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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擔(dān)心我和他發(fā)生點什么嗎?”“不擔(dān)心,你喜歡的是我?!?/br>“……不要臉?!?/br>許書硯想象著線那頭殷漁臉紅的樣子,笑道:“明天去接你?!?/br>“然后直接去你家?”“嗯,除夕下午再到我爸那兒?!?/br>“那我們……”殷漁猶豫幾秒,還是沒說出來,飛快掛斷。但他實在很好懂,許書硯馬上明白他想說什么。到站下車后,許書硯走進(jìn)路邊一家新開的藥房。*不過殷漁住進(jìn)許書硯家的那天下午,兩人合力大掃除,里里外外擦洗一番,晚上累得毫無念想。轉(zhuǎn)天便是除夕。許書硯一向自律,早晨一睜眼就雷打不動地開始干活,神情冷峻地坐在電腦前。殷漁不敢招惹,下樓買了包子,還記得他只吃rou包子?;貋砗笈莶?,和包子一道用小托盤盛好,放他手肘邊。坐在沙發(fā)上啃面包的時候,殷漁四下打量。大片空白的墻壁,大面積玻璃的使用,桌柜椅子鉛灰色,沒有一點雜物。到處是鋒利的線條和壓抑的色調(diào)。干凈是干凈,可是,沒有生氣。清清泠泠的性.冷淡風(fēng),不像人住的地方。殷漁想起小時候在鄉(xiāng)下過年,殷仲樊會帶他去鎮(zhèn)上的集市置辦年貨。還買來年畫和對聯(lián),父子倆把家里貼得熱熱鬧鬧。多出來的他們就送給相鄰的人家,對方熱情地招待他們吃飯,殺雞又宰鴨。那種被熾熱的笑臉和高亢的聲調(diào)烘托出的熱烈與溫暖,讓他眷戀。剛才下樓買包子的時候,外面正在搬桌子,已經(jīng)圍了不少人。聽說小區(qū)幾位老年大學(xué)書法協(xié)會的老師今天要現(xiàn)場寫春聯(lián),送福字。*外頭是難得的好天氣,陽光穿過窗玻璃在地板上潛行。許書硯起身拉攏窗簾,見殷漁在玄關(guān)穿鞋,順口問:“要出去?”“嗯。”“鑰匙帶了嗎?”“帶了?!?/br>視線掠過被殷漁收好的桌面,套上新垃圾袋的垃圾桶和擺放齊整的鞋架,想起和他平淡的對話,許書硯心里生出些老夫老妻的錯覺。及至再抬起頭,已是中午十二點半。許書硯轉(zhuǎn)動著僵硬的脖子站起來,發(fā)現(xiàn)殷漁歪靠在沙發(fā)上睡著了。他身后的窗臺上貼了兩個大紅的福字。再一細(xì)瞧,屋子儼然換了副喜慶的面貌。外面的門框上是殷漁特意求來的對聯(lián),摘了兩句詩,——畢竟幾人真得鹿,不知終日夢為魚。橫批:珍惜當(dāng)下。還有正好堵住貓眼的童子抱鯉魚年畫,廚房和臥室的每扇窗戶也都貼了福字。許書硯忍笑,搖頭坐下。一面在想搞什么鬼,別人家的房子隨便掃掃就行了,一面悄悄感慨,家里也算有個過年的樣子。歪靠在沙發(fā)上的殷漁,頭沖他。許書硯輕輕一撈,殷漁倒在他肩上,眼睛將醒未醒地睜開一線,嘴里嘟囔著“幾點了”。最見不得他這樣。殷漁眼尾長,像開過眼角一般,濃眉深目。瞇縫眼的時候雙眉下彎,迷茫又無辜的表情。不但瘦,還削肩。輕易就喚醒許書硯的破壞欲。他頭一低,輕咬殷漁的嘴唇,舌頭分開牙齒,慢慢地攪動起來。