?!?/br>何靖嗤笑一聲:“那是借口——現(xiàn)在更忙,還不是早點起來就能跑了?!?/br>“說的也是,”韓釗笑笑,接著問道,“這幾年你去了哪兒?”“深圳,”何靖微微偏過頭,避開他的眼神,“剛到那兒就應聘進了這家新媒體公司,跟著老板忙了幾年,去年我們開始討論把業(yè)務重心移到上?;蛘弑本?,反復考慮,覺得還是上海的環(huán)境寬松些,就派我來打前站?!?/br>這幾年的經(jīng)歷甘苦自知,何靖輕描淡的說完,轉(zhuǎn)頭卻見韓釗正凝視著他。兩人眼神在半空中相撞,何靖堅持了幾秒,還是撇過頭避開了。韓釗換了個坐姿,把案子的資料放到他桌上:“案子是你找我接的?”何靖看了一眼資料,搖頭道:“這些事我不管,是他們自己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