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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誦見狀就笑了,那么溫和的樣子真的很想讓人依賴:“君瑞等一下,我去幫你拿水?!?/br>李誦離開后張珙才有閑去看天色,外面仍舊是漆黑不見底的夜,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君瑞,來,喝了水還有藥啊?!崩钫b衣裳齊整,端著藥坐在了床邊,還像哄孩子一樣摸了摸張珙的頭。張珙接過水慢慢地滋潤著干啞的喉嚨,隨后便看向了李誦。“君瑞,不要嫌棄我了,我喝藥的時候你也可以這么做的,”李誦說得自己都變得尷尬,“不要擔心我了,我有按時喝自己的藥的,大夫也說我的傷好了很多?!?/br>張珙有些不信,看向了李誦的胸膛,然后一聲不吭就要去扒他的衣服,可他只是這么一動,全身就酸軟地不像話。李誦急忙把張珙攬進了懷里:“我是去解決了那幫控制你的人,傷稍微裂開一點,不過沒關系的,倒是你,”李誦的話現(xiàn)在都能感覺出nongnong的煩躁,“要好好休養(yǎng)才是。”張珙只覺得好累,明明才剛醒過來又想睡,他撐了些精神做了個寫字的動作就又垂了下去。李誦猶豫了會兒,還是給張珙把紙筆拿了過來,君瑞的醫(yī)術比那幫人好多了,讓他自己開藥也好,在支好寫字的板子后,李誦扶著張珙的背絮絮叨叨了起來:“二管家畢竟在府里cao勞了一輩子,況且這次他也不是主謀,他只是,想要討好我,被利用了,君瑞我放過了他你不會怪我吧,不過你放心,以后你不會看見他的?!?/br>張珙一邊就當解悶一樣聽著一邊給自己診脈,可惜太過虛弱,脈相都要思考好久。“君瑞,不一定,要用這種方法的?!崩钫b的話有些悶,但應該不是因為他埋在張珙發(fā)間的關系。張珙想抬手去摸摸他,可實在有心無力,慢慢,他開了口,雖然那聲音想破掉的風箱一樣難聽:“我,已經傷了你,很多次,不想再來,一次了?!?/br>“對不起。”張珙沒說話,等著李誦接下來的解釋。“我以為,你這段時間對我妥協(xié)是猜到我會罰景儉,為了想幫他,一個人在生悶氣,但是即使是虛假的我也舍不得,就和你做戲。后來一個人胡思亂想,甚至懷疑了你和其他人聯(lián)合想殺我,所以你拿匕首刺過來的那一下,我是動了殺心的,我不想再聽你的報告,怕自己連這最后的假象也維持不住,才會把你身邊的護衛(wèi)調走了,不然不會發(fā)生這種事?!?/br>“你說那句,無論什么都原諒我,也是,這個意思嗎?”張珙總算是把藥方寫了下來,盡管歪歪扭扭,跟他以前的字完全沒法比。“說那話的時候,我還沒想到這個?!?/br>“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沒有自信了?!?/br>李誦沒說話,看著張珙的眼皮一直一點一點,很快就再次陷入了睡眠,才在他耳邊輕輕地說:“對你,我從來沒有自信的時候。”然后他就出了門:“來人,把小羋叫回來?!?/br>“可是,殿下不是應下了大管家的?!?/br>“無論發(fā)生什么,叫她回來,有些事,需要她親自處置。”張珙再次醒來的時候不是晚上,但他寧可是晚上,不然不會如此清晰地看到李誦露出這樣的神色。“李誦?!睆堢钤囍兴驗槔钫b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沉思,那樣的痛苦。“君瑞,你總算是醒了,”李誦才緩緩展開一個如釋重負的笑,“還是不要說話,我去拿藥。”張珙看著李誦臉上的胡茬,沒說話,閉了眼。身邊是人離開的動靜,很快又走了回來,李誦用勺子攪拌著湯藥,一手慢慢把人扶起來。“你知道了?”張珙閉著眼,不期然還是開了口。“君瑞,大夫說你的身體一下子就垮了是怎么回事?”李誦突然想到什么一樣掰過了張珙的肩,“是不是,你上次突然好起來的那個藥,一受傷就會變得更差。”“不要擔心,”張珙漫不經心地說,其實他也沒多余的力氣,“我是神醫(yī),很快就會好的?!?/br>“你只是個人啊,你的那些藥我有時真想統(tǒng)統(tǒng)給你毀掉,”說到這里李誦驚恐地看向手里的藥,“君瑞,你告訴我,這個,是不是上次你喝過的那個?!?/br>張珙不說話,他的沉默大部分時間都代表回應。李誦馬上就把碗整個摔了出去,隨后才發(fā)現(xiàn)嚇著了張珙,他將人環(huán)抱起來:“君瑞聽我一回,這種藥不要用了,我們好好養(yǎng)身體?!蹦欠N哀切與自責深入骨髓。“殿下說不喝,我不喝就是,只是殿下不要嫌棄我是個病秧子才好。”然后李誦就開始解張珙衣服,張珙臉紅了紅,阻止的手又放下來了。“君瑞,想什么呢?”李誦戲謔地敲了下張珙的額,然后將張珙胸前的繃帶解開,給他含了藥,“可能會很疼,忍忍?!?/br>將銅鈴的鐵環(huán)掐斷是需要力氣的,取下銅鈴的過程即使多心細的人來做也避免不了痛苦,張珙心里倒是慶幸的,至少現(xiàn)在他對自己的身體,都沒什么太大的感覺。“君瑞,對不起。”“現(xiàn)在就不要再說這個了?!?/br>“君瑞?!?/br>“殿下?!睆堢罾钫b的手吃力放在自己手腕上,“我偷偷在這只手腕撒上滅蟲的藥時,倒是陰差陽錯讓畫留下來了?!?/br>“我看見了,”李誦順手摸了摸,然后就心疼地捧到臉邊,“君瑞很厲害,那時候,不害怕嗎?”“殿下是要言而無信嗎?”“沒有這回事,君瑞知道我擅長什么嗎?”“工藝,隸書,作畫,寫文,參禪,騎射,武藝?!睆堢顢?shù)著數(shù)著停了下來,懷疑地看向李誦,然后失了笑,“還想聽我夸你什么?”“不是我想賴的,只是君瑞還是沒猜到而已?!比缓罄钫b就從柜子里翻出一個老舊的塤,舉到了嘴邊,他吹的是西洛母親吹給孩子的小調,盡管張珙看上去沒什么異樣,但李誦只是不想戳穿他。然后李誦把一個藍色的包袱擱在了他面前,他看著張珙開心又黯然的樣子,想說的話開口還是轉了個調子:“有少什么嗎?”張珙掃視著包袱里面的東西,緩緩地說:“沒有?!?/br>“那就好?!崩钫b早就不知道翻過那包袱多少遍,聞言悄悄松了口氣。李誦估計只有在忙得不可開交才不會自己來送藥,恢復了些許精神的張珙看著許久未見的小羋,溫和地笑了笑:“哨子是你拿的吧?!?/br>小羋把碗端端正正放在張珙面前:“公子需要休息?!?/br>“樂空如果知道你一直再在找他,一定會很開心的?!睆堢钆踔腴e聊,只要他藥沒喝完,小羋就走不了。小羋總算打斷了他:“夠了。被殿下救的時候我就發(fā)誓,不會為任何私事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