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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道:“這是小的們失職了,姑娘稍等,我馬上叫人把知了兒都抓走,再不會吵著姑娘?!?/br> “???”姜宛姝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管家就顛顛地走了,叫都叫不住。 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手支著腮,又坐在那里開始發(fā)呆了。 過了一會兒,蟬鳴聲就漸漸地開始小了下去。 有一陣腳步聲傳過來,琥珀的聲音道:“趙夫人,您快請進,姑娘在里面閑著呢,您正好來陪她說說話?!?/br> 小丫鬟打起了門簾,朱氏走了進來:“宛宛,我來看你了?!?/br> 她無論何時都是笑瞇瞇的,臉龐如滿月,說不出的和藹可親。 姜宛姝驚喜地起身迎過去:“趙夫人,怎么也不喚我出去迎接您,我真是太失禮了?!?/br> 朱氏攜了姜宛姝的手,親親密密地坐下:“你和我客氣什么呢,才多久不見,就這么生分了嗎?” 她端詳了一下姜宛姝的小臉蛋,笑道:“氣色好看多了,看來你表叔把你照顧得不錯,那就我放心了,宛宛,你要多吃點東西,多長幾兩rou出來,不然,你看你這小腰細的,風(fēng)一吹就要斷了,將來可經(jīng)不起燕地苦寒的日子?!?/br> 姜宛姝差點被嗆住了,咳嗽了起來,琥珀急忙上前給她撫背,另一個丫鬟荔枝奉上了香茶。 姜宛姝喝了一口茶,順了順,半天才緩過來:“趙夫人,你說什么呢,我不太明白?!?/br> 朱氏訝然:“照辰還沒和你說嗎,等妙儀的婚宴過后,他就要啟程回燕州了,自然要帶你走的。北方的風(fēng)物氣候都和京城大不一樣,當(dāng)初我們家的琳娘剛?cè)ツ菐啄暌埠懿贿m應(yīng),還病倒了幾次,你可不得好好準備一下?!?/br> 姜宛姝怔住了,半天才回過神來,她低下了頭,小聲道:“表叔他原來似乎和我提過一次,可是……我不想去,我一點都不想跟他走。” 她的鼻子酸酸的,心里委屈又憤怒。 朱氏看著姜宛姝的表情,不由嘆氣:“不是我替自己家外甥說話,你如今這光景,除了他,還能依靠誰呢,他雖然看過去兇了一點,但品性端方正派,未嘗不是好歸宿。宛宛,你心里想開點,別和自己過不去。” 朱氏一片好心,姜宛姝不好駁她,但也不想繼續(xù)這個話題,她勉強笑了一下:“對了,趙夫人,您方才說趙jiejie要成親了嗎?不知是哪家的公子有福氣做了您的女婿?” 說起這個,朱氏喜氣洋洋:“我今天就是過來給照辰送喜帖的,我家妙儀六月十五要出閣了,嫁給臨江侯薛家的世子薛遲,本來照辰打算過幾天就回去的,就為了這事特意多留了半個月,宛宛,你到時候一起過來喝喜酒?!?/br> 后面朱氏再說什么,姜宛姝都聽不見了,她覺得自己的耳朵里嗡嗡作響,腦子一片混亂,似乎有很多東西一起涌進來,仔細琢磨,卻是一片空白。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在說:“趙jiejie要嫁給薛世子嗎?那真是太好了?!?/br> 那聲音如同在天外。 作者有話要說: 曾經(jīng)看過一本古代首飾的書籍,那書中就描述了一只存世的珍貴發(fā)簪,以金子做亭臺樓閣,其間有男女小人對坐,十分奇特。