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友，這樣的人，怎么會因為被軟禁自殺？

    寧紓實在想不通。

    “讓一讓，讓一讓……”擔(dān)水的寺人一路跑的飛快，寧紓剛聽到他們喊，還沒來得及讓，眼見著就要被撞上，幸虧一旁的人拽了她一把，將她拉過去。

    “多謝……你！”寧紓道謝道了一般，震驚地瞪大了眼睛——面前英俊挺拔的侍衛(wèi)，竟然是晉成！

    “公主小心?！睍x成沖她含笑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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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選擇

    奔走滅火的人群的呼喊聲忽遠(yuǎn)忽近, 火舌舔著蘭臺的宮殿、樹叢, 發(fā)出嗶啵嗶啵的聲響，焚燒的木質(zhì)香味隨濃煙彌漫了整個王宮, 寧紓在如天光大亮的境地, 盯著眼前的人，有種恍如夢中的不真實感。

    卷媼已經(jīng)面無人色了：“公主……”

    寧紓回神, 她來不及想晉成與梁姬自焚的事有無關(guān)系，盯了盯遠(yuǎn)處梁樾的位置, 示意晉成跟她走：“這里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br>
    忍著狂跳的心臟, 捏了捏隱隱發(fā)汗的手，深吸一口氣，寧紓七拐八拐地走了好一段了，才找了個少有人來的背陰地。

    卷媼站到不遠(yuǎn)處看著, 以防有什么人過來。

    倒是晉成很閑適, 一絲也沒有在敵國的謹(jǐn)小慎微：“別擔(dān)心，我并非來歷不明混進(jìn)宮的, ”他掏出腰間的名牌：“這個蒙氏族人的名字, 在籍在冊, 也有親族為我佐證。”

    “蒙氏？！”寧紓詫異, 蒙氏怎么會和晉國搞在一起？

    晉成點頭：“父王的使臣前來勾連寧國權(quán)貴, 我便乘了東風(fēng)。”

    晉國使臣……

    寧紓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他問：“表哥是來救我的么？”

    “想必你知道寧酉與梁姬之間有些合作的事，今次我進(jìn)宮來除了見你，便是做寧酉的使者見梁姬。”晉成說到這里，眉宇冷凝：“不想梁姬竟然這么輕易地成了廢棋?！?/br>
    他心下一陣郁燥, 面上雖不明顯，但語氣上多少帶出了一些。

    寧紓的嗓音低緩，如同冷夜的暗流：“所以梁姬不是自焚，你是來殺她的？”

    晉成低低搖頭，寵溺地看著寧紓的無知，道：“寧宮守衛(wèi)森嚴(yán)，我自顧身不暇，別說一國太后，便是宮人也不敢打草驚蛇。她自焚，是因為她瘋了?！?/br>
    “瘋了？！”寧紓瞪大了眼睛，晉成在說什么？梁姬瘋了？

    怎么可能？

    “我見梁姬之前，小寧王剛?cè)ミ^，她當(dāng)時歇斯底里地狂躁，非常類似傳聞中梁樾發(fā)病的模樣。所以我只是稍稍地刺激了一下她，問她梁氏究竟是什么?。拷Y(jié)果她竟然自焚了?！闭f到這里，晉成嘴角掛著冷笑：“究竟他們姐弟是怎么個情況？梁樾究竟有病沒?。俊?/br>
    關(guān)于梁姬私通州吁的事傳的沸沸揚揚，小寧王身世成了謎團(tuán)，自此他們母子二人關(guān)系越發(fā)緊張，宮中都傳遍了，寧紓沒有絲毫詫異。

    梁氏的病，梁姬得知自己的情況，竟然自焚了，是很痛苦很嚴(yán)重的病嗎？

    可是梁樾明明發(fā)病好多次了，甚至明知會發(fā)病，仍然乖乖在她的勸說下喝下?lián)搅酥焐暗木啤杭t的眼睛和慘白如紙的面孔浮現(xiàn)在眼前，令寧紓喉頭干澀發(fā)癢。

