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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杌子,自大步跨入車中。 車中,阿綺早已移至一側(cè),將大半空間讓出,饒是如此,原本尚寬敞的車中,仍因他入內(nèi),而顯出幾分局促。 便在他斂衽坐下之時,車外的雨便傾盆而落,密密匝匝打在車框地面上,如竹筒倒豆一般。 然車簾一落,便將外頭的嘈雜聲響隔絕大半。 他這才悄悄側(cè)目,望向一旁那個自他入內(nèi)后便始終一手支頤,閉目養(yǎng)神的女郎。 她仍是與往日一般的美麗矜貴,顏色動人,若是忽略那張精巧面容間的倦怠疏遠(yuǎn)之色,著實教他賞心悅目。 牛車轆轆而行,二人衣擺相觸,在局促的車中發(fā)出輕微的窸窣聲,在雨聲中忽高忽低,忽隱忽現(xiàn)。 郗翰之伸出手掌,撫上那一處相觸的布料,順著她柔軟的衣裙?jié)u漸上移,悄然握住一側(cè)纖細(xì)肩頭。 掌心熱度穿透單薄春衫,令掌下的纖細(xì)身軀微不可查地顫了顫,原本緊閉的雙目陡然睜開。 阿綺面無表情,一動不動,既不扭頭望他,也不伸手推拒,只望著隨風(fēng)而動的車簾,卻聽他在耳畔道:“明日便要離開建康,阿綺在此處,可還有舍不下之人,未曾話別?” 他嗓音低啞柔和,透著幾分繾綣,仿佛是個體貼妻子的溫柔郎君,然說出的話語,卻分明含著試探。 阿綺單肘支著緩緩起身,正襟危坐,晶瑩剔透的眼眸中閃過波光,卻不看他,只輕輕搖頭。 郗翰之面色沉靜,微微挑眉,細(xì)細(xì)觀察她反應(yīng),似不盡相信:“當(dāng)真?” 阿綺盈盈目光睨他一眼,仿佛不愿與他多言,忍了片刻,方道:“我乃獨(dú)女,父母俱逝,最親密之堂秭被禁府中,我再無牽掛?!?/br> 郗翰之眸色愈濃,道:“聽聞你與陛下親如姐弟,為何今日不曾相見?” 阿綺這才明白,他定是仍記掛著那日同泰寺中,蕭明棠出入她禪房一事。 她絲毫不愿解釋,可明日便要離去,此時實不宜多生枝節(jié),遂耐著性子道:“幼時情誼,做不得真。陛下貴為天子,我一區(qū)區(qū)婦人,如何敢勞動陛下?” “是嗎?”郗翰之不置可否,只淡淡扯了扯唇角,移開視線。 他自是不信的。 夢中之事那般明了,而眼下,她自成婚起,便表現(xiàn)出對他毫無緣由的抗拒與不滿,他自然篤定,這婦人心中,定是早已有了別人。 他著意打聽過,她自小在宮中長大,最親近之男子,除已故的大司馬外,便只有年紀(jì)尚小的皇帝。 古來天子俱早婚。 饒是皇帝如今未滿十四,也已到了該議婚的年紀(jì),他們姐弟二人相差不過三歲,若沒他這寒門子在,以那婦人的品貌與家世,也的確配得上天家。 車外雨勢未緩,車中卻重復(fù)寂然,只衣物摩挲聲,隱匿于滾滾車輪聲與嘩嘩大雨聲中。 二人各坐一側(cè),目視前方,再無交集,只靜待回府。 約莫半個時辰后,已近鐘山,車外道上卻忽有一陣急促馬蹄聲,緊接著便是一聲聲高呼,透過雨幕傳來:“使君,使君!有老夫人的消息傳來!” 阿綺一怔,下意識望向身側(cè)之人。 只見原本面無表情的郗翰之聞言先是一愣,緊接著,黑沉深邃的眼眸中,便漸漸涌起難掩的狂喜與激動。 