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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告,一個接著一個,什么可樂啦,頭發(fā)柔韌啦,德芙啦。邵蓁忽然說:“丹尼爾戴劉易斯沒有演過。”“?。俊眻D春愣住,盯著邵蓁。邵蓁轉(zhuǎn)過臉,看著他,還是笑笑地,說:“我說你記錯了,他沒演過,之前你和我說的時候我沒好意思糾正你,看你很自信的樣子?!?/br>圖春摸了摸掛在脖子上的毛巾,抓起來擦了擦腦后的頭發(fā):“怎么突然說起這個?”“等等要播啊,你是不是把和記混了?”邵蓁口吻隨和地說。圖春沒響,電視臺跳出個預(yù)告了,即將為您播出,,接著繼續(xù)演廣告。圖春說:“我認識岫岫的師兄,他之前去巴黎了,我想說他最近回來了,就去敘敘舊,怕你多心,就沒說,剛才是從他的工作室過來,他工作室在李公堤那里?!?/br>邵蓁的胳膊橫在沙發(fā)靠背上,人倚著沙發(fā),撐著下巴和圖春道:“這有什么好多心的,你出去和別人敘個舊我就要多心?”圖春笑了笑,舀起只餛飩要吃,道:“是我想太多了?!?/br>邵蓁也笑,又道:“你要是去參加高中同學(xué)聚會,我怎么辦?淹死在醋缸里嗎?”圖春還握著勺子,沒看邵蓁了,看著碗里擠作一堆的餛飩,說:“干嗎突然提起高中同學(xué)……”他又呢喃著說,“不說這個了吧,我都和你說過了……”邵蓁說:“你說什么?”圖春說:“我說我和你說過了,狄秋的事,我都和你說過了,不說了吧?!?/br>邵蓁一撇嘴:“是說過了啊,提一下而已,你干嗎這么緊張?!?/br>“我不是緊張,是你說過不介意的,突然提他……”圖春放下了勺子,手放到了腿上,擦了擦手心,按著膝蓋,低著頭說道。邵蓁有理有據(jù)地說:“我提就是代表我介意嗎?要是真的介意,連想都不愿意去想吧?再說了,誰還沒個啟蒙對象,誰還沒單相思過?我覺得很正常啊?!?/br>圖春皺起眉:“不說這個了吧?!?/br>開始了。邵蓁不講話了,他玩俄羅斯方塊,圖春看他,邵蓁玩玩手機,抽空才看一眼電視,看一看圖春,四目相接,圖春問道:“高律師真的要移民了啊?”邵蓁看著手機:“誰知道,他英文那么差,移民去干嗎,去華人餐館洗碗嗎?”圖春道:“他把這里的房子賣了,在那邊也可以享享福了吧……”邵蓁還是低著頭:“你這么關(guān)心高律師干嗎?不用沒話找話說?!?/br>圖春柔聲道:“不是的,你別這么說啊……”邵蓁抬起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緊了圖春:“怎么了?難道不是嗎?你不提狄秋,好的,不提,那就沒說話了,到底為止了,你硬要起一個話題,我不想聊,硬要聊,沒什么意思吧?”圖春用毛巾擦臉,擦耳朵。邵蓁還追著他說:“你現(xiàn)在覺得我刻薄?哦,之前你說我伶牙俐齒,現(xiàn)在覺得我刻薄?”圖春說:“那關(guān)于狄秋,還有岫岫的師兄,你還有什么想問的,想知道的?”他沉下了聲音,把毛巾放到了桌上。邵蓁聳了聳肩膀,看手機,俄羅斯方塊的音效又響起來了。里的外國人講中文,字正腔圓的普通話。半晌,邵蓁說:“你說你之前一直夢到狄秋,你現(xiàn)在還有夢到過他嗎?”圖春搖頭,邵蓁扔開了手機,笑著看圖春:“那你都夢到過他什么?春夢嗎?”圖春說:“夢到他離我很遠,夢到他跑走了,跑開了,夢到他的背影,很多次?!?/br>邵蓁抓了兩個沙發(fā)靠墊墊在腰后,拍拍沙發(fā),說:“哦,這樣啊,說不定他真的離你很遠,現(xiàn)在不知道在里逍遙快活,早就把你忘到了九霄云外,他連你的樣子,你的聲音,你喜歡什么,討厭什么說不定都不記得了,說不定他現(xiàn)在特別愛吃榴蓮,臭豆腐。下次你們遇見,他送你一盒榴蓮蛋糕都說不定。”圖春笑出來,邵蓁也笑,圖春沒響。邵蓁悠悠地看圖春,幽幽地問他:“其實你是不是一直在等他?”圖春急忙否認:“當然不是!你想到哪里去了!他走了就走了吧,我等他干什么,沒必要吧。”邵蓁說:“一個人能心里照思慕想著一個人,又和別的人卿卿我我嗎?”圖春聲音高了起來:“我沒有在想他,我覺得我和你,我們現(xiàn)在很好?!?/br>“那我們要是不好了呢?你會想起他嗎?你會想,要是和狄秋在一起了,會不會比我們在一起更快樂,更開心,會不會他比我更適合你?!鄙圯桄i住了圖春的視線,圖春倉惶地說:“我們現(xiàn)在……就是我和你啊,我說不好,我沒有你會講,但是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想的就是我和你,我想狄秋干什么,這不關(guān)他的事吧,能不能不要把他扯進來了?”邵蓁卻不聽,不理會,窮追猛打:”你要等他,你就等啊,我要是聽到這樣的故事,我會覺得很癡情,說不定還要感嘆一聲,被感動,你高中畢業(yè)也十多年了吧,你十年如一日地夢一個人,想一個人,惦記一個人,一個再沒見過,說不定以后都見不到的人……”圖春打斷了他:“能不能別說他了!”邵蓁輕輕地笑:“也對,沒有哪條法律規(guī)定,你愛一個人就不能追求另外一個人,不能和另外一個人共度余生的,狄秋是你的紅玫瑰也好,白玫瑰也好,玫瑰是花,早晚都會枯萎,除非他是塑料花,你等著他枯萎還是等著你這輩子走完?”圖春道:“我也會等得煩啊!”“那我就是你等得煩了的調(diào)劑品嗎?”邵蓁轉(zhuǎn)了過去坐著,從煙盒里倒出根香煙,點上煙,又扭頭看圖春,“是一碗餛飩,白米飯,還是一碗紅豆糕,一盆毛血旺?”圖春抓起毛巾狠狠擦頭發(fā),毛巾蓋住了邵蓁的目光,圖春道:“我從來沒和你提過你那個大學(xué)校刊總編?!?/br>圖春還道:“你從來沒和你家里人說過我的事情吧?”“我家人不在這里,我也不打算回去了?!鄙圯枵f。圖春揪下毛巾,丟在一旁,垂著眼睛道:“狄秋也不在這里,我也不打算去找他,或者等他,或者怎么樣?!?/br>邵蓁問他:“誰和你說的什么??偩帲俊?/br>“沒人和我說?!?/br>“是不是昭昭?”圖春不響,囫圇吃完碗里冷掉的餛飩,去了廚房洗碗。水聲消褪,他聽到邵蓁的聲音很近,他和他說:“你每次都是這樣,不是不說話,就是再說吧,再想吧,能拖就拖,有沒有一次不拖泥帶水的時候?”圖春回頭看,他看到邵蓁站在他身后,圖春肯定地說:“有,我和我媽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