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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親自到外頭去問:“胡醫(yī)家可來了?已去尋了這樣久了,怎還未見人?” 留在府門外等消息的仆從連連拱手道:“先前回來報(bào)過一趟,說是全城的醫(yī)家都到城外去替受災(zāi)的僚人們看診了,胡醫(yī)家此刻并不在城里,眼下已往城外去尋了,其中來去便費(fèi)時頗多,城外災(zāi)民又?jǐn)?shù)以千計(jì),還有許多官兵雜役在,只怕——還需等一等……” 阿綺心知夜半尋人,著實(shí)不易,可已急得有些慌了手腳,在外頭徘徊片刻,只得又咬著牙回庭中守著。 眼見又是半個時辰過去,天已微微亮了,隱隱還能聞得陣陣雞鳴。 可院外仍不見醫(yī)家的影子,產(chǎn)房之中,更是忽然一陣驚呼。 “夫人——夫人,莫暈,正是該使力的時候,千萬莫松懈呀!” 緊接著,便是一陣嘈雜混亂,其中奔出個形容狼狽的仆婦來,驚呼道:“夫人暈厥了!” 話音方落,阿綺只覺雙腿一軟,身形微晃了晃便要跌倒,幸身邊有戚娘與翠微守著,一左一右伸出手去才將她勉強(qiáng)架住。 她渾身無力,掙扎著問:“醫(yī)家呢?怎還未來?” 院中仆婢們個個面露憂色,卻無人能答她的話。 她心口一點(diǎn)點(diǎn)往下沉。 恰此時,外頭忽有匆匆腳步聲行進(jìn),有人高呼:“胡——胡醫(yī)家來了!” 阿綺微微一怔,忙往循聲望去。 微弱的晨光照入院中,院門外,原本黑洞洞的一片也漸漸亮堂起來,此刻正有數(shù)人赫然行來,為首者,便是郗翰之。 只見他雙眉緊蹙,滿面肅然,步履飛快,身上仍是臨去前的甲衣與皮靴,卻已染了許多臟污塵土,教人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他一眼便瞧見了立在庭中搖搖欲墜的阿綺,大步上前,立到她身邊,伸手摟著她,柔聲道:“阿綺別怕,我在此?!?/br> 阿綺此刻正渾渾噩噩,顧不得旁的,渾身戰(zhàn)栗,任他摟著,怔怔望著胡醫(yī)家被人匆匆引入產(chǎn)房中,口中喃喃地喚著“阿姊”,再說不出別的話。 不知過了多久,屋中婢子奔出,道:“醫(yī)家施過針,夫人醒了,這就要生了,快多弄些提神的羹湯來!” 庭中又是一陣忙亂,阿綺聞言,這才稍松了半口氣,憋在心底的恐慌漸漸釋放。 她忍著渾身的戰(zhàn)栗,眼眶驟然紅了,盈了滿眶的淚,順著面頰悄然落下,映著朦朧的日光,仿佛才受了風(fēng)雨的嬌花。 郗翰之仍是摟著她,見狀心口微顫。 在他有限的夢境里,她從來都是溫柔嫻靜的,哪怕那日他納妾,哪怕后來見她自高塔躍下,也始終秉持著一貫的風(fēng)華氣度。 甚至是那日知曉了崔大司馬當(dāng)年的死因,她也未曾這般在眾人面前落淚。 如今這般哭作淚人,可見已是憂懼交加,惶恐不已。 他一時說不清心中到底是何滋味,只怕自己這個夫君,從此也難在她心中這般重要。 他伸出手去,輕撫過她面頰,拭去淚痕,安慰道:“有醫(yī)家在,她不會有事,莫怕?!?/br> 阿綺惶惶地點(diǎn)頭,一雙朦朧淚眼匆匆瞥過他轉(zhuǎn)向屋門處,一動不動凝著,生怕其中有不好的消息傳來。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屋里忽然傳來一聲嬰孩啼哭,雖不是格外響亮,卻也算有氣力。 