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占據(jù)了，滿滿的，漲得難受。

    外頭的雨聲越來越大了，敲打在窗子上，急促而響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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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瑾走到半道，忽然想起，今日趙琳瑯賞賜給她的一方上品圓石青紫端硯忘在了佛堂中，她如今為人奴婢，這樣名貴的物品自是十分珍惜的，當(dāng)下便折回去，想要取回。

    按往日的情形，如今趙琳瑯應(yīng)該已經(jīng)回自己屋中安歇了，但梁瑾快到佛堂的時候，卻看見堂中的燈還亮著，守在佛堂外面的似乎是趙琳瑯的貼身嬤嬤。

    梁瑾心中咯噔了一下，她知道她本應(yīng)該走開的，但一時好奇心起，想了一下，就從回廊旁邊繞了過去，走了佛堂的側(cè)后方，那里的窗子虛虛地掩著，可以清楚地聽見里面的人在說話。

    梁瑾小心地張望了一下，竟看見一個男人高大的身影映在窗紗上，她的手心都冒出了汗，左右張望一下，并沒有其他人，她心中冒出了一個大膽的念頭，小心翼翼地靠近了，貼在墻角邊，凝神聽著。

    那個男人的聲音隱忍著，卻帶著壓抑不住的激動：“琳娘，你告訴我，照辰到底是誰的骨血？”

    一個驚雷轟然炸響。

    梁瑾幾乎失聲驚叫，她驚恐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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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fēng)太大了，燈光也微微地?fù)u曳了一下，那么一瞬間，趙琳瑯的眼中閃過了模糊的陰影。

    魏延神色激動，帶著一絲忐忑，這個男人，她知道他素來冷心冷面、自私無情，但在她面前總是不吝于表達(dá)自己的感情，他的眼神中依舊帶著和當(dāng)年一般無二的眷戀。

    但趙琳瑯卻露出了一個冰冷的笑容，她只是簡單地道：“照辰姓林?！?/br>
    “不是！”魏延反駁道。

    他猛地向前了一步，但看見趙琳瑯眉目中的凜冽之色，他又不敢冒犯，糾結(jié)著停住了腳步，可是他的語氣仍然十分強硬。

    “曹瑩告訴我，當(dāng)年我婚后不久，你曾到衛(wèi)王府找過我，那時候……那時候你還沒有嫁給林如晦，就已經(jīng)有了身孕，那個孩子是我的！是我的！”

    趙琳瑯的面色平靜如水，安靜地坐在那里，不言不語。

    魏延的手伸向趙琳瑯，但終究不敢碰觸到她，他的手指屈了又張、張了又屈，他喘著粗氣：“你為什么不等我回來？為什么不告訴我？當(dāng)時我若是知道、我、我……”

    “你若是知道，又待如何？”趙琳瑯平靜地問他。

    “我……”魏延頓住了，他痛苦地抓了抓頭發(fā)，“琳娘，你為什么不能等等我？我若是知道你懷了我的骨rou，我死都不會讓你嫁給別人的！”

    趙琳瑯?biāo)坪跏菂捑肓?，不欲再和魏延多說，她站了起來，拂了拂衣袖：“往日事、往日畢，再提無益。先夫靈前，皇上慎言，須知我燕國公府也不是由得人放肆的地方?！?/br>
    她是燕國公府的太夫人，即便魏延成了皇帝，她也不是他能夠輕易染指的人，這個認(rèn)知令魏延憤怒無比。

    魏延握緊了拳頭：“照辰是我的兒子，他和林如晦沒有關(guān)系，琳娘，你不能欺騙他，我是負(fù)了你，然則骨血親緣乃是人間倫理，豈能如此割舍！”

    趙琳瑯的聲音幽然如在天外：“照辰知道自己的身世，如晦也知道，他們兩個都不介意，如晦一直把照辰當(dāng)成自己的孩子，疼他、愛他，給了他一個父親能做到的所有，照辰敬愛父親如天地日月，遠(yuǎn)勝于我這個母親。”

