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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三十幅。許巖和N市美術家協(xié)會的幾位畫家也出力,贈出幾幅。接著是展廳設計與布置。為期一周的畫展九月二十號開幕。開幕式那天殷野事先招呼過的幾家媒體都去了,N大藝術系的教授們也應邀前往。雖說眼下正是ACM區(qū)域賽的網(wǎng)絡賽海選環(huán)節(jié),許書硯沒法去畫展現(xiàn)場,但還是抽空聯(lián)系了幾個記者寫通訊稿,發(fā)往網(wǎng)媒。畫展安排周一到周五為畫作展覽,周六是N大美協(xié)成員與畫作小作者們現(xiàn)場作畫,周日則舉辦所有展出畫作的拍賣會,同時一些印有孩子們作品的T恤、明信片和馬克杯等周邊產(chǎn)品也將一同義賣。殷漁忙得暈頭轉(zhuǎn)向,每天下午放了學馬不停蹄地奔到畫廊去,了解當天的展出反饋,回到學校還要召集社團開會。畫展規(guī)模不小,N大的校報和學生會先后進行了跟蹤報道。那一陣殷漁趕不上宿舍熄燈時間,只好去許書硯那睡。朦朧中聽到許書硯語氣夸張地說:“我的漁!你四不四要紅啦?”他的聲音聽起來忽近忽遠,殷漁翻個身,含糊不清地哼哼:“紅了?那不就熟了?唉,累散架了倒是……幫我捏捏?!?/br>“你是魚,又不是螃蟹?!币恢皇植话卜值厮奶幱巫撸澳竽??”“肩,捏肩。今天幫忙搬東西了?!?/br>許書硯揉.捏的力道正好,殷漁慢慢放松,眼皮漸沉。*畫展閉幕那天,殷漁晚上十一點多才回學校,公交車早停運了。坐在出租車上,他想起許巖說,要是七月沒浪費,活動應該擴大到全國范圍,多爭取一些影響力。但他覺得已經(jīng)夠了。已經(jīng)有不少人暗示他校學生會在向他拋橄欖枝了,都說通過這次畫展,看出他能量很大。能量大?殷漁不屑地扯動嘴角,笑出聲音。被殷蓮耍過才知道,自己算個屁。會不顧一切地堅持,只是想讓那個人看到,他并不是不行。想讓他,收回過年那時說出的話。殷漁降下車窗,夜色中路邊孤寂的燈光惹人渴睡,夜風呼呼撲打他的臉。他閉上眼睛,風又變得溫柔,像手在輕撫。雖然想把硬漢形象撐過今天的最后一秒,但在許書硯關了燈,摸上.床,抱住他的時候,殷漁還是繃不住地哭了。好像人總是這樣,最兇險絕望的時候無暇顧及心情。只有當潮水退去,確認雙腳被柔軟溫暖的細沙覆蓋,那些一點點蓄積的,怎么都排遣不掉的委屈和恐懼才會化作洪流,洶涌地淹沒身.體。許書硯抱緊他,揉揉他的頭,“好啦好啦,每次都哭?!?/br>“不是每次?!币鬂O頭埋在他胸.膛,鼻涕眼淚掛了他一身,吭哧吭哧地扭動,“你讓我再待會兒?!?/br>許書硯便不再說話,只以懷抱的力度回應。殷漁哭聲隱忍,長長的嗚咽含在喉嚨深處吐不出,鼻音濃重,像個被大人誤解的小孩。沉寂的黑暗中,隨淚水一道蒸發(fā)的,還有過去的天真與莽撞。曾經(jīng)如影隨形的那部分,被自己揮刀切割了。“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我敢這么做……”后來嗚咽小下去,殷漁吐字清楚了些。許書硯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低頭親吻他的眼角,“對不起啊,我那時候話說重了?!?/br>“我從來不在外面哭的,全被你看到了?!?/br>“就是,你的便宜都讓我占光了。”許書硯摟得更緊了,“我怎么那么賺啊?!?/br>暑熱未退,全身暖烘烘的殷漁壁虎一樣張開十指,貼住許書硯的后背。許書硯皮.膚很涼,夏天摟著睡殷漁常常會夢見自己抱著冰棍。不過他手指劃過肩后,忽然摸到幾塊皺起。按一按,還聽見許書硯吸氣的聲音。“這是什么?”摸著形狀像小圓,不平整,微微塌下一塊,有的還很堅硬,像是結(jié)了疤。“被蚊子咬,抓破了。”“那么多……”“秋天的蚊子都不要命。”“哦?!币鬂O打著哈欠,想到什么,又說,“你爸爸幫了我很多,改天我要好好謝謝他?!?/br>“隨便了?!?/br>“對了,為什么他那么怕你?”“怕我?”“嗯,每次他看見你,都一臉做了虧心事的樣子?!?/br>許書硯輕笑一聲,“因為他確實做了虧心事,還不巧被我看到了?!?/br>*許書硯生母是物理學的博士,當年被濫cao心的家人騙回來相親,稀里糊涂地和許巖結(jié)婚,稀里糊涂的有了他。但是夫妻倆一直不對盤,話不投機,一整天都不拿正眼互瞧。他才兩歲,父母就分居了。那時候許巖好客,老婆一走,經(jīng)常把學生帶到家里開派對,趙小穎就在里面。她是家中長女,有帶弟弟meimei的經(jīng)驗,于是常常跑上門幫許巖看孩子。看的次數(shù)一多,許巖就耐不住寂寞,把她往床.上帶。許書硯三歲生日那天,趙小穎給他買了蛋糕,還和他玩捉迷藏。他不知道往哪躲,就鉆進臥室的寫字臺下,用木椅子擋住自己。寫字臺正對父母的婚床。可趙小穎始終沒來找他,因為許巖回來了,一進屋倆人就親上。許巖抱起她,往床.上一甩,熱火朝天地干起來。而這一切全被許書硯看在眼里。很多年過去,他已經(jīng)忘了具體的畫面和細節(jié),忘了之后發(fā)生什么,唯獨記得那兩具rou.體猛烈撞擊帶給他的恐懼。他嚇得說不出話,感到一陣陣反胃,惡心得只想吐。直到忍無可忍,他猛地站起來頭撞到抽屜底板,終于“哇”地大哭。許巖和趙小穎這才發(fā)現(xiàn),許書硯竟然在場。而許書韜正是這場戰(zhàn)斗的成果。許巖離婚后,許書硯母親就飛奔美國,全身心投入物理研究。她和娘家鬧翻了,索性獨自過活。*“我早就不在意了,是他自己還沒跨過去?!痹S書硯彎起胳膊墊在頭下,看向漆黑的天花板。從那以后,他就沒再笑過。直到許書韜出生。“你這么猛,原來是虎父無犬子?!币鬂O學他的樣子,去捏他的耳朵,“我這個比喻,你不介意吧?”這話倒是把許書硯逗笑了,他翻身壓住殷漁,“我只聽到你夸我猛,迫不及待想驗證一下?!?/br>*原本還想著殷蓮不知道會請他去哪里吃飯,有點期待和他過招。可直到畫展結(jié)束,他也沒有任何動靜。許書硯嗤笑,這些豪門公子哥向來寡信輕諾,也好,省去一樁煩心事。之前的網(wǎng)絡賽,Chobits成績靠前,拿到了兩個現(xiàn)場賽名額。這周還有兩場選拔。今年國內(nèi)的區(q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