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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那邊找我。” 秦宴只是點頭。 踏踏的腳步聲越來越遠,在她回去時,與江月年一起的女孩子們似乎不約而同爆發(fā)出一陣哄笑。秦宴聽不清她們的談話,無聲息地抿了抿唇,把視線重新聚焦在手里的英語冊子上。 他看書時極為認真,很難被外界的動靜打擾。時間不知道靜悄悄流逝了多久,等秦宴被一聲叫喊打斷思緒時,已經(jīng)到了正午時分。 一個男學(xué)生扯著嗓子大喊大叫,語氣里甚至有幾分哭腔:“救——救命??!有人進了那邊的山洞,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兒,里面?zhèn)鞒鰜砗脦茁暰让?!?/br> 這種事情通常是交給老師來處理,他聞言不過皺了皺眉,卻在同一時間聽見周圍四起的聲音:“誰進去了?那洞里有什么東西?” “我哪知道洞里是什么?。 ?/br> 那人的聲音不停發(fā)顫:“進去的是幾個女生——打頭的是薛婷?!?/br> 薛婷。 是江月年在的那個小組。 翻書的手指兀地停頓,指節(jié)泛起蒼白顏色。 “我們怎么辦?。≡谀歉浇娜硕疾桓疫M去,老師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如果她們——” 他沒說完,就見到跟前出現(xiàn)了一道高挑的影子。 平日里總是冷冷淡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秦宴居然眼尾微紅地看著他,漆黑瞳孔里滿是焦急與慌張,連聲音也是抖的,冷冰冰得不像話:“山洞在哪兒?” * 山洞距離大本營并不遠,洞口圍了不少學(xué)生,卻沒有一個人敢進去一探究竟。 “你難道要進去?” 有人見他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一把拉住秦宴手臂:“這里面不知道有什么東西,我們聽到了類似于野獸的叫聲,估計特別危險。不如先等老師來——” 秦宴搖頭,毫不猶豫地把手臂掙開。 根據(jù)他所聽到的描述,山洞里應(yīng)該十分危險,如果當(dāng)真藏有什么暴怒的野獸…… 不過一分鐘的時間,就能把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撕咬得沒了呼吸。 他不敢去想,心口悶得生疼,頭也不回地往里面趕。 在洞口時還能見到稀疏的陽光,越往里走,不但山洞變得越發(fā)狹窄,光亮也都被漫無邊際的黑暗一口吞噬。他仿佛行走在一張又一張大開著的口腔里,利齒隨時都有可能落下,只有手機的茫茫微光帶來幾分慰籍。 秦宴暗自握緊拳頭,把呼吸放輕。 從山洞洞口就能聽到的哭聲逐漸清晰,隨之而來的,還有犬科動物從嗓子里擠出來的低吼。 他逐漸靠近,看清洞里的景象。 一群通體黝黑、生有兩個腦袋的野犬如同發(fā)了狂,惡狠狠地撲在闖入山洞的學(xué)生們身上。有人的肩膀被咬出了血,有的大哭著拼命抵抗,用雙手扼住惡犬的咽喉。 這是臭名昭著的雙頭犬。 與常見的溫順犬類不同,這種狗是異常生物里當(dāng)之無愧的暴戾代表。兇殘狠戾、見人就咬、無法被馴養(yǎng),最愛成群結(jié)隊地出現(xiàn)在黑暗洞xue和樹林深處。 秦宴環(huán)視一周,沒見到江月年的影子。 這種未知感讓他的心跳愈發(fā)加劇,上前抓住其中一只雙頭犬的后頸,將其甩開到另一邊。差點被咬破脖子的女孩眼淚不停地流,聽他低聲道了句:“快跑?!?/br> 突然從洞外闖進一個陌生人,瞬間就吸引了絕大多數(shù)野獸的注意力。撲咬著學(xué)生們的惡犬紛紛抬頭,深棕色的眼睛在手機燈光下幽異詭譎,殺機重重。 秦宴筆直站立著沒動,視線仍然在搜尋著記憶里熟悉的小小影子。 野獸間嗚咽陣陣,有兩道棕色的暗光倏然閃過,緊接著嘶吼著朝他撲來。 其實事后回想起來,對于當(dāng)時的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秦宴記得并不是十分清晰。 他心里早就被更加重要的人所占據(jù),恐懼與膽怯的情緒全部被壓在心底,整個腦袋里只有一個想法: 找到江月年,然后帶她走。 被啃咬的地方傳來深入骨髓的痛,雙頭犬一只接一只地撲來時,他幾乎是憑借著本能在反抗。 常年打架的經(jīng)驗讓秦宴的動作更為狠辣且致命,在反復(fù)的車輪戰(zhàn)里,少年已經(jīng)分不清哪些是自己的血,哪些又出自發(fā)狂般沖過來的惡犬。 與死神擦肩而過的女孩子們不知應(yīng)該怎樣幫他,只能哭著跑去外面求助。最后一個被他從惡犬的撕咬中救下來的,是坐在江月年前桌的薛婷。 薛婷怎么也沒想到,在此時進入山洞里的人居然會是秦宴。 那個沉默寡言、從初中起就沒人敢靠近的男生…… 在拼了命地救她們。 她肩膀受了傷,根本沒辦法幫他分毫,只得忍住哭腔咬牙道:“我馬上去外面叫人,馬上!” 她本以為秦宴不會做出任何回應(yīng)。 然而渾身是血的少年一拳打在惡犬臉頰,猩紅的瞳孔里滿是血絲,抬眼望向她時,渾身上下的森冷氣息陰戾如修羅。 他說:“江月年在哪里?” 用的是沙啞得不成樣子的聲音。 “年年?” 這個名字無比清晰地響在耳邊,薛婷怔怔愣在原地,在剎那間明白了一切。 關(guān)于秦宴會奮不顧身進入洞xue的原因,也關(guān)于一個被少年人深藏在心底、不為人知的秘密。 這是頭一回,秦宴把這份情愫在他人面前層層剝開,滿帶著鮮血淋漓的痕跡,卻也溫柔得不像話。 “她沒跟我們進來?!彼D了頓,皺著眉告訴他,“她覺得這洞有古怪,和裴央央去了別的地方。” 渾身是血的少年神色微怔,隨即目光一柔,居然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薛婷真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明明自己九死一生,怎么會做出這樣的神態(tài)。 她跌跌撞撞地跑出洞外求救,聲音越來越小。雙頭犬一只接一只地撲上前來,秦宴眼底紅潮暗涌,腦海中只剩下不停歇的進攻。 在席卷而來的黑暗與血腥氣息里,猝不及防地,他聽見身后傳來一陣腳步。 秦宴原本以為是老師們進來幫忙。 可當(dāng)背后的人聲響起,分明是再熟悉不過的、清泠柔軟的聲線:“秦宴同學(xué)!” 這是江月年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