其中一位接生的仆婦命人將門打開,滿面喜色地出來,沖阿綺道:“夫人生了位小郎君。方才給醫(yī)家看過,道小郎君是有福的,雖來早了些時日,萬幸還算康健,只要日后好好地養(yǎng),定會平安長大!” 阿綺聞言,先問崔萱:“阿姊可好?” 她已是雙目紅腫,嗓音聽來也有些悶,教人格外生憐。 那仆婦連連笑著點(diǎn)頭:“好,夫人除了脫力,未見大紅,幸好使君將胡醫(yī)家請來了,這才將夫人從昏厥中喚醒,吊起了力氣,否則,如今只怕要不好了。” 阿綺這才全然放心,唇邊也終于露出笑來,有氣無力道:“這便好,母子平安才好……” 恰此時,孫寬也終于自城外山間趕回,帶著滿身的狼狽與塵污,來不及沖阿綺與郗翰之多言,不管不顧地沖入屋中去了。 戚娘亦是喜極而泣,雙手合十,拜了又拜,才上前道:“如今一切都好了,女郎一夜未眠,快回去歇息吧?!?/br> 阿綺雖想入內(nèi)去看,然因?qū)O寬已歸來,自不敢去打擾,遂點(diǎn)頭應(yīng)下。正要自榻上起身,這才發(fā)現(xiàn)經(jīng)這一夜,手腳早已冰涼,此刻正麻木不已,竟是絲毫動彈不得了。 翠微與戚娘要上前攙扶,卻被郗翰之制止。 他默不作聲地起身,伸手將她打橫抱起,大步往寢房中行去。 阿綺下意識想掙扎,然渾身無力,已是累極,猶豫片刻,便由著他一路將自己抱回屋中去。 婢子們先一步替二人各自備好了潔凈的衣物,二人隔著一道屏風(fēng)更衣盥洗。 城外的僚人首領(lǐng)們命人送了書信來,言目下情勢已漸趨平穩(wěn),照此下去,當(dāng)不會再生亂,請使君與內(nèi)史可暫在府中稍作休養(yǎng)。 郗翰之閱畢,稍一思忖,便決定留在府中,遂命人備水沐浴。 他本也非牂柯官員,只是恰在此處,方欲深以援手,既然形勢平穩(wěn),休息一日也無妨。 …… 寢房中,阿綺燃了香,飲了半碗熱羹,又飲了些姜茶后,便入了內(nèi)室,躺至床上。 因這一夜著實(shí)累了,她幾是沾枕便睡,過了片刻,混沌間,身后忽然多了具熟悉的身軀,腰間亦被兩條有力的胳膊圈住,往后靠入那guntang的懷抱中。 她本還有幾分迷蒙的神思猛然清醒,這才發(fā)現(xiàn)自浴房中出來的郗翰之不知何時已上了她的床。 “翠微——” 因睡意襲來,她格外不耐,當(dāng)即便瞇著眼眸欲高聲喚人來替他重新設(shè)榻。 然話未出口,便被他一下伸手捂住。 “噓——噤聲?!?/br> 他雙眼困得仿佛睜不開,挪動著腦袋靠近她耳邊,溫?zé)岬臍庀⒋捣鞫^。 “我多日未曾休息,實(shí)在困了,那榻太短太窄,不如你的床舒坦,且容我睡一會兒吧……” 說著,他仿佛果真困極,聲音漸漸低下,捂住她口的手也落下了。 門外傳來幾聲極輕的敲門聲,翠微在外問:“女郎,可要婢進(jìn)去?” 阿綺頓了頓,身后已傳來綿長的呼吸聲,他為了僚人災(zāi)民們,在外奔波多日,的確十分勞累。 況且,方才若非他將胡醫(yī)家請來,阿姊還不知能否安然生產(chǎn)。 她輕嘆一聲,終是忍下心底不悅,回道:“不必了,你也去歇吧?!?/br> 這一眠,便是兩個多時辰。 阿綺再醒來時,已是午后。 屋里雖閉著門窗,屋外的明亮日光仍是透過窗紙照入,多日陰雨的天氣,竟已放晴了。 她睡足了,精神也好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