    魏延一窒，臉色蒼白。

    趙琳瑯的臉上終于出現(xiàn)了一絲表情，那是一種淡淡的嘲諷：“皇上，你不要再糾纏這個了，照辰是什么性子，你應(yīng)該也略知一二，他心性冷酷，更甚于你，你若是試圖挑撥他和如晦之間的父子之情，他馬上會拔劍殺了你，你若不信，大可一試?！?/br>
    魏延用痛苦的目光望著趙琳瑯，良久良久，風(fēng)聲、雨聲，和他的急促的喘氣聲。

    他緩緩地單膝跪倒在趙琳瑯的面前。

    ☆、第 46 章

    趙琳瑯漠然依舊, 立在那里宛如雕像般。

    “琳娘，我很后悔，我一直想對你說這句話?！蔽貉訑鄶嗬m(xù)續(xù)地道, “這么多年來, 你始終不肯見我一面, 我想你、又恨你，可是, 我對你的心意從來沒有改變過, 跟我回去好嗎？我現(xiàn)在擁有天下，我能給你一切，把這些年錯過的都補回來，我知道，你心里還是有我的，讓我們回到從前好不好？琳娘, 我是你的九郎?！?/br>
    “我的九郎已經(jīng)不在了。那一年，他離我而去, 就再也沒有回來過。”趙琳瑯看著魏延, 目光中無喜無悲, “我沒有后悔愛過九郎、也沒有后悔生下他的孩子, 那時候我太年輕, 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顧。”

    “琳娘！”魏延眼中閃起了亮光, “你的九郎一直都在等你，只求你能夠回頭看他一眼。”

    趙琳瑯搖頭，她轉(zhuǎn)過身, 走到案臺前，撫摸著那黑色的木牌，她的指尖劃過林如晦的名字，溫柔繾綣，她的聲音也柔和了起來：“我只后悔自己明白得太晚，錯過了這一生最要緊的人，大約是因為我先前過于薄情寡義，不配享有福德，所以老天爺這樣懲罰我，如今我日日誦經(jīng)懺悔，念他一輩子，只求來生與他再相逢?！?/br>
    魏延憤怒地低吼：“琳娘！”

    “你走吧，魏延?！壁w琳瑯并不回頭看他，直白地叫他的名字，語氣始終如同陌路，“故人已矣，不必重逢。”

    魏延不甘地怒道：“琳娘，我是皇帝，我……”

    “皇上，我母親說的話您聽見了嗎？”一個冷厲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截斷了魏延未盡的言語。

    門被推開了，風(fēng)猛地灌了進(jìn)來，林照辰出現(xiàn)在門口，夾著寒冷的夜雨。

    魏延有些尷尬，迅速地從遞上站直了起身。

    林照辰走了進(jìn)來，他的身形似高岳青松，他的容顏俊朗無儔，眉目一片冷峻，宛如鐵石。

    魏延看著林照辰，心頭升起了一種異樣的情緒，這是他的兒子，流淌著他的血脈，可是，看著他的眼神卻如同仇敵。魏延分不出是驕傲或是憤怒，只覺得胸口塞得滿滿的，激蕩難耐。

    他向前了兩步，不覺聲音有些干澀：“照辰。”

    林照辰的嘴角勾了勾，權(quán)且當(dāng)作笑意：“皇上，家母有命，您請吧?！彼哪抗馍?，不帶絲毫感情，“我不喜歡與人多言，您若執(zhí)意不聽，我不介意擔(dān)上一個弒君之罪?！?/br>
    魏延既驚又怒：“照辰！我是你父親！”

    “住口！”林照辰斷喝，“我的父親是林公，我是林家的子孫，你若在我父親靈前恣意妄言，我即刻取你性命！”

    魏延氣得渾身發(fā)抖：“你、你……”

    趙琳瑯抬起手來，指了指門外：“照辰，送客。”

    林照辰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