    “公主？”晉成見寧紓面色晦暗，不再催問，轉(zhuǎn)而說：“梁樾城府頗深，你不知道他的病也正常。既然梁姬已廢，我們早些回國才是?！彼囂降厣斐鍪秩ノ諏幖偟?。

    “表哥沒有別的話要跟我說嗎？”她微微側(cè)身避開，眸光灼灼看著晉成。

    “表哥知道舅舅派使臣?xì)⑽业氖旅?？舅舅既然接受了母后和太子哥哥，為什么不肯接受我？究竟我死了，有何益處？?/br>
    被她逼視，晉成有些不自覺的狼狽，他胸口有些發(fā)悶，抿了唇，面帶愧意：“我也不為父王辯解什么，原因很復(fù)雜，我也是后知后覺，只能保證此種事情以后不會在發(fā)生，我們回去以后，不會讓你再陷入險境?！?/br>
    一陣?yán)鋱觥?/br>
    不遠(yuǎn)處望風(fēng)的卷媼低聲喊：“公主，有人過來了?？煨?。”

    晉成聞言，看向遠(yuǎn)處隱隱靠近的燈火，心頭的郁燥之氣越發(fā)繁盛，他再次開口：“梁姬送葬王陵時，有人手接應(yīng)你出去?！?/br>
    “我做錯了什么？”寧紓略過晉成的出逃計劃，她的眸光越發(fā)冷淡，面色卻在遠(yuǎn)處火光的映射下越發(fā)紅了：“表哥既然保證以后不會再發(fā)生，何不告訴我舅舅為何如此？我究竟做錯了什么？”

    “這不是任何人的錯，”晉成凝眸：“人總是面對很多中選擇，在這些選擇中為自己選了一個最好的，都不能算錯。人與人之間因為各自的選擇必然會產(chǎn)生了殺戮或者構(gòu)陷，如果失敗也是自己的能力不足。我既選擇保護(hù)你，必然會為你對抗父王，你什么都不用管，我來做?！?/br>
    “什么都不用管。”寧紓吸吸鼻子，“從前母后和太子哥哥這樣對我說，你如今也是這樣。你知不知道，當(dāng)年母后和太子哥哥突然出事，我有多害怕？有多手足無措？有多無所適從？既然要去晉國，我必須明白為什么舅舅選擇殺我?！?/br>
    “我在冰冷的洛河泡了很久，才逃出寧宮，為的是去找表哥完婚，晉使卻要殺我。”寧紓遍體生寒，忍不住渾身戰(zhàn)栗：“舅舅不讓我去晉國……那么母后和大哥呢？他既接受了他們，為什么不接受我？”

    “因為梁樾。”晉成胸口像是被塞了厚厚的棉花，透不過氣來：“如今天下已經(jīng)傳遍，從不近女色的攝政相國梁樾對你極好，甚至不惜自毀哄你開心。若你逃婚，他會作何反應(yīng)？父王近幾年身體每況愈下，他……想與寧國休戰(zhàn)?！?/br>
    晉成一陣心悸，他緩緩呼吸，喉頭微動：“姑母和寧酉皆是先寧王時的罪人，對梁樾來說只是麻煩，談不上威脅，豈能與你相提并論？”

    因為梁樾喜歡她，所以要殺她？

    不對，若是只是因為擔(dān)心得罪梁樾，完全可以不讓她進(jìn)晉國，可舅舅選擇殺她……不讓梁樾娶她。

    也不讓表哥娶她。

    沒有她，晉寧兩國就會停戰(zhàn)了，有她，梁國征戰(zhàn)不止。

    “表哥……“寧紓目光直直看向晉成：“表哥是不是要做晉王了？”

    見晉成默然，寧紓的心越發(fā)沉重：即便梁樾和晉成不是因為喜歡她，只是為了尊嚴(yán)，都必須征伐。她是父王給梁樾滅晉首功的賞賜。也是諸國會盟中，晉成表哥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