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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估計組成的時候,連天空也在法咒的范圍 內(nèi)。 我仔細看著這個影像模型,認(rèn)真地提出了意見。伊斯塔這個開啟境界隧道的 大魔法,規(guī)模確實是很大,所牽動的能量之巨,非同小可,要是出了什么差錯, 后果可不只是單單開不了境界隧道而已,包括祭壇在內(nèi)的方圓幾十里地,都可能 被炸上天去,產(chǎn)生毀滅性的慘劇。 為了阿雪的安全,還有我自己的性命,我當(dāng)然是很認(rèn)真地研究每一個細節(jié), 在提出意見之余,也暗自心驚,如果沒有阿雪這個身具特殊血統(tǒng)、命格的‘正確 鑰匙’存在,這種大規(guī)模的超復(fù)雜法陣根本沒可能成功。 在研究的過程中,一個念頭突然閃過我的腦海。 「等等,娜西莎絲,你知不知道死白眼這種東西?」 「唔,死白眼……別名死者之眼,這也是億萬中無一的特殊體質(zhì),冥府皇族 的血裔特性,正常情況下,這種眼睛不可能出現(xiàn)在生物身上,除非是遺傳上的畸 形異變,不過生存時間不會超過七個時辰……」 娜西莎絲見識不凡,是黑魔法的大行家,很快就道出了死白眼的典故,而我 急著往下追問,想知道死白眼的用途所在。 「據(jù)說……真的只是據(jù)說啦,因為在伊斯塔史上,從來沒有發(fā)現(xiàn)過具有死白 眼的生物可供研究,我也不知道這些文獻是真是假。但若記載不錯,死白眼的異 能,可以透視生者魂靈,拘魂鎖魄,魂夢殺人,更由于是冥皇的象征,能夠施行 數(shù)種獨特術(shù)法,所以在驅(qū)策死靈的效能上,有不可思議的效果?!?/br> 娜西莎絲道:「還有,死白眼是死者之眼,所以如果這種眼睛出現(xiàn)在生者的 身上,就能做到死者所不能做到的事,突破陰陽兩界的障蔽,開啟門扉,引導(dǎo)現(xiàn) 世界的無主孤魂往生,或是讓冥界的泣血怨魂解放到陽間?!?/br> 「等等……死白眼能開啟冥界與陽間的相連,換句話說,那不就是開啟境界 通道了?」 被我一問,娜西莎絲很干脆地點了點頭,道:「這方面的研究,本來就是伊 斯塔的大方向之一,當(dāng)初針對死白眼的研究失敗,無法打造出死白眼這把開啟冥 界的鑰匙,后來隨著研究的技術(shù)進步,把死白眼的效果轉(zhuǎn)移到法陣結(jié)界上,用結(jié) 界來發(fā)動,這個部分取得了成功,突破了之前的難關(guān),可是呢……又需要別的特 異體質(zhì),來發(fā)動這個結(jié)界,哈哈哈,這就好像打開了一個盒子,卻在盒子里頭又 發(fā)現(xiàn)新的小盒子一樣,就是因為要搞定各種特殊體質(zhì)實在太麻煩,才會想要干脆 自己做的。」 從娜西莎絲口中說出的,是伊斯塔魔法師數(shù)百年來的辛苦歷程,不過,我在 意的卻是另一件事情,有一個之前很讓我困惑的東西,而阿雪所能發(fā)動的那個法 陣,又是模擬死白眼的異能所成,那么阿雪與無頭騎士就這么被拉上關(guān)系了。 在伊斯塔傾舉國之力,圍殺無頭騎士的那一仗,我拼命發(fā)動了第四頭yin神獸 ‘金銀蠶蟲’的異能,一擊失手,將阿雪給金屬化,凝封成一尊金像,若不是無 頭騎士破空而過,一劍破去阿雪的金封,現(xiàn)在阿雪大概已經(jīng)香銷玉殞了。 無頭騎士現(xiàn)在的所有行動,都是遵從黑巫天女的命令,所以,無頭騎士救了 阿雪的那一劍,或許可以看成是黑巫天女的意思。 黑巫天女救阿雪,這種事就像鬼魅夕救我一樣沒道理,但看似沒道理的事, 背后往往有一個合理的解釋,我這些天怎么想都想不出,現(xiàn)在卻豁然貫通了。 開啟境界隧道,是有可能消滅無頭騎士的一種戰(zhàn)術(shù),黑巫天女出身伊斯塔, 肯定會知道這一點,cao縱著無頭騎士的她,此刻等若是天下無敵,自然不會傻得 幫人毀去手中王牌,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個開啟境界隧道的魔法對黑巫天女 大有用處,她的某些企圖,只能藉由這個究極魔法來達成。 要完成這個魔法,阿雪是不可或缺的關(guān)鍵,假若阿雪一死,伊斯塔就無法啟 動結(jié)界,黑巫天女的野心也就成了泡影,所以明知道這么做會露出破綻,黑巫天 女卻是別無選擇,不得不去世無頭騎士救阿雪。 