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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剛給尤散又喂了一顆的顏詠終于反應過來自己的舉動有多曖昧,連忙縮回手扶正文件,別開眼假裝若無其事。尤散悄悄瞪了楚新雨一眼,他低頭翻文件裝作沒看到。沒過多久,事情談完的楚新雨也離開了。只是帶上病房門之前,他從即將合攏的門縫中看了看坐在床頭跟尤散說笑的顏詠,嘴角微彎,也不知為何而笑,只覺得心里說不出的欣慰,也說不出的難受。大概是因為,他們相遇太遲了吧。……忙碌時,時間總是過得飛快,仿佛昨日還是立秋,今天卻已經(jīng)立冬了。驟降的氣溫帶來的是一陣陣不停歇的冰雹,噼里啪啦砸在傘面上,沉重得連傘都快握不住了。早早換上冬裝的顏詠還在外面套了一身極為帥氣的長款風衣,下課后乘公交車來到醫(yī)院陪尤散。這幾個月以來,顏詠的生活十分規(guī)律,早中晚上課,其余時間除了睡覺便是呆在醫(yī)院陪伴尤散。其實兩人在一起也沒什么可做的,畢竟尤散還傷著,但即便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說,他們之間的氣氛也是平和溫馨的。有時顏詠會在醫(yī)院做作業(yè),尤散就躺在床上看著他,聽他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也感到心里溫暖。為這,尤棠和顏葉不止一次吐槽過他們還沒開始交往就已經(jīng)進入老夫老妻模式。尤散自然求之不得,顏詠也并不在意,任她們愛說就說。雖說每天都過著家、學校、醫(yī)院三點一線的生活,不過今天與往常還是有些不同的,因為今天是尤散第一次嘗試復健的日子。有顏詠在,尤散雖然偶爾也會因為傷得太重不能動什么也做不了而感到情緒煩躁不安,可相比其他同類型病人次數(shù)卻要少得多,也緩和得多。加上有顏詠陪著,他還是很配合治療的,心態(tài)又穩(wěn)定,恢復程度超出了醫(yī)生的預料。所以在觀察幾天確認恢復程度已經(jīng)達到要求后,醫(yī)生允許他開始進行初步的復健嘗試了。這是尤散的大日子,顏詠不可能不陪著他,當然一下課就匆匆趕過去了。進入病房時,顏詠氣還未喘勻,便看到林巧和尤棠正在幫尤散按揉腿部肌rou,旁邊放著一些器械,但看上去應該沒有能用得上的。“詠兒你來啦!”一轉頭看到顏詠,林巧面露驚喜,連忙向他招手,“你來得正好,快來扶著散兒試試看能不能讓他站起來!”“這么快?”脫下浸滿寒氣的風衣掛在衣架上,顏詠剛回身就被她的話嚇了一跳。哪有人復健一上來就這么猛?尤散眼眸明亮,整個人都籠罩在一股亢奮欣喜的狀態(tài)中,目光落在顏詠身上時忍不住彎起眉眼,笑得格外燦爛,這個笑容的感染力之強,令顏詠看了也微微揚唇。醫(yī)院給尤散安排了專門的復健治療師,但他只從旁指導,并不會親自動手,所以執(zhí)行指令的任務就毫不意外地交給顏詠了。“你好,我姓李,叫我李醫(yī)師就好。”長相普通但氣質溫和的李醫(yī)師微笑著與顏詠握了握手,“今天是尤先生初次進行嘗試性的復健治療,基本沒有太激烈的動作要求,只需要稍微活動一下,再為他按摩腿部、腰部肌rou即可?!?/br>“好?!鳖佋佌J真點頭,“我該做什么?”李醫(yī)師讓顏詠到尤散身邊,然后說道:“現(xiàn)在,請你先慢慢扶著他站起來試試看,我想看看他的腿部恢復得怎樣,有沒有恢復知覺?!?/br>顏詠聽話照做。他低頭與尤散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一齊笑了笑,而后根據(jù)李醫(yī)師的指點一手攬著尤散的肩膀,一手摟住他的腰,手臂緩緩發(fā)力,緩慢地將他扶起。二人從未貼得如此之近,近得連呼吸與心跳的聲音都清晰可聞。尤散只覺得肩部和腰上顏詠手掌觸摸的地方guntang無比,像一把火燒著,燒得他整個人都發(fā)燙起來。事實上,尤散腰部以下還不能發(fā)力,即便有顏詠攙扶也根本站不起來,他必須緊緊抓住顏詠的手臂才能勉強保證不立刻倒下??墒窃谒懔柚佋伒牧α空局睍r,雖然僅僅只維持了半秒便跌回輪椅,而且腿部還因極度的酸麻而不停發(fā)顫,但這卻是他受傷那么久以來,雙腿第一次有了知覺。“感覺怎樣?”雙臂撐在輪椅兩側扶手上,顏詠輕輕喘著氣詢問道。“感覺……腿很酸?!奔ou酸脹之感不斷從腿上傳來,明明很難受,卻頃刻間將尤散心里所有的惶恐和不安一掃而空。他沖顏詠揚起燦爛的笑靨,眼眶有些濕潤,“這還是我活這么久以來,第一次那么喜歡腿腳酸軟的感覺?!?/br>顏詠無奈地敲了敲他腦門:“傻子!”尤散捂著被敲的地方傻樂。見狀,林巧一臉緊張又期待地問:“李醫(yī)師,散兒說他腿酸,是不是說明他有可能恢復到以前的樣子?”尤棠也眼巴巴地盯著他。李醫(yī)師笑了笑,點頭道:“確實如此。腿腳有感覺,說明神經(jīng)并未壞死,雖然徹底恢復是不可能了,不過正常行走是沒問題的?!?/br>“太好了!”兩個女人歡呼一聲,抱在一起又笑又跳。尤散也一把抱住顏詠的腰,額頭貼在他胸前。顏詠愣了愣,抬起手頓在空中片刻,沒有推開他,而是輕輕搭在他背上,拍了幾下。“謝謝你……”謝謝你一直陪著我。“你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為什么要跟我說謝謝?”顏詠無奈一笑,烏黑的雙眸在燈光下閃爍著柔和的光彩。尤散看不到他此時的表情,卻不禁為他溫和的嗓音而著迷。僅是靠在他身上,就感覺渾身都舒暢許多,一點兒都不像從他身上挪開。林巧與尤棠對視一眼,賊兮兮地笑著把李醫(yī)師拉出了病房。窗外寒風呼嘯,冰雹砸在物體上的悶響不絕于耳,但外面越是喧囂吵鬧,就越襯得病房中安靜寧和。尤散仍是緊緊摟著顏詠不撒手。意料之中,顏詠并不排斥尤散這種過分親密的舉動,也不討厭他的靠近,唯一的一點不習慣也早在他有意無意的引導下消失無蹤。此時,他正像哄自家兩只蠢貓咪一樣撫摸尤散的頭發(fā),調侃道:“你還真像我家的顏大顏二,這么黏人?!?/br>“我不管,反正你不推開我,我就黏著你?!庇壬⑹站o了手臂低聲道,他心酸地暗戀了那么久,日記本里的內容都能出一部苦情散文集了,好不容易才換來這一點點糖,讓他放手是不可能的。顏詠淡淡地勾起嘴角,沒有回應。過了一會兒,尤散終于依依不舍地抬頭去看他,輕嘆一聲:“清風,其實你依然沒有喜歡上我吧?!?/br>“不知道。”誠實地搖頭,顏詠松開手,將尤散推到床邊,把他抱了上去,“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歡,但……電視劇里那種喜歡一個人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