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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答你。他好奇,她會如何報答。*房子是陸雯雯提前找好的小兩居,電梯運行時會發(fā)出輕微的咯吱聲,有些年頭了。許書硯和殷漁敲開門,三十來歲的女人將他們迎進屋。“蘿卜頭怎么樣?”許書硯放下懷里的大包小包,問準(zhǔn)備喂奶的女人。她是陸雯雯找的乳母,性格安靜,笑容恬淡。她搖晃早上儲存好的母乳,說話的聲音不大:“能吃能睡,挺健康的。逗他也會笑了,倒不怎么哭。”許書硯洗干凈手,走過去半蹲下,拿起嬰兒車旁邊的搖響玩具輕輕晃動,“咯噠咯噠”的聲音立即吸引了才兩個月大的孩子的注意,他咧出大大的笑容,雙手抱著奶瓶,兩條藕節(jié)似的小胖腿亂蹬。“你看,他多開心。”女人抬起頭,滿足地笑。許書硯雙手撐住膝蓋,朝她點頭,“辛苦了。”對方嘴角扯了扯,笑里綻出一絲苦澀,“要不是太太,我早就被他打死了,是太太救了我。我一定會照看好她的孩子?!?/br>忽然想到身后那個呆立許久的人,許書硯扭頭朝他使眼色,“還不過來看看你侄子?”殷漁這才慢吞吞地走過來,神情很是緊張。許書硯直起身,湊到他耳邊,“多可愛啊。我給你說,要不是現(xiàn)在太忙了,我肯定自己帶?!?/br>殷漁像是受了驚嚇,“你會?”“我弟弟就是我?guī)Т蟮摹!?/br>許書硯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還帶著笑。小孩喝完了奶,他又彎腰逗弄他,捏捏他的小胳膊小腿,聽到他咿咿呀呀地叫,許書硯也咿咿呀呀地回應(yīng)。殷漁:“……”不知為什么,看到他那么欣喜的模樣,殷漁心里一陣氣悶。*回去的時候察覺到殷漁怏怏不樂的神情,許書硯問:“你沒事吧?”“為什么叫他小蘿卜頭?”“你以前語文課沒學(xué)過那個父母都是烈士,出生在監(jiān)獄里,生活可憐吃穿不足卻依舊樂觀的孩子,那一課嗎?你看他媽不在了,有爹跟沒爹一樣,也挺可憐的。”殷漁無言以對,等車開上路,他才說:“那你真的不告訴殷蓮嗎?”“他本來就不喜歡那個孩子。”許書硯笑了笑,“我很喜歡,你呢?”殷漁悶悶地把胳膊搭在窗邊,有氣無力地回答:“無所謂了?!?/br>“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對你的感情不會因為任何一個人、一只貓的加入而改變,你明白的。”前方是紅燈,車速減慢的時候,許書硯伸手拍了拍殷漁的肩膀,“而且,陸雯雯給我的回報,很值,對你也是?!?/br>“她給你什么了?”“剛才那女人交給我這個?!痹S書硯指了指后座。殷漁回頭張望,看見座位上的公文包。“那是什么?”“還記得你爸爸當(dāng)年怎么死的嗎?”殷漁喉頭一哽,胸口漸有起伏。但他沒說話,像在等許書硯。“這公文包里的東西,足夠證明孫讓是殺害他的主謀,雖然不是他動的手?!痹S書硯停了幾秒,溫柔地看向殷漁,“目前不清楚是否過了時效,我會及時聯(lián)系律師。”殷漁依然垂頭不語。許書硯又瞄了他幾眼,不得已把車停在路邊。他解開安全帶,手一撐靠過去,捏住殷漁的下巴,看見一雙發(fā)紅的眼睛,心里也跟著難過起來。他輕輕吻下,感到被銜住的唇瓣在微微顫抖。“都……這么多年了?!币鬂O低下頭,許書硯抱住他。他兩手抓緊許書硯的外套,縮在他胸前抖動,隨后嗚咽的低泣聲傳出,“對不起,我又……又這樣……”許書硯不停親吻他的頭發(fā),呢喃:“不要緊不要緊,你想哭就哭吧,哭完了開心起來,只要記得我愛你這一件事就夠了?!?/br>*然而許書硯在打電話給律師前,有了新的想法。他去找殷仲月,說明來意,讓她自行斟酌。殷仲月頓時面色如土,原本恢復(fù)中的紅潤一下變得蒼白。但畢竟是見慣了風(fēng)雨,平靜地說:“你就不怕打草驚蛇?”許書硯笑笑,垂眼看向她桌上的那本圣經(jīng),“我知道這是您的心病,殷氏交給其他人,未必比您做得好。但孫總……我知道,這么多年來,他每個月都會從集團支走一筆不小的費用……”他話還沒說完,殷仲月就徹底變了臉色,一只手啪地拍桌:“你在威脅我?知不知道我可以馬上讓你消失?!”許書硯笑容不減:“正是因為我知道,所以我并不是單槍匹馬地過來。那份足夠讓孫讓在牢里待一輩子的證據(jù),現(xiàn)在不在我手上。如果我消失了,它會馬上寄到律師、報社和網(wǎng)站。我的命還沒那么值錢?!?/br>殷仲月椅子轉(zhuǎn)向別處,只留個背影給許書硯。良久,她低聲說:“你回去吧,我得考慮考慮?!?/br>這個從二十歲就在商場上叱咤風(fēng)云的女人,如今暮色盡顯。許書硯看得出,她是真的想退出了。他起身離去,輕輕帶上門。誰知道還沒轉(zhuǎn)身,就被人狠狠按在墻上。“你找她干什么?你和她有什么可說的?你們在背著我做什么交易?”是殷蓮,從陸雯雯離世至今,半個月過去,他還是第一次露面。他力氣大,許書硯被按得難受,“你發(fā)什么瘋?放開我!”殷蓮這才松了手。許書硯轉(zhuǎn)身看他,消瘦得可怕,面頰凹陷,胡茬茂盛,眼圈青黑,忍不住問:“你怎么了?知不知道我們找你很久,怎么那么慘?”殷蓮嘴唇哆嗦著,許書硯把他拽到樓梯間,他才終于開口:“我……我老婆怎么死的?”“你回來多久了?沒人告訴你嗎?”“我不信!他們愛怎么扯淡我不聽!”聽許書硯這么問,殷蓮陡然激動起來,“我就相信你,我聽你說?!?/br>“她開車沖出山道,掉下去……失血過多……”砰砰砰——殷蓮拳頭擂向墻壁,發(fā)出陣陣悶響。他痛苦地蹲下,十指□□頭發(fā)里抱住頭,“蠢,真他媽的蠢女人,我早就說了不要跟我嘛?!?/br>許書硯站在一旁冷眼看他,“聽說你還帶人去澳門玩,過得開心嗎?”“別對我這么陰陽怪調(diào)的!”“喲,難不成殷總是帶小鮮rou過去談生意?”殷蓮聞言猛地抬頭,眼中的怒火呼之欲出??伤坏闪税敕昼?,臉上浮現(xiàn)哀色,小男孩一樣抱腿坐在地上,“她走了也好,比待在我身邊好。”“你知道嗎?我和你不一樣,我從一開始就知道和男的只是玩玩,她肯嫁給我,我挺高興的。我只是不懂怎么對她好?!币笊從樎裣蛳ドw,重新抱頭,聲音漸漸小下去。許書硯有些動容,“她走之前,把小孩托給我?!?/br>殷蓮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