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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殷許之地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4

分卷閱讀14

    開。只有一個人,微微低著頭,雙手放在褲袋里,似笑非笑的樣子,讓許書硯很不舒服。

因為他目光極冷,仿佛一匹雪原上的孤狼,帶著強烈的傲慢和陰鷙。偏偏薄唇上揚了些微弧度,實在叫人不寒而栗。

和別人不一樣,他壓根沒看殷漁一眼。

他從頭到尾,只盯著許書硯。

后來牧師步入教堂,他不得不走。

這時殷野頭偏向許書硯,“他就是殷蓮?!?/br>
*

牧師致悼詞后,唱詩班吟唱贊美詩。

接著,是逝者遺孀及親屬上臺致追悼詞。

殷漁沒有看,垂著頭,沉浸在一個人的悲傷中。許書硯想安慰他,但手伸出一半又頓住了,慢慢收回。

儀式結(jié)束后,柏木制的靈柩從教堂的門廳出來,由殷仲樊的兩個弟弟,殷仲月的大兒子和殷野一人一角地抬著。

剛出門廳,他們就停下來,只聽殷野沉聲叫道:“殷漁,來送你父親一程?!?/br>
其他幾人俱是一怔,但沒人抗議。

殷漁眼圈通紅地跑過去,五個人緩步走向教堂后的墓園。

雪越下越大,許書硯跟在安靜的人群中,注視前方的殷漁,沒注意身邊靠近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

他這才回眼看去,原來是殷蓮。于是沒理他,加快了腳步。

殷蓮沒有半分惱意,跟上他,聲線慵懶得仿佛剛從午后煦暖的陽光中醒來,勾唇笑道,“你不說,我頂多晚一點知道?!?/br>
“不去扶棺就算了,沒人教你送葬時不要打擾亡者的安寧嗎?”許書硯聲音倒是冷得把人瞬間拉回眼前的雪天,他低頭看向濕漉漉的地面上,雜沓的鞋印。

“我不信教。再說,他都死了,難道會因為我說了幾句話,就跳出棺材揍我?”殷蓮仰頭毫無顧忌地笑著,然后湊到許書硯耳邊,“直覺告訴我,我們是同一種人,我對你很有興趣?!?/br>
他身上淡淡的木質(zhì)香氣散開,還混合了少許沉香味,是一種強勢的,充滿野性的香氛氣味。

這個人很自信,不,很自負,還無禮。

許書硯停下來,第一次認真打量他。

殷蓮的母親杜晉是位中俄混血,高鼻深目的美人,他遺傳了那張立體漂亮的臉,面部線條硬朗,但一雙深邃的眼睛毫無溫度,探不到內(nèi)心。

“是嗎?那請便?!痹S書硯面無表情地說完,繼續(xù)跟上人群的步伐。

殷蓮愣了一瞬,還是那個雙手放在褲袋的姿勢,側(cè)身看他走遠后,不禁笑出了聲,引來不少詫異的目光。

下葬時,白色唐菖蒲的花瓣隨土撒入,覆蓋棺頂。

前來吊唁的親友獻花后陸續(xù)離去,只有殷漁如石雕木刻一般,在墓前站了很久。

墓園面積不大,植滿冬青樹和柏樹,郁郁蔥蔥的綠色頂著一抹白。殷野把最后一位賓客送走,轉(zhuǎn)向殷漁,想提醒他時間不早了。

誰知許書硯出聲問:“殷叔,殷總已經(jīng)確認是遭歹徒殺害嗎?”

殷野看他一眼,“嗯,是?!?/br>
“但……真正的歹徒不是那兩個偷竊的賊。”

此言一出,殷漁像被人扎了一針,猛地轉(zhuǎn)頭看他,“什么意思?”