「娜西莎絲,你……」 我開口欲言,卻轉(zhuǎn)起了另外一個念頭。無論怎么說,那可是究極級數(shù)的大魔 法,就算黑巫天女想要利用它,但只要魔法運使中途出了上面差錯,隨時都會造 成毀滅性的大傷害,假如設(shè)計得當(dāng),用來消滅無頭騎士,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如果有這打算,那就先不忙著將此事告知娜西莎絲了。當(dāng)務(wù)之急,反而是先 設(shè)法讀取無頭騎士的記憶。 「娜西莎絲,這里有一份清單,上頭所寫的東西,你立刻幫我弄來,越快越 好?!?/br> 「嗯,這似乎都是提高靈感,幫助禪坐或睡夢參悟的魔法素材,你要這些做 什么?」 「我想要做一場火辣辣的春夢,在夢里干遍天下美女,這么說你相信嗎?」 娜西莎絲當(dāng)然不會相信,可是被我這樣一點,她立即省悟,「你……你有什 么對付無頭騎士的新情報?不許隱瞞!」 「真是笑話,你們不是一天到晚利用我去冒險,然后在旁邊猛抄資料嗎?自 己去找吧!」 話是這么說,但我也知道娜西莎絲會拿我需要的東西來作要挾,所以沒待她 開口,就搶先道:「無頭騎士的名字叫做夏洛堤,是拜月教的死白眼戰(zhàn)士!」 「什么?」 第33卷 第4章 平行線條糾扯不清 夢,又再度開始了。 人生如夢,每個人的一生都像是一場幻夢,有些人的夢一閃即逝,有些人的 夢漫長到令人只想醒來,也有些人的夢枯燥無趣,不知不覺間虛度一生…… 我的一生,應(yīng)該是與‘枯燥無味’絕緣了,但也說不上多采多姿,因為我身 邊世界的顏色,一直都是很單調(diào)。最早,我的世界只有黑白兩色,但是到了我親 上戰(zhàn)場之后,我的世界就只剩下紅色……血淋淋的紅色。 聽說,對一個普通人而言,一輩子要殺一千人,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但我 卻不知不覺超出了這個數(shù)目的十倍之多,這個數(shù)目……應(yīng)該是很不平凡的吧。 風(fēng)月歷六七九年八月,我,夏洛堤??嵛魉?,剛剛過完十六歲的生日,也正 是這一年的春天,我從拜月教的幕后走到臺前,由兇名遠播的殺手,變成了 所向披靡的頭號戰(zhàn)將,剛殺掉這一生所殺的萬零七人。 還記得擔(dān)任殺手,執(zhí)行命令之初,我所負責(zé)刺殺的對象,都是一兩個高手, 或是某個要人,但亂世中的殺戮機會實在太多,漸漸地,上頭交代下來的命令, 變成了消滅某個地方的小隊,全滅一支運輸隊伍,或是將目標(biāo)連同滿門老小一同 誅殺。 刀光血影,總是在我人生的各處角落中出現(xiàn),這個血色之夢做得太長,我甚 至已經(jīng)記不得在我生命中是否曾有哪個片段,是沒有血腥味伴隨的。 親手殺掉一萬人是什么感受? 曾有人這么問我,那是一個即將咽氣的垂死者,而他并不相信我的回答,盡 管那是真話。一個自小就學(xué)習(xí)殺戮的人,對于早已做慣的事,哪會有什么感覺? 不過就算例行公事,難道還需要為了殺個人而呼天搶地嗎? 我的人生中,從來就沒有太多的情緒起伏。不知道這是麻木,抑或是天性冷 淡,我對身邊的一切都淡然處之,東條老師稱贊我說這是最好的殺手素質(zhì),只不 過因為我的名聲太響亮,所以他決定將我調(diào)離殺手的職位,改任拜月教的戰(zhàn)將, 率軍參戰(zhàn),攻城掠地。 要說統(tǒng)軍,這是非我所長,我不懂得什么謀略或是計算,所會做的唯一一件 事,就算揮舞著我的劍與斧,去摧毀我面前的每一個敵人,因此,我總是將所有 的屬下都拋在身后,自己身先士卒,沖在陣前,殺入敵陣,直至我把身前的每一 個敵人都消滅,將每一寸土地都染成血海為止。 彪炳戰(zhàn)功,就是在這樣的過程中建立,只不過,每當(dāng)我回轉(zhuǎn)過頭,總是看到 身后那些應(yīng)該歸我管轄的部屬,不知何時,早已死光喪光,一個也沒剩下,而我 成了敵我雙方唯一一個能站直的活人。 「他率領(lǐng)的不該是活人,而是不死妖物的大軍,如此就不會有這些問題。」 拜月教中出現(xiàn)過這樣的聲音,似是譏嘲,但沒有人敢當(dāng)著我的面說,反倒是 東條老師對我贊賞有加。為了增添神秘感,給予敵人心理壓力,東條老師為我打 造了一襲騎士甲胄,內(nèi)里有多重結(jié)界與符咒,能夠?qū)⒑诎迪的Хǖ男Ч映桑?