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態(tài)。

而河的盡頭有一棵接滿了果子的樹，枝頭掛著小鳥兒，樹下的秋千上坐著一位紅衣的妙齡女子，女子邊吃果子邊望著河的方向，款款微笑。

盛連看著那幅畫，毫無藝術(shù)品鑒能力的人竟然看得津津有味，但他總覺得這幅畫缺點什么，臨睡前才忽然想起來——

這幅畫有河有樹有人有田有云，卻沒有太陽。

太陽一定在畫家心中，盛連唯心主義地想著，閉眼睡覺。

而這天晚上，他做了個很奇妙的夢，這個夢竟然和墻上掛的那幅畫有關(guān)。

畫中的景象生動的在夢中重現(xiàn)，一切都顯得那么真實，但盛連卻不是在那幅畫的場景里，而場景之外的一個高墻之上。

那墻架的非常高，儼然是戒備森嚴，河水從高墻之下而過，木簾遮著窗外的風景，他便高高地坐在其上的宮殿之內(nèi)，面前是一個窄幾，幾上擺著一疊……呃，公文。

盛連瞧著面前的紙質(zhì)公文，很是佩服自己的黨性，都做夢了，也不忘記自己是個貨真價實的公務員。

伸手打開一個公文，赫然是一首詩“小樓待春風，巫山可云雨”。

盛連在夢里默了，雖然他藝術(shù)鑒賞能力不高，但文字功底還是不錯的，這兩句他要是沒品鑒錯，怎么像首小黃詩？

云雨那是名詞嗎？怎么看怎么像是動詞。

盛連這下又默了，這是單身太久，做了個別致的春夢嗎。

哎，都是被他媽逼相親鬧的。

次日，盛連醒來，夢境已經(jīng)不大記得了，但那首詩卻是記得一清二楚。

他起得早，去一樓書房捧了筆墨紙硯出來，把那兩行小詩給謄了出來，當然不是原句，添了幾個字，寫完了，毛筆扔進筆洗里，擦手去上班。

紙鎮(zhèn)下面壓的是“小樓待春風你個頭，別做夢巫山可云雨”。

——

盛連理論培訓結(jié)束，這天正式開始實訓，因為他之前凌晨已經(jīng)配合3組的人跑過一次外勤，黃瑟微便用銀山路43號的案子給盛連做實訓項目。

盛連被帶去了審訊室。

他這才發(fā)現(xiàn)9處的審訊室和電視劇里那些高科技的實驗基地差不多，刷卡掃臉驗證瞳眸三道密鑰，一條長長的走道，特殊金屬材質(zhì)的隔斷，每一個審訊間都配一個帶觸屏cao作的觀察室，監(jiān)控全方位鎖定，高科技感十足。

盛連心服口服，感慨時代推動之快，普通人對捉妖除魔驅(qū)鬼的理解還停留在上世紀桃木劍上的時候，9處早已搭上了現(xiàn)代文明的快車，把那老一套遠遠甩在了身后。

黃瑟微見盛連一臉感慨的樣子，笑笑道：“是不是很驚訝？”

盛連誠實地點了個頭。

黃瑟微嗨了一聲，特別淡定道：“跟著時代的腳步走嗎，網(wǎng)絡化辦公方便，高科技也便捷，處里都是公務員待遇交上五險一金了，早不是電視劇里那些了?！?/br>
說著，黃瑟微推開了一間審訊室的大門，盛連跟著走進去，不出意外地看到了沈麻和他的同事馳騖。

盛連已經(jīng)把理論都學完了，知道一個案子向來是由外勤與凈化科協(xié)同調(diào)查的，黃瑟微也沒有多解釋，徑直問馳騖：“怎么樣？”

馳騖讓開一步，搖了搖頭，盛連和黃瑟微的目光同時落向了審訊室的單向玻璃后。

第8章

既然是“審訊室”，顧名思義，在9處自然是關(guān)押擾亂人間界社會秩序的妖魔鬼怪，審訊調(diào)查其罪刑，一旦定罪，送回幽冥界，最終由幽冥界的森羅殿法院來判定刑法，輕的關(guān)幾天罰點錢，重的自然是發(fā)落十八地獄。

