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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面上露出受傷的表情,便頓了頓,轉(zhuǎn)移話題問道:“馬車可還在?”江春搖了搖頭。花臨風頭疼了。一開始只是精神上,但漸漸的竟發(fā)展到了身體上。初始他還能忍耐,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刺痛逐漸蔓延至全身,他疼得把嘴唇都咬出血來,才忍不住呻|吟出聲。“你呀,怎就這么喜歡逞強呢?”江春見了,有些無奈地上前扶住他。“這里不能呆?!被ㄅR風說。山洞過于濕冷,盡管生起了火堆,也終究抵抗不住鉆骨的寒意。“外邊還下著雨呢。”江春道,見花臨風認命般地閉上眼,試圖獨自熬過這個難關(guān),忍不住自嘲地輕笑出聲,說,“我來幫你吧?!?/br>花臨風睜開眼,望著他的眼神充滿了不信任的防備。“不必了?!彼氐馈?/br>然而回應他的是不容反抗的擁抱,他一驚,正想反抗,那人的身軀卻又退開了去,只有一張溫暖的毯子留在他的身上。“……”許久的沉默過后,花臨風輕聲道了謝。然而這次不管他等了多久,再沒聽到那人溫聲回他一句“不必客氣”,他看到的,只是某人背對著自己的背影。見此,花臨風不禁笑了,無奈道:“生氣便生氣,背對著我作甚?”發(fā)覺自己這個行為也頗為幼稚的江春僵了僵身子,哼了兩聲倒是轉(zhuǎn)回身來了。“夜里冷,你把毯子給我,你怎么辦?”花臨風又問。江春梗著脖子回道:“你是主子我是小廝,有好東西當然得給你了?!?/br>知道對方還在說氣話的花臨風又是一笑,倒也不反駁,反而順著他的話道:“那主子說的話,你是不是要聽?”江春抬起頭一臉疑惑地看著他。花臨風掀起毯子的一角,露出自己的一半身子:“過來。”“……”江春的臉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染上了緋紅,在花臨風催促的眼神下,他慢吞吞地挪過去,與那個他一直想靠近卻又不敢靠太近的人貼著身子坐在了一起。柔軟的毯子搭在他的肩上,隨之某個熟悉的身軀也靠在了他的身上。江春僵著身子不敢動彈,卻又擔心因此被對方聽見自己囂張無比的心跳聲。“暖不?”一道低沉的嗓音順著他的脊梁骨傳達他的大腦,酥麻得他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下身子。“……暖?!彼牭阶约旱穆曇暨@樣回道。第9章第九章雨下了一夜,盡管有江春與毯子為自己取暖,花臨風在半夜的時候終究還是不可避免地疼了起來。次日天剛放晴,江春便背著花臨風下了山,到客棧那兒雇了輛馬車準備啟程回府。誰知趕了一天的路,好不容易回了家,花臨風卻發(fā)起了高燒。初始花臨風只是用濕巾降溫,奈何病情來勢洶洶,體溫有增無減。眼見著床上的人開始說起了胡話,江春只好把人放進了馬車,一路快馬加鞭,趕往滿春樓。自從季棋治好花臨風的“相思病”后,他便受掌柜的所邀在樓內(nèi)暫住幾日。許是苦盡甘來,焦急的江春剛把人抱進滿春樓,便恰好碰見季棋從二樓上慢悠悠下來。“季棋!”江春見到他興奮地大喊,卻把季棋嚇了一跳,差點腳下踩空從樓梯上滾下去。他站定身子,拍拍胸脯正想開口罵人,但見到江春懷中昏迷不醒的花臨風時面色驟變,三步并作一步從樓梯上跑下來,抓起花臨風的手腕便仔仔細細地把起脈來。“把他送到房間去?!币娭車_始聚集起來看戲的人,季棋忍著怒氣朝江春吩咐道。江春點點頭,于是一路被顛簸個不停的花臨風總算能舒舒服服地躺回床上。季棋給他喂了藥,見他臉沒燒得先前那么厲害,呼吸也逐漸平緩下來,總算松了口氣。伺候了花臨風這個祖宗,他轉(zhuǎn)過身來,對著江春便是一通臭罵。“不是跟你說過他不能受寒么?!你知不知道再來幾次這樣的高燒,他的命基本就沒了?”聞言江春一怔,顯然沒想到后果會這么嚴重。季棋還想再罵,卻又想起好友對那人的種種隱瞞,只好不甘地收了嘴,背著手囑咐道:“算了,不過這段日子你得看著他喝藥,哪怕是灌也得讓他喝下去?!?/br>江春訕訕稱是。季棋頓了頓,又囑咐道:“今晚他要出去的話你別攔著,但超過半個時辰還沒回來的話,你就到老茶樓去找他?!?/br>江春微訝,但見季棋不肯多說,也只好揣著疑惑應下了。當晚,花臨風醒后果然如季棋所言,硬是拖著病重的身子外出了。好在近些日子夜里不算寒冷,避免了坐輪椅的尷尬與麻煩。半個時辰后,依舊沒見到熟悉的身影歸來的江春有些按捺不住了,一手拿著暖爐一手提著大氅就快步往外走。走到臨近老茶樓的街道時,迎面而來一老一少,當望清那青年人的面孔時,江春徹底愣在了原地。他從未想過,他竟在這種情況下看到不施粉黛的花臨風。他也想不到,花臨風拭去胭脂后的面貌……竟是這樣的。漆黑如夜的雙瞳明亮動人,少去紅紅綠綠的胭脂遮擋的面龐光滑白皙,唯有自眼瞼蔓延至臉頰的疤痕看起來觸目驚心,讓他在艷麗之余圖添幾分英氣。江春想,他定是偏心花臨風偏心得厲害,如若不然怎么連疤痕也能詮釋成英氣呢?他一邊想著,一邊面上露出笑來,上前給花臨風遞過大氅,道:“見你許久沒回來,有些擔心便出來尋你了?!?/br>說話的功夫,原本也愣怔住的花臨風反應過來了。他意味深長地望了江春一眼,接過大氅后轉(zhuǎn)而披到老者身上,似在介紹江春,又在介紹老者般地道:“王伯,這是江春江公子,是我的好友?!?/br>語氣溫和有禮,毫無半點在滿春樓里虛與委蛇的模樣。見此,江春瞬間了然老者在花臨風心中的地位。當下露出一個爽朗的笑,溫和有禮地打了招呼。老者上下打量了他兩眼,然后就像屠戶見了長肥的豬一眼笑得瞇起了眼,連連點頭稱贊不止。江春對此是一頭霧水,卻又不能不理會老者,于是就有了下面這番對話。“江公子好啊,是個情深義重的人!”“過獎,過獎?!?/br>“面相上來看起來也是個專一的人?!?/br>“應當?shù)?,應當?shù)摹!?/br>“身子骨看起來也硬朗,是個持家的主。”“哪里,哪里。”“談吐溫厚有禮,有大家風范?!?/br>“謬贊,謬贊?!?/br>“有你來照顧我家少爺,我老頭子就放心了!”“自然,自……誒?”江春愣住了。花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