“過幾天就能看出來了,殷總走后,誰獲益最多,得利最大?!?/br>
“這件事我早有懷疑。”殷野點點頭,看向墓碑的目光載滿沉釅的悲痛,“已經(jīng)派了人去查,他不會枉死?!?/br>
*

一個月后,電視新聞播出殷氏集團的對外公告,根據(jù)殷仲樊生前簽訂的股權(quán)轉(zhuǎn)讓協(xié)議,他將自己所持殷氏集團65%的股權(quán)全部轉(zhuǎn)讓給集團另一股東,同時也是禧景酒店總經(jīng)理殷仲月女士。

目前變更手續(xù)已辦妥,殷仲月成為殷氏集團的實際控制人。

頗令人玩味的是,殷仲月走馬上任的第一天做了兩項決定,掀起輿論的軒然大波。

第一項決定,她將自己原持有殷氏集團10%的股權(quán)全部轉(zhuǎn)讓給丈夫?qū)O讓。這樣一來,偌大的殷氏眨眼間變成她和老公的夫妻店。

而第二項決定,便是達成與林氏的收購意向,簽訂了將殷氏集團下屬子公司,魚樂餐飲連鎖有限公司由林氏集團全部收購的意向書。據(jù)悉,雙方已通過談判,將于近期簽訂收購合同。不過,整體的收購價格并未在新聞中透露。

*

“根本就是莫名其妙?!币笠爸刂嘏囊幌伦雷印?/br>
粗瓷碗里細嫩的豆花應(yīng)聲晃了晃。

殷氏的公告昨天一播出,今天他立刻把許書硯叫出來,兩人在金融街附近的地鐵站見面。

周末就是除夕,大街上盡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殷野帶許書硯繞過商業(yè)銀行大樓,進入一條狹窄的街道。街道一側(cè)建起高大的圍墻,再往前,另一側(cè)一片破舊待拆的自建房樓群赫然眼前。

繁華與凋敝,只有一墻之隔。

這里原本是N市有名的小吃街,由于即將拆建,搬走不少店鋪,眼下食客寥落。

殷野挑了家糖水店坐下。

樓上的老電影院已經(jīng)搬空了,糖水店大門上,貼了歇業(yè)通知。

大概周邊居民都知道拆遷的事,店內(nèi)只有殷野和許書硯二人,老板娘看著電視屏幕上的臺灣偶像劇十分投入。

許書硯見殷野少有地動了怒,便附和道:“確實說不通。”

殷野眼神銳利地看去,“你說,哪里說不通?”

“僅僅殷總生前簽訂股權(quán)轉(zhuǎn)讓協(xié)議這件事,就很沒道理了。哪怕不為殷漁,他還有妻兒,不可能把所有股權(quán)拱手讓給大姐,而不考慮他們。”

“然后呢?”

許書硯盯著老板娘的后腦勺,慢慢瞇起了眼睛,“轉(zhuǎn)讓10%的股權(quán)給她丈夫也不合理。至于讓林氏收購殷氏的飯店,就更不合理了。據(jù)我所知,魚樂曾經(jīng)創(chuàng)下24小時經(jīng)營,一天翻臺18次,營業(yè)額22萬的記錄,在圈內(nèi)有口皆碑,早就是塊金字招牌。這樣的搖錢樹殷仲月也肯放手,里面必然有問題?!?/br>
他說罷,用木湯匙舀了一塊豆花。

吃在嘴里還是溫?zé)岬?,佐以姜汁糖水和花生仁。糖水不算太甜,姜味也淡,豆香卻濃郁,飽滿的花生仁綿軟,咬下一口,細膩清爽的口感從舌尖綻開。

殷野聽他這番話很是驚訝,換上思考的神情。

許書硯趁他沒說話,一氣吞下半碗。

“我還以為……”殷野終于開腔,言辭卻猶豫。

許書硯挑眉一笑,“以為我只是個剛成年的小屁孩,為即將到來的高考傷透腦筋,別的什么都不懂?”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br>
“就算是也無所謂,別人怎么看我都和我沒關(guān)系。不過殷叔,”許書硯抽出一張紙巾,妥帖折疊好,擦了擦嘴,“我希望你能相信我?!?/br>
“我信你什么?”

“我要你信我,可以幫小漁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