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變的是尚凡和自己，尚修走下床，披上薄衫走到朗庭里，文輝站在亭子外，“他的傷召孫太醫(yī)看過了嗎？怎么樣了？”

文輝就著夜色稟報：“孫太醫(yī)連夜去了，只是北靜王的傷口似是還未痊愈的過，今夜突發(fā)高熱。”

尚修吹著冬夜的風，并沒有作答，喝了一口涼茶，冰到喉嚨里，有點疼。

“王爺？”文輝小聲的喚了一句。

“讓安插的眼線撤回來吧，別再去擾他。”

文輝不解，問道：“王爺，北靜王向來反骨，當年他與您訂下盟約，最后他竟又聯(lián)合尚信，讓您失掉皇位，如今王爺還要信他？”

“文輝，今夜是不是太多話了?！鄙行拚浦羞\了力，捏碎了那只玉杯，文輝自知多了嘴，應了聲又消融在暗處，無影無蹤。

碧翠色的碎渣扎在手心里，從糖盒里拿出一顆杏仁糖，嚼在嘴里，那手上的傷口到也不疼了，尚修想：就這么算了吧，讓他一輩子都去過自己的日子去，只要他安穩(wěn)，所有事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杏仁糖這時嚼碎了，杏仁的滋味化開了，這場夢卻醒不來了。

這就是命，誰也逃不過。

葉普發(fā)著高燒，腦袋也不清醒，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燒的頭昏腦脹，耳朵都泛著熱氣，模糊著眼神對著施診的孫太醫(yī)喊了幾次“尚修”，便睡過去了，太醫(yī)用了老方子，才把熱度退下來些，等葉普再醒來，瑞興正忙前忙后的替他換著額頭的涼巾，“瑞興。”

葉普的聲音沙啞難聽，艱難起身，瑞興過來扶住他，聽到吩咐：“瑞興，替我下個帖子，把岷江花魁請來?！?/br>
瑞興不好說什么，只好去請，葉普躺在床上，喃喃自語：“我就再信一次老天爺，扶你為王。”

第21章濁酒一杯家萬里

入了冬了，天氣涼，蘇墨慈被請過來的時候搓著手，挺不高興，“怎么這時候想起我來了，去哪了？這么長時間不來找我？哎呦！你看你這臉色兒跟六必居的醬菜一個德行了?！?/br>
葉普聽見了這一串兒跟迫擊炮似的狂轟亂炸，有點回到現(xiàn)實的感覺，下人收了蘇墨慈的大氅，上好的濃茶沏好了放在桌上，香氣繚繞。

蘇墨慈把他按回床上，“可得了吧，您老人家趕緊歇著吧，您上回見面可不是這德行啊，怎么這回一見成這樣了？”

葉普撓撓頭，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的把吳州的事情一學，蘇墨慈拍著大腿，“我的媽呀，這么驚險刺激呢？我以為你是眠花宿柳去了，忘了我這茬?！?/br>
“哪兒能啊！”葉普看著她，想起做夢的事情，又學給她說，蘇墨慈點點頭，“這尚凡和尚修倆人肯定得有點什么事情?！?/br>
“能有什么事兒?。俊比~普不解。

蘇墨慈琢磨琢磨，說道：“我覺著吧，尚修沒準和這個尚凡有一腿?！?/br>
葉普從床上竄起來，指著房梁“蒼天可鑒啊！我可什么都沒干?！?/br>
蘇墨慈擺擺手，“你快躺下吧，就你這身板，說句不好聽的，比我還嬌嫩呢，您還好意思說，再說了，我說的是尚修和尚凡，你又不是，你激動嘛？”