古人的情趣真是我們現(xiàn)代人難以企及的。 ☆、第 24 章 還是琥珀覺察出了不對,過來扶住了姜宛姝:“姑娘、姑娘,您怎么了,這臉色可太嚇人了?!?/br> 朱氏也發(fā)現(xiàn)了,嚇了一跳:“快扶她躺下,這孩子,我還以為你好多了,不曾想身子骨還是這么弱,你家國公沒找個大夫給她好好調(diào)理一番嗎?原來的孫老頭子,他不是跟過來了?” 琥珀連忙答道:“有的,孫大夫一直在府上伺奉著,宮里的太醫(yī)也時不時過來,按說這段日子已經(jīng)好多了,也不知道為何忽然這樣,奴婢這就去叫人。” “不要。”姜宛姝叫住了琥珀,她的臉色慘白,嘴唇都褪成了藕荷的灰色,但她倔強地道,“不要叫大夫,我沒事?!?/br> 琥珀為難地看了朱氏一眼。 姜宛姝微微地笑了起來,她的笑容帶著說不出的溫柔:“我真的沒事,趙夫人,您家里忙著辦喜事,可別為我cao心,我這廂還要對您說恭喜呢,趙jiejie嫁了個如意郎君,我太羨慕她了,可真好?!?/br> 朱氏見此情形,不好多打擾,細心地叮囑了幾句,就告辭走了。 琥珀終究不敢怠慢,還是把大夫叫過來看了一下。 姜宛姝卻難得地犯起了小性子,躲在羅紗床帳里,用毯子捂著頭,誰叫也不出來。 直到晚上的時候,林照辰回來。 琥珀向他稟告了姜宛姝的情形,他沉著臉,進去撩起了床帳子。 姜宛姝縮成一團,小眉頭蹙了起來,有一點憂愁的模樣,她已經(jīng)睡著了。 夜深花睡去,不敢掌高燭,一點點淡淡的月光從窗外落進來,照在她的發(fā)鬢間,宛如流水纏綿。 他的心忽然變得十分柔軟,慢慢地坐在床邊,在朦朧的月光下,安靜地望著她。 —————————— 六月十五這天,下午的時候,林照辰又出去了,他最近總是很忙碌。 梁瑾在府里走動,消息也靈通,偷偷地告訴姜宛姝,據(jù)說燕國公和宣華公主的婚期近了,宮廷和禮部的官員都已經(jīng)備好了一切,就等著燕國公將公主迎回燕州,燕國公大約是忙著終身大事去了。 姜宛姝聞言,臉色只是淡淡的,沒什么反應(yīng)。倒是琥珀知道了,把梁瑾聲色俱厲地訓(xùn)斥了一頓,命她日后不可在姑娘面前亂嚼舌頭,否則嚴懲不貸。 姜宛姝在屋子里聽著琥珀訓(xùn)人,露出了不自在的神色,她沉默地起身出去:“我去園子里散心?!?/br> 兩個小丫鬟趕緊跟上去。 姜宛姝對自家的庭院是熟悉的,她慢慢地走到了后花園中的那棵石榴樹下。 這棵石榴是當(dāng)年姜不敏與妻子楊氏成親時親手種下的,如今已經(jīng)長得十分高大,靠著庭院的墻邊,早越過了墻頭去。 榴花似火,紅得耀眼。 姜宛姝伸出手去,摸了摸樹干,一朵石榴花撲簌著掉了下來,落在她的裙裾上。 當(dāng)年她曾經(jīng)纏著林照辰:“表叔,我要最大的那朵石榴花,你快去幫我摘下來?!?/br> 及至他摘了下來,她又跺腳:“不是這朵,那邊的分明更大。” 后來她被母親楊氏揪著小耳朵拎走了:“壞丫頭,滿樹的花都要被你糟蹋光了,自從你表叔來了以后,你簡直能淘氣上天去,信不信我叫你爹揍你?!?/br> 第二天,她醒來的時候,就看見窗外上堆滿了火紅的石榴花,映著清晨的日光,灼灼耀眼。 倘若時光能夠倒流多好,回到從前,人生永遠不會有憂愁。 姜宛姝輕輕地嘆息。 此時近了黃昏,天陰了,烏云滾滾地從天那邊壓了過來,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