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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亦千百倍的痛,并且沒有盡頭?!?/br>第二十一章出行柳滿有個習慣,碰到出行或者重要的事,會做一個初步的簡單計劃。每次鄭銘佑看到,都會把計劃補個全面,甚至是根據(jù)天氣包里應該裝什么都會涉及。不過,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在機場候機的時候,柳滿總有些不安,左右擰動。搭在腿上的本子被蹭掉到地上,頁脊磕開,散出幾張寫得滿滿當當?shù)募垪l。明擺出自鄭銘佑的手筆。頓時有些想哭,還以為這老家伙真的是要趕他走呢。李君攤開手在柳滿面前晃,“小滿,發(fā)什么愣,檢票了。”柳滿這才小心的把來不及細看的零碎放進包里,跟著排隊檢票。卻忍不住眉目飛揚,“李姐,如果一個人明明擔心你擔心得要死,卻還裝作根本不在乎的樣子,算什么?”“恩…應該算是傲嬌了吧?!?/br>多虧了白甜甜的教導,柳滿現(xiàn)在也能大致知道些流行的網(wǎng)絡詞匯。傲嬌嗎?還真是,不夠坦誠還有點笨拙。李君看他從傷神轉(zhuǎn)到藏不住的愉悅,樂得打趣他。“誒喲,是誰呀,這么萌?”“恩,是挺萌的?!?/br>柳滿忽略掉李君的調(diào)笑,小心摸摸裝著紙條和本子的背包。帶著愈發(fā)濃厚的心意,即使坐上了離開鄭銘佑的飛機。“喂,你好。是,我是鄭銘佑……好?!?/br>白甜甜眼睜睜的看著鄭銘佑接了個電話再次光明正大的曠工了。不住的想,自從柳滿來了,boss的全勤獎很是危險。“你好,我是程卿。很多年不見了,希望你還記得我?!?/br>程卿算是為數(shù)不多的,柳滿大學期間的好友。鄭銘佑難免也見過一兩次,有些印象。沒想到兩個人的交情到現(xiàn)在都沒斷。甚至還能以柳滿為由頭,聯(lián)系著自己。“你難道不想知道柳滿為什么出的車禍嗎?”柳滿回國不久,雖說簽進了研究所,競爭壓力也不小。程裕的項目正是關鍵期,顧不上他。沒人指引,也沒有職稱,難免要受點氣。好在這幾年柳滿也通透了些,不至于再被這些腌臜事沖昏頭。偏偏碰上的導師是個不知進退的,威脅利用,企圖壓榨出柳滿的心血。即便是已經(jīng)熟悉行規(guī)的柳滿也實在氣不過,終于撕破了臉皮。程卿要去國外調(diào)研,知道柳滿最近心里不痛快,晚上約了他喝酒送行。程卿體貼的選了家的陽臺作為據(jù)點,讓他晾著身子吹風。身上舒坦了,心里的別扭就格外明顯。久違的觸動了記憶的苗頭,又待在好友營造出的保護層里,難免吐露些心結(jié)。“第一年的時候,還會有掙扎,不甘,在每次想起他的時候,都會有深深的愧疚?!?/br>“明明我是先放手的那個,怎么能總是擺出一副不愿忘懷的樣子呢”“后來,就習慣了,我做不到不去想,為了好受一點,也就不和自己過不去了?!?/br>“想就想吧,反正也只能想想了”柳滿的語氣沒有波瀾,像在說著昨天的早餐,那么香,可我忘了吃。看在我已經(jīng)用盡力氣去懺悔的份上,就請原諒我的念念不忘吧。“有時候,每個能喝酒的場我都會去,為了找一個醉昏頭的理由,好讓我能撒著酒瘋打個電話,聽他一個喂。““可是我挑來挑去,哪個都不好,都不夠,真頭疼?!?/br>“你說,要是真的有個時光機,能回到大二的時候,恩…八年前,什么痛苦都沒有.....多好”第二天,柳滿開車送程卿去機場。送程卿登機后,自己卻沒急著離開。沒散盡的酒氣讓人昏昏沉沉,只好又在機場迷了幾個小時,才在傍晚開車回家。路上出了事,失了憶。“平時我和柳滿聯(lián)系的也不頻繁,加上在外面時差也不方便?,F(xiàn)在才收到消息,知道他出事。”程卿也不在意鄭銘佑有沒有應答,晃晃咖啡杯接著說,“總在你那里也不合適。我也調(diào)回來了,等他回來,就讓他去我那住吧?!?/br>第二十二章酒吧里連白晝都貢獻給酒精,絕不是合格成年人會做的事。聲色放縱喧囂只能在夜色下悄悄糜爛,在日光下沒有生存之所,畢竟,還要過各自的生活。鄭銘佑不是個聒噪又愛發(fā)愁的人,他有明確的目標和規(guī)劃。就像失去年少時大過天的愛情時,難過憂愁,可日子也還是過的好好的。他們強大到善于自行分析生命里的所有問題,而不是尋求幫助。可是這一刻,這個男人多年的孤獨和無處宣泄的苦悶,深深的融化在酒精里,失了方向,既無征途亦不知歸屬。所有能切實道出癥結(jié)所在的問題,其實都已經(jīng)有了答案。而他,沒有能問出口的問題。蔣薛成知道他是個打不出悶屁的鐵蛋,只好以己度人,救救這個可憐的迷茫小生命。“其實,我是害怕的,怕他的熱情來得快去得也快,怕靠近之后我的表現(xiàn)其實不是他的期許….”蔣薛成頓了一下,仿佛也隨著鄭銘佑回到了那個困頓的自己,“也怕像你們之前那樣耗沒了真心?!?/br>“可是,當他追過來,走到我面前的時候,我滿腦子都是一個念頭”蔣薛成整個人凌厲的氣質(zhì)都被融化了,“去你的吧,我愛他?!?/br>說著,看向他,“鄭銘佑,現(xiàn)在你愛的人正在向你祈求一個擁抱,趁著你們還能相見,為什么不呢?”鄭銘佑走后,蔣薛成關好未到營業(yè)時間的酒吧大門。小九緩緩從樓上走下,“親愛的,如果你能當面對我說這些話,我會更開心的”蔣薛成深知對付這樣不痛不癢的小抱怨應該如何應對。他捧起小男友還翹著呆毛的腦袋瓜,獻上一個纏綿的吻。夜里,沒了進進出出,走來串去的小家伙。鄭銘佑和這個屋子一樣空空蕩蕩,等著某個人回來給他一段熱烈,填滿它。鄭銘佑把鑰匙扔在鞋柜上,發(fā)出一聲嗤笑,“沒出息”李君到底還是沒能成功敲詐出一只肥羊,浩浩蕩蕩的一行人只能去個偏遠的小地方,考察民情。柳滿打電話的時候信號也不足,斷斷續(xù)續(xù)的,雜音繞耳。“李姐說這里正好靠近沙漠,我們打算明天轉(zhuǎn)機去逛逛,看看星星和日出啥的,大概要晚回去個兩三天?!?/br>兩個人都有些縮手縮腳。柳滿生怕一不小心,哪份不合時宜的親昵就觸了鄭銘佑的雷區(qū),被打入死牢永不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