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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他就再也沒來過樹下。 樹不明白人的感情,她想不通為什么小男孩突然不來了。 但是小仙子似乎明白了什么。它開始變得郁郁寡歡,經(jīng)常一整天都聽不見它的鈴鐺聲。 它一遍遍地變出金色的蝴蝶,蝴蝶圍繞著樹翩翩起舞。 可惜的是,沒人會欣賞這些蝴蝶了。 小仙子漸漸失去了變蝴蝶的興致。 樹也覺得無聊,絲毫都不期待花期的到來。 到了花期,她也只是匆匆地開了零星的幾朵花。 反正她一直都是這么懶,沒了動力,她連開花的興致都沒了。 春去冬來,紫荊樹花開花落,一眨眼,幾年的時間就這樣消失了。 突然有一天,男孩回來了。 他站在樹下,抬頭仰望茂盛的樹冠。 而他的面容已經(jīng)沒有了孩童時期的青澀。 樹也覺得,他看起來和他父親年輕時幾乎一模一樣。 他抬起頭望著樹冠的方向,忽然開口說道:“我要走了。” 他的聲音變得低沉渾厚,和少年時期的沙啞完全不同。 小仙子發(fā)出叮鈴鈴的聲音回應(yīng)他:“你要去哪兒?” 他問道:“你在嗎?” 小仙子發(fā)出更響亮的叮鈴聲:“廢話,我當(dāng)然在!” 男孩露出失望的表情。 他好像沒有聽見小仙子的聲音。 “在我走之前……你能讓我再看看你的樣子嗎?”他小心翼翼地問道。 小仙子猶豫了一下。 “那就一下好了?!彼@么說。 樹在風(fēng)中微微搖晃著枝條,鼓勵著它。 小仙子化成光團,從樹杈間飛了出來。 “我在這里!” 它在半空中飛舞著,發(fā)出悅耳的叮當(dāng)聲。 男孩卻依舊直愣愣地盯著樹冠的方向。 小仙子飛到他的面前,撒了一把又一把的金粉,變出無數(shù)漂亮的花瓣和蝴蝶。 但是男孩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笨蛋,蠢貨!我就在這里,你看不見嗎?”小仙子氣急敗壞地跳著腳罵道。 男孩卻毫無反應(yīng),他就像聾了瞎了一樣,一點都聽不見小仙子的鈴聲,也看不見小仙子漂亮的金色光芒。 樹忽然明白了。 他看不見了,因為他已經(jīng)長大了,而只有孩子才能看見小仙子。 “原來你還是不愿意現(xiàn)身嗎?”男孩嘆口氣道。 他忽然從褲袋里掏出一個金色的小鈴鐺,掛在了樹上。 “這是我送你的禮物。”他說,“這鈴鐺的聲音很好聽,和你的很像。” 掛完鈴鐺,他就轉(zhuǎn)身大步離開了。 看著他遠離的背影,小仙子焦急地上下飛舞著,發(fā)出更響亮的叮鈴鈴。 “人類真是笨!”它氣憤地罵道。 它一揚手變出幾顆軟柿子,砸向男孩的方向。 男孩被柿子砸了中了。 他摸了摸后背,茫然地回頭。 無數(shù)顆櫻桃砸在他的臉頰上,雖然看不見,但是他卻能感覺到冰涼的東西落在自己的臉上,肩膀上。 他困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哈,又要哭了?”小仙子抱著雙臂橫眉豎目道。 男孩卻突然彎起嘴角,再次笑了起來。 樹忽然回憶起了數(shù)年前那個咯咯傻笑的幼童。 樹明白了,原來他并沒變。 就和她自己一樣,雖然長成了大樹的模樣,但是內(nèi)心深處還是那棵漂洋過海的小樹苗。 “人類果然神經(jīng)兮兮的?!毙∠勺油泻⑦h離的背影,喃喃地這樣說道。 沈天藍猛地睜開眼,從窗外傳來公雞打鳴的聲音。原來已經(jīng)天亮了。 她翻個身,發(fā)現(xiàn)嚴(yán)樂川正趴在她旁邊的炕上呼呼大睡。 ……這貨什么時候爬上來的? 不過剛才那個夢突然中斷了,讓她多少有些介意,感覺就像看電影看到一半,沒看到結(jié)局一樣,讓人心癢難耐。 她很想知道那個男孩后來回來了沒有。 想來想去,她也睡不著了,干脆爬起來跑到那棵樹底下。 紫荊樹看起來和夢中的一模一樣。 沈天藍有點困惑,難道它這些年都沒怎么長么? 她按照夢里的記憶,繞著樹找了一會兒,果然找到了小仙子的巢。 巢是用葉子搭建的,隱藏了茂密的枝杈之間,不仔細看是發(fā)現(xiàn)不了了。 沈天藍踮起腳,卻發(fā)現(xiàn)根本夠不著那個巢。 她轉(zhuǎn)了一圈,發(fā)現(xiàn)吳大爺家門口擺著個凳子。 她搬來凳子,踩在上面,伸長了胳膊總算勉強夠到了巢。她剛想敲敲那個巢,卻聽見一個聲音呵斥道:“你在干什么?!” 沈天藍嚇了一跳,差點沒從凳子上摔下來。 她看向聲音的方向,果然是吳大爺。 “這棵樹上的花不能摘。”吳大爺站在門口,表情嚴(yán)肅地說。 沈天藍道:“為什么不能摘?” “因為這樹上的花摘下來就會很快枯萎。你摘了也沒用?!?/br> 沈天藍看了看紫荊樹上的花朵,沒看出來有什么異樣。 “不信你摘一朵試試?!眳谴鬆斦f。 沈天藍好奇地揪了一朵花下來。 花到了她手里,果然很快就失去了光鮮的顏色,變得軟綿綿的。 之前她并沒有仔細觀察過這些花瓣,所以并沒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為什么會這樣?”沈天藍道。 吳大爺冷哼一聲:“我怎么知道。之前來的那些專家都沒研究出來,我一個老頭子哪懂這些?!?/br> 沈天藍道:“是不是跟它天天都開花有關(guān)?” 吳大爺抬起頭,看向那棵樹:“這樹以前也不是這樣的,我小時候它也不是天天都開花。” “那是什么時候開始的?” “我也記不清了?!眳谴鬆斦Z氣冷淡地說道,“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了,你們要想報道這棵樹,就去采訪那些專家吧,他們知道的比我多多了。”他說完就轉(zhuǎn)身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