/br> 合特殊天時、地利,甚至有加強至一倍的可能,石破天驚,令敵人聞風(fēng)喪膽。 還有一件難得令我歡喜的禮物,就是一匹比我還高大的駿馬,驃悍的黑色, 通體沒有一絲雜毛,名叫‘不怕死’。這個名字著實令我感到有趣,除了我自己 之外,還真是沒有見過當(dāng)真不怕死的生物。 ‘不怕死’與我合作良好,當(dāng)我穿著甲胄,策騎著這匹大黑馬,奔馳在殘酷 戰(zhàn)場上,劍斬成百頭顱時,所有敵人都嚇得屁滾尿流,爭先恐后地想從這場血腥 之夢中醒來,從此,我和‘不怕死’就成了慈航靜殿所有人的惡夢。 慈航靜殿的高手如云,那邊的敵人都很強,但沒有強到令我恐懼的程度,真 正令我煩惱的斗爭,反倒是來于我們自己的那一方。 拜月教中七大祭司之間的明爭暗斗,越來越激烈,父親酷西塔雖然沒有明確 行動,但向我詢問東條老師想法與計劃的次數(shù),卻是明顯增多了,也許再不用多 久,我這一顆埋藏了十多年的秘密棋子就會派上用場,成為這場斗爭的關(guān)鍵。 父親沒有明言,但卻已經(jīng)暗示,要我留意東條老師的弱點。這并不是一件容 易的事,身為拜月教七大祭司之首,東條老師的黑魔法不僅有通天徹地之能,本 身更負上乘武技,一手妖刀神出鬼沒,只是因為見過的人幾乎無一生還,所以此 事不為人知。 身為武者的直覺,我相信東條老師經(jīng)歷兩百余年的千錘百煉,如今已不存在 破綻,要戰(zhàn)勝他,只能采取正攻法,以更為強勢的力量正面壓倒,又或是憑靠優(yōu) 勢人力群攻,這樣才有致勝可能。 問題是,這一仗的時間不能太長,如果戰(zhàn)斗時間拉長,東條老師便能召喚暗 之神宮的守護靈衛(wèi),這是他身為祭司之首的特權(quán),守護靈衛(wèi)戰(zhàn)力極強,多了這群 介于生死之間的異物參戰(zhàn),勝負之?dāng)?shù)就很難說。 除此之外,戰(zhàn)斗超過一刻鐘,東條老師蓄力完成,就能釋放他最得意的「七 煞星爆煉獄」,那種超絕的破壞威力,大有可能瞬間消滅我們所有人。 拜月教的強人,豈同泛泛?跟隨在東條老師身邊的日子越久,我越是認(rèn) 識到這名絕頂強人的深不可測。相形之下,我對父親所策劃的行動并不看好。 殺伐、陰謀、斗爭、鮮血……生命就在這些事物的反覆出現(xiàn)中流逝,歲月年 復(fù)一年,我對早已習(xí)慣的事物沒有什么感覺,身邊的人來來去去,生生死死,這 么多的面孔,并沒有在我記憶中留下多少印象。 能夠停留在我記憶中的容顏,為數(shù)實在少之又少,東條老師、父親……除了 這兩張面孔,就只有…… 那個名叫法米特的少年! 很奇怪,他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重要人物,也沒什么本事,與我就像是生存在 平行世界的人,偶然交錯留下軌跡,應(yīng)該船過無痕,卻想不到時間過去那么久, 對他的印象始終難以抹滅。 法米特……他到哪里去了呢? 就在他神秘失蹤后不久,東條老師的策劃發(fā)動,利用些許計謀,孤立與斷絕 了佛尼厄魔堡的魔力源,不久之后,慈航靜殿的誅魔大軍開到圣騎士阿爾方斯。 修。卡穆親自領(lǐng)軍,在這位慈航靜殿高手的猛攻下,雄偉的地下城被破,整 個佛尼厄魔堡給夷為平地,到現(xiàn)在,那個曾經(jīng)存在的險峻魔窟,已變成人們偶爾 才提到的傳說。 東條老師對此甚是扼腕與遺憾……自然不是為了佛尼厄魔堡,而是為了法米 特所掌握的特殊技術(shù),獨立于六大魔法系之外的理論,蘊藏?zé)o限的可能性,現(xiàn)在 卻這么沒了,實在是很讓人遺憾的事。 生長地被滅,離奇失蹤的法米特也沒有再出現(xiàn),沒有任何關(guān)于他的消息,仿 佛這個人從不存在,有時候,我站在窗邊,仰望天空,覺得這世上好像只有我一 個人還記得他。 命運的轉(zhuǎn)向,像是一個無法預(yù)測的瘋狂滑輪,總在人們所不曾預(yù)期的時候, 突然在生命中劃過軌跡。 這一年的十一月,大雪紛飛的冬天,我奉命率軍突襲以馬內(nèi)列王國的一所大 監(jiān)獄,要救出幾名意外失陷敵方的技術(shù)人員,本來行動進行得很順利,我輕易消 滅了阻礙在前的敵人,但在一切成功的剎那,忽然出現(xiàn)了一群蒙面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