葉普覺得有道理，又鉆回被窩，蘇墨慈在屋子里踱步，“反正我是覺得他倆有問題，你說夢里頭尚修臟了吧唧的，皇子怎么可能臟了吧唧啊，那說明他不受寵？要不然就是他媽不受寵?！?/br>
葉普點頭回應，她繼續(xù)說：“假如尚修真的不受寵，尚凡第一面?zhèn)z人就這么好，那說明至少在你來之前人家倆可能挺瓷的，你一來吧唧，就掰了?！?/br>
“我哪有那么大能力啊，我跟你說，尚修挺受寵的，當時老皇帝讓他監(jiān)國了都，至于他沒成皇帝就是因為尚凡聯(lián)合尚信給他使絆了，他跟尚凡關系能好嗎，那跟我沒關系?！比~普反駁，卻又提示，“可是他昨天的確跟我說我們十年的情誼，你卻說是兄弟之情?！?/br>
蘇墨慈一拍大腿，葉普聽著脆亮生疼，“你倆之前肯定有一腿，沒說的，肯定有，你想啊，尚信給他弄死了，要是把之前的事情也抖摟出來，你也必死啊，他沒有啊，那說明尚凡在他心里有地位啊。所以他倆絕對有問題?！?/br>
葉普擰著眉頭，完全不接受這個結果，可是也沒法反駁，“那我怎么辦？總不能就這么裝作不知道啊。這幾天臥病，不去上朝躲個清凈，可過幾天太后生辰，我早晚要見到他啊，到時候我要是說錯了，那不完了?！?/br>
蘇墨慈喝口茶，點點頭，“不行你就順著來唄，也別太靠近，你既然已經(jīng)上了他的賊船，那你就好好在上邊呆著，他也不會虧待你?！?/br>
“什么意思？”葉普裹著被子跑到蘇墨慈跟前，把她水杯奪下來，“你快說吧，飲驢呢？一杯一杯的?！?/br>
蘇墨慈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我都說了，順著來，他讓你往東你就不敢往西······”

“除了這個呢？”

“他伸手你就把臉遞過去，他上床你就給他更衣?！碧K墨慈點點頭，覺得很滿意。

葉普眉頭緊鎖，越發(fā)難看，“你這說的跟我是他下人是的?！?/br>
“你要想活命，就得這樣?！碧K墨慈拍拍他肩膀，“任重道遠啊?！?/br>
等等？葉普拍拍自己臉，不就是一封建□□時期的破王爺，至于自己這樣魂不守舍的嗎？

得振作！

蘇墨慈看著葉普有點無語，“商量點別的吧?！?/br>
葉普回過神，“怎么了？”

“我不能總住在青樓里，麻煩你幫我找個小房子吧，我跟那個老鴇商量了贖身的價格，五百兩，這姑娘之前存了不少錢，我想著她當初私奔沒以為會死，存下的這點錢，后來你不是每個月也都給著我錢呢，我想租個房子，也算是幫她買身子了吧。”

“等等？我什么時候給你錢了？”葉普疑惑著。

蘇墨慈也懵了，“不是你嗎？他們說是北靜王給的。”

“不可能！我哪有這功夫??！”葉普臉都急紅了，這哪兒跟哪兒??？

蘇墨慈確定，“我絕對沒記錯”語氣停住，又說：“我好像知道是誰了，別是尚修的人吧？”

葉普也覺得是，兩人都不敢信，蘇墨慈激動的說道：“這個人重情義！我喜歡?！?/br>
葉普一臉懵逼，怎么就成這樣了？還欠他人情了？“既然他都這么幫你了，那就住到我這里吧，我這里地方也大，你也不用掏錢，當我的狗頭軍師就行。”

蘇墨慈不肯，“剛教完你，你就忘了。我一個青樓的□□，怎么能入王府的門，朝野里那么多雙眼睛看著，尚仲還沒死呢，他搞不死尚修，搞死你綽綽有余啊。而且尚修對尚凡的關系還沒有個眉目，你就把我召進來，他萬一生氣了呢？”

“那你別管了，我讓瑞興給你找個地，你手頭的錢我再給你些，趕緊出來，找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