顯然，審訊室并不是用來關(guān)押人類的，人類犯了錯誤自然有人間界的法律法規(guī)和相關(guān)部門來管理，但這個名叫胡芯蕊的女人十分特別，她身上沾染了鬼氣，普通部門是處理不了的，只能由9處來。

但9處并不能將她當做犯人來對待，可又沒有地方收容，只能暫時將她安排在審訊間，床被、生活用品一應俱全，可惜女人身上沾染了鬼氣之后，時而精神正常，時而又發(fā)瘋兇惡，沒有神智的時候，就像一個沒有思考能力的行尸走rou

審訊間的同事想盡了辦法，卻還是沒能去除胡芯蕊身上的鬼氣，兩針“鬼氣削弱劑”白開水似的毫無用處，符咒紙用了一打，也是沒有半點效果，其他鎮(zhèn)鬼用的東西也不敢亂用，畢竟那些玩意兒都是用在鬼身上的不是用在人身上的，最后實在沒辦法，只能打了點鎮(zhèn)靜劑讓她安靜下來。

此刻，單向玻璃后，胡芯蕊安靜地坐在椅子上，垂著眼瞼，還算平靜，監(jiān)控屏幕上，她的身形顯得瘦削單薄，似乎這幾天吃了很多苦。

盛連想到這個女人之前苦苦哀求朝他跪拜過，想來本也是個青春靚麗的年輕女孩兒，如今卻不知因為什么沾染上鬼氣，變得這樣人不人鬼不鬼。

接手這個案子的四人中，黃瑟微的職位最高資格也最老，她與審訊室的同事簡單交流過之后，召集其他人一起圍坐到了監(jiān)控室的會議桌前開會。

會議桌上，每個人面前都擺著一臺iPad，ipad自動開機，9處的內(nèi)部系統(tǒng)上顯示著這個case的所有資料。

被帶回來、身上還沾染了濃烈鬼氣的女人名叫胡芯蕊，今年22歲，職業(yè)網(wǎng)絡主播，老家外省，獨居銀山路43號小區(qū)的公寓。

那天晚上，情報科的雷達搜索到銀山路43號有特殊的能量波動，3組的馳騖沈麻與凈化科的另外一位同事一同前往查看，隨身搜索器尋到了能量異常波動的具體地址，正是胡芯蕊的住處。

向9處請示之后，他們直接破門而入，剛好遇到胡芯蕊失控發(fā)狂，凈化科的那位同事當場被鬼氣灼傷了蓮花本體，馳騖和沈麻想要現(xiàn)場控制住女人，卻沒有成功，黃瑟微帶后援抵達后也無法近身，之后盛連出面才得以將女人控制住。

附件有沈麻和馳騖的補充報告，情報科雷達當天晚上在銀山路43號的搜索數(shù)據(jù)，以及一份檢驗報告。

馳騖對這份檢驗報告做了解釋：“胡芯蕊被帶走之后，我們對那套公寓進行了地毯式的搜查和探測，想看看有沒有什么物質(zhì)是帶有鬼氣的，結(jié)果查到她喝了一半的某個牌子的保養(yǎng)品里帶有很濃烈的鬼氣?！?/br>
神仙低頭看著那份報告，鬼氣數(shù)值竟然是B，要知道9處向來將能量值分為A到F六個等級，到B這個程度，說明鬼氣已經(jīng)相當強了。

什么保養(yǎng)品里會含有這么強的鬼氣？

黃瑟微看著pad，一點頭，老練道：“繼續(xù)?！?/br>
這次開口的是沈麻：“胡芯蕊的背景我們調(diào)查過，就是普通人，職業(yè)是網(wǎng)絡主播，一般鮮少出門，交友圈十分簡單，她的公寓也沒有被鬼到訪的痕跡，但沾染了這么濃烈了鬼氣，又忽然發(fā)狂，可以推斷是吃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