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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不是睡在自己的床上,而是在……他想起來了,昨天他來找季先生,想問問他頭痛好些了沒有。進門之后,發(fā)現(xiàn)季先生洗了澡,在屏風后換衣服,他就隔著屏風說起話來。至于說了些什么,他記得不甚清楚。后來又是怎樣睡在季先生的床上,他也記得不甚分明。只記得有雙纖纖玉手撫過了他的胸膛,還有個如夢似幻的美妙仙子似乎對他做了什么。倘若那個仙子不是夢的話,就好了。陳博涉走出門,遇到云霽正在院子里擺弄花草。自從云霽搬過來了之后,便在院子里的空地上開始種了些花花草草,如今它們已經(jīng)長了一掌來高,萌了芽,葉子俏生生地舒展著。“將軍可睡醒了?”云霽見陳博涉走過來,有些不安地問道:“可記得昨晚發(fā)生了什么?”陳博涉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不太記得了,真是給先生添麻煩了?!?/br>云霽略微舒了口氣,看陳博涉一如常態(tài)的表情,想必他昨天是喝醉了。什么也沒看到,什么也不記得了。“季先生種的是什么花?”陳博涉問。“為何你說是花,不是種樹,或者種果蔬呢?”云霽看著那個巴掌高的幼苗,覺得第一眼看上去應該更像是樹苗才對。“不知道為什么,覺得既然是季先生種的,一定就是花了?!标惒┥嬗蟹N奇怪的感覺,覺得季先生和花很配。“是芍藥,可觀賞,可入藥?!痹旗V當時在集市上買到的是芍藥的花種,順手便種了。“維士與女,伊其相謔,贈之以勺藥。”陳博涉不知怎么竟想起來這句。這是男女春游,相互戲謔,表達愛意的詩句。云霽聽著,臉頓時有些發(fā)燙,隨即又有些氣惱,“將軍莫要取笑在下。若男兒不能種芍藥,我現(xiàn)在全部拔了便是?!?/br>陳博涉趕緊伸手攔住他,“季先生誤會了,陳某是個粗人,詩里面只記得小時候讀過的這一句,順口便說了,絕不是說先生的不是?!?/br>云霽將舉起的藥鋤又放下,“今后也請將軍自知與自重,不要擅闖在下的屋子了。”陳博涉小聲嘟囔,“又不是姑娘家……”云霽聽著,氣得轉身要走。陳博涉知道說錯話了,趕緊拉著他,“先生我錯了,我魯莽了。今后定不會叨擾了,都依先生的?!?/br>第20章誤會宣國與大滄國和香南國結盟之后,鹽的流通渠道便被控制了起來。下一步便是要在富南國境內組織一個販鹽的黑市,好讓其他各國的民眾涌入富南國境內,并且指責富南國是壟斷了鹽貿易的罪魁禍首。這件事到底是誰去聯(lián)系,誰去做。雖然云霽想去,但陳博涉說讓他留在身邊,于是想推薦云霽的各位門客也識趣地閉了嘴。云霽議事之后回到屋中,心情很是苦悶。這種只能伴君王側的處境,與上一世又有什么區(qū)別?——上一世中,武孝帝被他刺傷,昏沉沉地睡了幾天之后,終于醒來。醒來的第一件事,便是問云晗昱的去向。主事的崔太監(jiān)支支吾吾地不敢說,武孝帝一怒之下撕裂了傷口。還未愈合的腹部傷口滲出血來,將包扎的布帶染得斑斑點點。“啟稟陛下,那個云晗昱不見了,是……畏罪潛逃?”一個皇后身邊的親信太監(jiān)代替主事太監(jiān)開了口,剛說完便被崔主事喝令退下。“皇上,您大傷未愈,這件事要不就先放一放?”崔主事自然知道是皇后將云晗昱秘密關押了起來,但他在宮中立足已久,從無品級的太監(jiān)一直做到正三品的主事太監(jiān),少不了是皇后娘娘的提攜。更何況,他曾經(jīng)做過皇后的副主事太監(jiān),伺候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對于前主子的事情,自然當包庇則包庇,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翅膀長硬了,居然想跑了?”武孝帝怎么可能容忍云晗昱從他身邊逃走,聽到這句話之后當即怒火起,接著嘴角浮上一抹冷笑,“將云家上下全部關押起來,一個都不要放過。朕要一個接一個地審問,我看他能躲朕到幾時?!?/br>崔主事沒想到圣上居然這么重視這個男妃,這樣下去的話,當朝丞相一家老小豈不是全部都會被錯殺?“陛下請三思啊,云晗昱即使有通天的本事,又能逃到哪里去?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即使長了翅膀也是插翅難飛。您重傷未愈,千萬不要動怒啊。”崔主事勸他,他既不想得罪皇后,但也不想得罪朝廷一品大員,只能勸皇帝三思。“除了要關押云家全族之外,還要徹查云晗昱身邊的關系,他如果能從這偌大的皇宮逃出去,肯定是有外應?!蔽湫⒌鄣膫谝呀?jīng)浸透了包裹的布料,但說話聲音是恨得咬牙切齒,“與云晗昱有關系的人一個都不要放過,朕不相信還關不住他了?!?/br>賢妃刺殺皇帝,畏罪潛逃的消息在百官之中傳開了。百官無不明哲保身,沒人敢為云家說一句話。——云晗昱的父親云長卿自從知道自家兒子刺傷了皇上,便做好了會被滿門抄斬的準備。整日惶惶,直到圣命下達的這一天,終于迎來了一個了斷。官兵進入云府捉拿罪臣云長卿的時候,他簡衣便袍,端坐于正堂,連同正妻妾室也端坐在兩側,白衣素服,無一不是哭哭啼啼,掩面抹淚。“我云家世代書香,三代忠良,沒想到居然毀在了這個孽子手上?!痹崎L卿長嘆一聲,甩開了要給他套上繩索的官兵,自行走了出去。云家一家七十二口,全數(shù)被抄家,關押,聽候發(fā)落。武孝帝說要一天殺一人,一直殺到云晗昱出現(xiàn),隔天便放出了消息。一時間武孝帝殘虐,云晗昱禍國的消息便在民間流傳開來。“自從賢妃逃走了之后,皇上性情大變,開始對外征伐,對內鎮(zhèn)壓。”“妖孽,真是妖孽。天要亡我朝,不得安生?!?/br>“據(jù)說文武百官也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說錯了一句話便會被拉到正陽宮外仗責。”“但云晗昱還是沒出現(xiàn),會不會是死了,自我了斷?”“死了就死了唄,還要拉著云家老小陪葬。作孽哦?!?/br>——云家的人一個接一個地被審問,鞭笞,拷打,但過了半個月之久,云晗昱還是沒出現(xiàn)。武孝帝有些生疑。云晗昱是個古板且忠義的人,為了讓云家人不受牽連,寧可入宮為妃,但現(xiàn)在居然眼看著云家人一個接一個被問責而不出現(xiàn),怎么可能?武孝帝喚來了崔太監(jiān),還沒待他下令嚴刑拷打,崔太監(jiān)就直指那個皇后親信的太監(jiān),將自己的責任趕緊推脫掉。皇后親信的小太監(jiān)聽聞皇上要來追究責任,知道難逃一死,急忙懸梁自盡了。侍衛(wèi)沖進去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