他不管不顧地起身,猛然掀開車簾,自車中一躍而下,踏入雨幕中,沖那來報信的兵卒道:“可是尋到了我母親?” 那兵卒亦是滿臉喜色,頂著瓢潑大雨,連連點頭道:“正是!使君,原來老夫人并不在徐州一帶,早已隨人南下至新安郡落腳,去歲因郎君征戰(zhàn)東南,名聲漸漸傳至新安,老夫人方聞訊而來,眼下已到義興,不久便可歸來!” 郗翰之渾身被雨水澆透,卻絲毫不覺,當(dāng)即長嘆一聲,仰天道:“蒼天垂憐,終令我不必做那不孝兒!” 說著,隨意接過方才魯任留下的一頂笠帽,連蓑衣也未披,便跨馬而上,欲疾奔而去。 然策馬之前,他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掉轉(zhuǎn)馬頭,行至車邊,俯身掀開半邊車簾,沖車中女郎問:“我欲親自去迎我母親,你是她的兒媳,可愿同去?” 他語調(diào)中,方才的狂喜淡了幾分,化作些許試探與期待。 他十五歲與母親離散,一別多年,如今再見,已然成家立業(yè),自然欲教母親瞧瞧自己的婦人,哪怕那婦人對他并無情意。 然車中女郎始終面無表情,正襟危坐,一雙冷淡的眼眸直直凝視著他,毫無波動。 只聽她道:“郎君自去吧?!?/br> 郗翰之的喜悅漸漸凝固。 他不再多言,只放下車簾,領(lǐng)著劉澍恩等人策馬而去。 被兩度掀起的車簾仍在風(fēng)雨中翻動,裹挾著密密的雨珠,打入車中,將阿綺的衣裙染濕。 涼風(fēng)鉆入車中,侵襲至她肌膚,令她忍不住打了個寒戰(zhàn),掩著口鼻嚏咳。 翠微忙一面替她將車簾掖好,不教風(fēng)雨鉆入,一面道:“女郎體寒,快別被風(fēng)雨凍著了,車中有薄衾,快些披上吧?!?/br> 不過片刻,阿綺秀巧的鼻尖已變得通紅。 她執(zhí)著帕子拭干面頰染上的雨珠,依言取衾將自己裹住,靠在角落處,怔怔想著舊事。 郗翰之口中那位母親,實則并非他嫡親的母親。 他的生母,在他出身后不過半月,便因身子孱弱而故去了。他那身為小吏的父親,因無人哺育親子,曾將他丟棄河邊,幸有他姨母,于心不忍,將他自河邊帶回。 因姨母也恰養(yǎng)了個女兒,正有乳汁,這才含辛茹苦地一同喂養(yǎng)兩個孩子數(shù)月后,將郗翰之送回父親手中。 他父親見此子大難不死,便道是個有福氣的孩子,遂新娶一妻,替他照料獨(dú)子。 那后娶的妻子,便是郗翰之口中的“母親”。 這位繼母劉氏,對并非親生的郗翰之視如己出,即便嫁來不過兩年,丈夫便因病去世,她也未曾丟下繼子,而是靠著替人浣衣做針線與鄰里的接濟(jì),獨(dú)自將他撫養(yǎng)長大。 二人之情誼,實則與親生母子無異。 然郗翰之十五歲那年,卻在攜母親與相鄰一同南下謀生時,與母親失散,從此杳無音訊。 他多年來,始終輾轉(zhuǎn)命人尋找,如今終于尋到,自然欣喜若狂。 于阿綺而言,記憶中的這位婆母的確溫柔敦厚,和善可親,可也是因太過溫善,反成了她前世婚姻中,一抹難以忘懷的陰霾。 如今她既不打算與郗翰之長久,自也會對這位婆母敬而遠(yuǎn)之。 ☆、啟程 因驟聞母親消息,郗翰之自然等不到明日再走,策馬入府邸后,便匆匆更衣,隨意帶了些干糧水囊等物,便急著親自往義興去迎母親。 然他到底心中還有顧慮,臨行前,特意將劉澍恩留下,令其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