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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再世為臣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7

分卷閱讀47

    心里的那絲蠢蠢欲動,硬是被大雨澆熄了。

待到風停雨歇之時,又是浩蕩的白日青天。

陳博涉攬在云霽腰上的手,漸漸松開了,滑了下來。云霽往后退了一步,才發(fā)現(xiàn)竟然已經(jīng)被逼到了墻角,退無可退。

窗外雨聲陣陣,好久沒下得這么酣暢淋漓了。大概是今春的最后一場春雨了吧。

明日初晴之時,新翠變油綠,萬物生長,草木昌盛,夏天就該來了吧。

云霽竭力撫順著自己的呼吸,他已經(jīng)亂了,忘記要問陳博涉是怎么發(fā)覺的,只是抬眼對上他的眼神。

陳博涉的眼里是不甘,是無措,是掙扎,那眉頭鎖得那么深,仿佛那個男人曾經(jīng)趴在云晗昱的身上,撫著他的臉,也是用這般受傷和不甘的眼睛看著他,想讓他給一個答案。

而云晗昱唯一能做的,就是咬緊牙關,閉口不言,甚至在男人大力撞著他的時候,都不出聲。

將心底的軟弱與仇恨也好,身體的痛楚與歡愉也好,全部都咽下去。將自己包裹成一個堅硬的石頭,一個了無聲息的,沒有情緒和反應的,已經(jīng)死了的人。

現(xiàn)在陳博涉用那么相似神情注視著他,也是想要他給一個答案嗎?

“今日天色已晚,請將軍慎重考慮,季某先回去了?!?/br>
對不起,他給不了……

給不了答案,給不了答復,給不了開解……因為他自己都躊躇在這漩渦之中。

度不了劫,何談度人?

陳博涉意外地沒有阻止他的離去。

云霽幾乎是倉皇而逃。

——

陳博涉準許云霽帶一小隊人馬進入隴南山中。

自從那晚之后,陳博涉想明白了些什么,仿佛一夜之間突然長大了似的。從初春的嫩芽,瞬間長成了連枝葉都肥厚的翠綠。

不再對他糾纏不清,也不再私下邀約。連著看著他的眼神,也是冷冰冰的,公事公辦的模樣。

如那個大雨滂沱之夜,盯著他的,帶著痛苦和困惑的眼神,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了。

“如果有什么意外情況,先生記得發(fā)信號?!标惒┥鎺字豁懠f到他手里,“雖然我知道先生神通廣大,但有時不必過于逞強。事情辦不成了,就回來,我不會怪罪?!?/br>
陳博涉說這個話的時候,仿佛真的變成了一個成熟的主公,那么包容而理性,使得一同出使的將士們都為之動容,發(fā)誓要效忠陳將軍。

云霽鄭重地點頭,上馬。他不知道陳博涉是想通了,還是有意要擺出個主公的姿態(tài)。如今這個變化,他看在眼里,有些欣慰。

就好像……自己學生終于開竅了一般。

雖然陳博涉一直都有種與年齡不相符的睿智與精明,但這次卻多了一種愿意特意呈現(xiàn)出來的賢明的姿態(tài)。

云霽寧愿他是這樣。

有時,人是需要戴著面具的。若對誰都是真心以待,坦誠相告,恐怕只會壞了規(guī)矩,亂了人倫,徒添煩惱罷了。

退一步,偽裝起來,體面地笑著,行著君臣之禮。

這樣一來,總是不會出錯的。

——

云霽啟程去隴南山中,隨行帶了五六個人馬。簡衣便服,低調出城。

這次陳博涉沒來送行,似乎是意識到兩人地位之差別,而刻意回避。將他與其他謀士同等相待,也省得其他人看了說些閑話。

這樣的“送別”,云霽固然欣慰,只是臨行時,在與向邊興和芮深辭行之后,不自覺地往城中看了一眼。然后縱身上馬,疾馳而去。

隴南山中不同于北方的干燥。這里常年適溫,草木豐茂。饒是初夏時節(jié),喬木灌木也是郁郁蔥蔥,頗為蒼翠。雖然不至于林蔭蔽日,但野蠻生長的枝枝椏椏,多少有些阻礙前行。

打前陣的兩名士兵不得不下馬,砍掉些樹枝,才能讓后面騎馬的四人通行。

“前方似乎已經(jīng)有人砍出了一條道路來?!碧铰返氖勘鴣韴螅按蟾旁僮呤昼姡憧梢赃M入隴中山道了?!?/br>
“那條道路,會不會是殷將軍砍的?”隨行的軍長問云霽。

“不好確定?!比粽f軍刀和柴刀砍出來的樹枝斷口有什么差別的話……恐怕還真沒什么差別。因此云霽也不好判斷。

“那殷將軍他們是走的這條道,然后失蹤了嗎?”軍長又問。

按理說從東邊入隴南,連接隴中山道的道路只此一條。若不是走這條路失蹤了的話,恐怕就是根本沒有進來。

“先行一段再說?!?/br>
隴中山道是一條沿河邊山崖而修的小徑,寬闊之處依山崖斷面而起,可容兩匹馬并排通過,但狹窄之處僅容一人通行。

山崖無斷面的地方,有一條年久失修的棧道。棧道斑駁之處連木板都腐朽了,只有幾根固定木板的繩子懸在山崖之間,看著好不驚險。

云霽下馬走上棧道最為失修的地方,腳下只能踩著腐爛了的只剩半截了的木板,幾乎只能靠手攀著繩子或攀著山壁凸出的地方,踉蹌前行。風吹過來的時候,繩子便晃了起來,連帶著手抓的繩子也在搖擺,上下同一頻率,連站都站不穩(wěn),更別提通行了。

好不容易通過了那段棧道,云霽已經(jīng)是滿身大汗,而身邊隨行的士兵也都是大汗淋漓,覺得有驚無險。

“這個棧道破爛成這樣,殷將軍他們五百人,恐怕不好通行吧。”軍長擦了把汗。

的確,一人通過都要一刻鐘的時間,五百人的話恐怕要通行五天。如果殷辰他們稍微動動腦子的話,就應該先花兩天時間修好了棧道,再走過來。但既然這個棧道沒有被修好,所以殷辰一行,應該不是從這里通過的了。

線索至此徹底斷了。

無法判斷殷辰是否進山,如果他們進山了的話,也無法獲知他們走了哪條路。

“找當?shù)厝藛栆幌拢€有沒有其他入樺國的道路吧?!痹旗V只得帶人暫時出了隴南山中,在山腳下的廣樺鎮(zhèn)歇一晚上。

——

夜半時分,云霽輕輕吹響哨子,召喚了朱雀。

“陳將軍那邊什么動靜?”云霽問。

“似乎是在查jian細?!敝烊笀蟾?。

他之前跟陳博涉說過有內jian一事,看來陳博涉是放在了心上。這次能派他出來,恐怕多少是不想讓他被列入盤查之列。

“查出來了嗎?”

“似乎還沒有。”

可能是得花點功夫,因為上次指派殷辰帶隊入山,可是在朝上之上說的。滿朝的文武大臣都聽進了耳朵里,要從這么多的人里面找出那個jian細,確實需要花點時間。

“那關于殷將軍的下落,可有消息?”

朱雀猶疑了一下,不知當講不當講,“沒有殷將軍的消息,倒聽了一首民間的打油詩,是說隴南這邊的地形的?!?/br>
“什么打油詩?”

“隴南山中九千九,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