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死了。”

    就在這時，天空的裂縫開始蔓延，就像敲碎玻璃時的慢動作，不過一轉(zhuǎn)眼的功夫，蛛絲一樣的縫隙飛快地滿布整個天空。

    裂縫迅速地擴張，很快，整個黑暗的天空就變成了耀眼的白色。

    奪目的光芒照得沈天藍睜不開眼。

    她半跪在地上，瞇著眼向前看去，依稀看到一個渾身發(fā)著白色光芒的人正站在自己面前。

    他周身的白光如此耀眼，只能教人依稀看清他周身的輪廓。

    “趙明？”她下意識地伸手拍拍趙明的胳膊，但是趙明卻一動不動的，像是暈倒了。

    “……阿斯塔羅特。”那個發(fā)著白光的人忽然說道。

    那聲音雌雄莫辨，仿佛由無數(shù)個人類的聲音集合而成。

    “你叫我？”沈天藍喃喃道，“你是誰？”

    “一個老熟人。”那人用機械般的聲音說，“我找了你兩千七百六十九年了。沒想到你竟然變成了這副模樣?！?/br>
    那人突然發(fā)出一聲輕笑。

    “不過其中有百分之九十七的是因為我，剩下百分之三是怪你自己?！?/br>
    沈天藍完全不懂他的話：“……你到底在說什么？”

    那人繼續(xù)用那種古怪的音調(diào)說道：“如果你沒有因為私欲屠殺那些凡人，你也不至于墮落成惡魔，也就不會被我砍掉雙翼，成為現(xiàn)在的模樣?！?/br>
    沈天藍沉默了一下，決定回到最開始的問題上去。

    “……所以你還沒說你到底是誰。”

    那人停頓了一下：“我叫michael，”

    “好吧……邁克爾?！鄙蛱焖{下意識地在腦海里搜索名字叫邁克爾的人，但是她只記得一個叫邁克爾?杰克遜的歌手。

    發(fā)著白光的邁克爾語調(diào)平板地說道：“我本來是為了殺死你而來?！?/br>
    “殺我？”

    他的語調(diào)冰冷得不帶一絲感情，“兩千七百六十九年前那次我本來應(yīng)該殺掉你的，你卻遁逃到了人間。這段時間我一直在尋找你。大概每隔一百年，我就會到人類世界查看一次，希望能找到你的蹤跡?！?/br>
    每隔一百年……

    她能吐槽一下這個頻率嗎？

    “但是我現(xiàn)在改了主意?！彼涞?，“你在人類世界藏匿了兩千七百六十九年時間，這段時間里，你百分之九十七的力量被削弱了。現(xiàn)在的你脆弱得不堪一擊，竟然差點死在最低等的惡魔手上。現(xiàn)在的你從內(nèi)心到*都是個凡人，甚至還不如某些有力量的凡人。而我從來不殺凡人?！?/br>
    沈天藍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也就是說，不管這家伙是什么人，他特意出來跟她打個招呼，就是為了告訴她，自己大慈大悲地決定不殺她了。

    那人忽然微微偏過頭，看向沈天藍。

    雖然看不清他的臉，但是沈天藍還是依稀感到了冰冷銳利的視線。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我需要從你身體里取走一樣東西?！?/br>
    一眨眼的功夫，他就來到了沈天藍面前。

    沈天藍忽然透過白光依稀分辨除了他的相貌。

    她頓時吃驚道：“季冰？！”

    季冰卻沒理睬她，而是伸出手穿透了沈天藍的胸口。

    奇怪的是，沈天藍竟然一絲疼痛都沒感覺到。

    緊接著，季冰從她的右前胸緩緩地拔出了一柄黑劍。

    沈天藍感到右眼一陣灼燒，渾身變得guntang，她痛苦地蜷縮成一團，跪倒在地。

    她抬起頭，看到季冰正打量著手里黑煙纏繞的黑劍。

    “你竟然把剩下百分之三的力量都灌注在了這柄劍上，真是不明智的做法。”季冰冷淡道。

    黑劍發(fā)出細微的嗡嗡響。

    “……沈天藍?！?/br>
    一個聲音在她的耳畔響起。

    伊西爾？

    “是我?！币廖鳡柕穆曇羝届o如水，“金樹……”

    金樹？金樹怎么了？

    伊西爾的聲音卻就此戛然而止。

    沈天藍眼睜睜地看到季冰手中的黑劍被捏碎，化成了黑色的粉末，就和之前惡魔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伊西爾？”沈天藍喃喃地叫他的名字。

    伊西爾卻沒有再回應(yīng)。

    沈天藍頓時忘記了身體的痛苦。

    她沖季冰伸出手，想抓住他的衣領(lǐng)質(zhì)問他到底怎么回事。

    一股強大的力量卻把沈天藍重重地彈開了。

    她的后腦勺撞在了堅硬的地面上，頓時撞得她眼冒金星。

    季冰走了過來，低頭俯視著沈天藍。

    “算是我給你的一個臨別禮物。永別了，阿斯塔羅特。”他輕聲說。

    然后他忽然彎下腰，輕輕地將手搭在了沈天藍的額頭上。

    沈天藍感到額頭一陣冰冷。

    隨即她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覺。

    *

    沈天藍再次睜開眼時，她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醫(yī)院的病房里。

    她看向坐在自己身邊拄著下巴打瞌睡的人。

    “……沈海藍？”她聲音沙啞道。

    那人一下子清醒過來，他瞪大眼看著沈天藍，使勁兒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你醒了！”

    “你怎么在這兒？”沈天藍蹙眉。

    “我一回國，就聽說你住院了，所以趕緊跑來看你唄！”沈海藍笑道，“不過你怎么說暈倒就暈倒了？醫(yī)生也沒檢查出來什么毛病，就說可能是血糖低……”

    趁著沈海藍喋喋不休的時候，沈天藍盯著天花板開始神游。

    她開始慢慢地記起暈倒前發(fā)生的一切。

    “對了，嚴樂川呢？”她打斷自己老哥的絮絮叨叨問道。

    “嚴樂川？哦，你說跟你一起那個男生吧！他還在昏迷不醒呢，醫(yī)院也沒查出什么原因來。”沈海藍說。

    也就是說嚴樂川確實沒死，只是昏迷了而已。

    沈天藍稍微松了口氣。

    她又閉上眼，默默地呼喚伊西爾的名字。

    沒人回應(yīng)她。

    她的心臟一陣緊縮，難受得讓她喘不上氣來。

    難道他真的被……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突然被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