原本打算只有一個深情長久的吻,但等兩個人倒在沙發(fā)上,局勢已然沒法控制。灰色的布藝沙發(fā)不夠許書硯伸展,他屈起一條腿橫在殷漁兩.腿之間。可惜殷漁剛撩起貼身的棉柔T恤,肚子帶著饑餓感咕唧咕唧地叫起來。“好餓?!?/br>許書硯還伏在他上方,粗重的喘.息漸趨平緩,“去吃飯。”誰知他剛扭頭,脖子被殷漁兩手交疊摟住。不讓走。殷漁肚子又叫一聲。“我要吃你,也得先把你喂飽,否則太不人道了對不對?”“你說話算話……”殷漁呢喃著,抬頭去吻許書硯的喉結(jié),“不許騙我?!?/br>“……”*許書硯納悶,就沒見過誰這么熱切地盼著被吃干抹凈。殷漁把期待坦蕩蕩地寫在臉上,目光灼熱,怎么暗示都沒用,根本不好意思看。不過晚上他們大吵了一架。其實直到吃年夜飯,一切都還好好的。*聽說許書硯要帶同學(xué)來家里做客,下午趙小穎一聽敲門聲趕緊從廚房跑出來,和許巖惴惴不安地擠到門邊,三歲的許書瑩也湊過來。看見殷漁的一剎,兩口子臉色煞白煞白的。許書硯閉上眼睛都能猜到他們的心思,和那死去的小兒子長得真像啊。還是許巖先反應(yīng)過來,手臂一伸,“快快,快進(jìn)來?!?/br>趙小穎不高興了,悄悄把丈夫拉到一邊,胳膊肘使勁撞他,“什么意思?特地挑個這樣的帶回來膈應(yīng)我們?”許巖惱怒,“什么叫膈應(yīng)?那也是你兒子!算算算,大過年的不想和你吵架?!?/br>兩人動靜不大,但還是被許書硯和殷漁發(fā)覺了。殷漁小聲問怎么了,許書硯不說話,只是冷笑。當(dāng)年趙小穎不想留下許書韜,她年輕漂亮,沒必要那么早定下一輩子。只不過去醫(yī)院做人流的時候醫(yī)生告訴她,她身體虛,打掉這個孩子怕是很難再懷上。許巖很快辦了離婚,娶她進(jìn)門。他自認(rèn)虧欠她,對她百依百順。生下許書韜明明有奶,但為了保持身材,不愿母乳。月子一出,呼朋引伴地去內(nèi)蒙古草原采風(fēng),說是藝術(shù)家要追求自然和自由。許書硯常常想,要是她咬牙打掉許書韜,自己或許還好過些。“哥哥,抱抱?!痹S書瑩只顧追著他跑,張開小胳膊,笑成瞇縫眼。許書硯抱起她。“真像啊?!?/br>許書硯循聲看去,殷漁站在博古架邊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許書韜的遺照,頓時頭都大了。他走過去,聽到殷漁感嘆:“我差點以為看到自己小時候?!?/br>“嗯,是么?!痹S書硯頗不自在。*趙小穎后來被許巖斥了幾聲,埋怨吞進(jìn)肚子里,風(fēng)風(fēng)火火做了一桌子菜,熱情地招呼殷漁:“同學(xué)別客氣,都嘗嘗,我除了畫畫,做菜也是一把好手!”殷漁諾諾應(yīng)聲,埋頭扒飯。他恐懼過于殷勤的女性。當(dāng)初和夏嬈和他談戀愛,愛答不理,如今想來他有點感激。更何況趙小穎身材豐盈,凹凸有致,擔(dān)心殷漁夾不到菜,彎腰把一盤糖醋排骨遞過來,胸前的深溝呼之欲出。殷漁差點捧著碗跳走,還是被許書硯眼疾手快地按住。一桌子人都察覺到殷漁的緊張,連許書瑩也瞪著他。許巖為了緩解他的情緒,主動提起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