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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她將背包和皮箱貼著風門靠放在洞壁邊,轉(zhuǎn)頭望了望山洞口。 又看了看另一邊的山洞內(nèi)側(cè)。 兩相衡量下,她還是覺得洞口外的世界會更危險——她從昨晚到現(xiàn)在,一直在山洞里,也還活著。 便一手握著棒球棒,一手攥著防狼噴霧,朝山洞內(nèi)走去。 …… 山洞內(nèi)通道曲折,兩個轉(zhuǎn)彎,祝南風來到了一個超大的空間。 避風避陽,是個令人驚嘆的洞室。 她不知道這里具體有多大,遠處的空間隱沒在黑暗中,看不真切。 從背包里掏出頭戴電筒,她戴在頭上后,貼著洞壁緩慢前行。 踏進黑暗前,她擰亮了頭燈,一步步向前。 這巨大開闊的洞室,幾乎有一個大型演唱會場地那么大,她不得不將頭燈開到最遠最亮,又從背包里掏出遠光電棒,才能勉強窺見洞室的一部分。 ——祝南風看到了讓她一生難忘的畫面。 她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震撼’二字顯得蒼白。 洞室中有一個龐大的尸骨—— 她不知道霸王龍的尸骨有沒有這么大。 或許這更像是哥斯拉的尸骨? 兇獸堅硬的皮甲毛發(fā)已斑駁和消失,聳立著的灰白色尸骨蜷縮在洞室里。 它這般姿勢尚且有如此規(guī)模,若豐滿了皮rou,站立起來,會有多大? 她想起了昨天晚上她遇到的兇獸,那只墨綠色眼睛的家伙,面對眼前這尸骨,也像小貓一樣渺小。 巨大的尸骨四周,貼墻有栽倒的6具尸骨,像是被兇獸隨手甩飛的螞蟻,東倒西歪。 他們身邊有的散落著長劍,有的散落著奇怪武器,都斑駁或殘破的失去了往日鋒銳和光芒。 祝南風猜測,或許這只怪獸正是與這六個人類同歸于盡了。 腦海內(nèi)浮現(xiàn)出各種各樣慘烈的戰(zhàn)斗畫面,全部源于她往日里積累的影像記憶—— 但如此巨獸和人類的戰(zhàn)斗,該比任何她看過的場面,都更恢弘可怕吧。 她已經(jīng)緩慢的走進巨大洞室內(nèi)側(cè),拐進來的那個通道,此刻已成個窄小的亮圓。 就快要看到巨獸的頭骨了。 她攥緊拳,變得更加謹慎起來。 在她看到巨獸龐大頭骨時,她對上了一雙眼睛,墨綠色的——人類孩童的眼睛。 這里居然有一個七八歲左右的小童,裹著破爛到看不出原本顏色的獸皮,蜷在巨獸頭骨邊,正仰頭沉默的望著她。 “……” 她心跳有些快,心情莫名激動。 這是她在這個世界,遇到的第一個異界人! 就像人類第一次看見外星人,她心潮澎湃,腦海里不斷思考著要如何組織語言。 他又能聽懂自己的話嗎? 他為什么在這里? 就在她準備開口時,小童突然站起身,避開她,從兇獸尸骸另一邊跑出了洞口。 跑的像豹子一樣快。 “……” 低頭看了看自己,她有這么可怕嗎? 小童離開后,她在他方才蜷縮的地方,發(fā)現(xiàn)了一個彈力球,被咬的坑坑洼洼; 一個銀質(zhì)耳環(huán),也有被咬的痕跡; 一個陶瓷杯子,把手斷開不見了; 一只拖鞋,仿佛被哈士奇親密接觸過; 以及…… “……” 她扔進洞室的東西,原來都在這里。 難道是被方才那個小童撿過來的? 成了他的玩具? 她忍不住想象小童抱著彈力球啃的樣子……有些難以想象。 在這里發(fā)現(xiàn)這些東西,是不是說,風門這邊的世界只有一個。 之前她送過來的所有東西,都來到這里,以后也會如此? … 祝南風四處打量,確定那小童的確已跑出去了,并且沒有折回。 便未過久停留,繼續(xù)前行,她繞著洞室走了一整圈。 沒再遇到其他生物,洞室里既沒蝙蝠,也沒其他動物,連只壁虎或爬蟲都沒看到。 祝南風猜想,有沒有可能這具巨大尸骸有類似威壓之類的東西,其他生靈避之唯恐不及,而她這個遲鈍的地球人,則完全感覺不到。 懷著發(fā)散到無邊無際的猜想,她又繞著巨獸尸骸走了兩圈。 感到疲憊和饑餓了,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走出黑暗洞室,她收起電筒等工具時,再次看到了那個小童。 他此刻正靠著墻壁蹲坐在地上,埋頭撕咬著……一只兔子。 生的,鮮血淋漓。 皺了皺眉,祝南風輕手輕腳的貼著另一邊崖壁,走回自己包裹身邊,她不想驚走他。 小童果然只抬頭看了她一眼,沒有再次跑走。 借著陽光,她將小童的樣貌看的更清楚了一點。 除了那雙漂亮的墨綠色眼睛外,他長著非常優(yōu)秀的五官。 只是…… 小童似乎沒有受過任何人類教育,甚至可能沒有與人類共處過,他身上沒有一絲一毫文明人類的氣息。 他臉上臟兮兮的,光著瘦嘰嘰的膀子,隨便圍著獸皮,啃食生rou時,完全不介意鮮血弄臟自己。 見他進食的專注,并沒有過多關(guān)注她的存在,她便也放肆的打量他。 小童偶爾抬頭投來一瞥時,她不得再次感慨: 他長的真的很好看。 如果好好洗洗,梳理下頭發(fā),穿一身像樣衣裳,一定是學校里最受歡迎的男孩子。 尤其那雙墨綠色的眼睛,蘊著光華,如寶石一般。 只是…… 祝南風皺了皺眉,他眼周有些不正常的紅腫。 像是哭過,又像是……被防狼噴霧正面噴過。 她咬住下唇,皺起眉。 又覺得不可能。 他怎么看都是個人類,身形也太小了,即便有一雙墨綠色的眼睛,也與昨天晚上的兇獸完全劃不上等號。 望著他細瘦的肩膀和手臂,想著他或許從出生起就一直只吃生食,祝南風作為女性的情感被觸動。 那種地球人對異界人的好奇心也在鼓動,她轉(zhuǎn)身輕手輕腳打開皮箱,盡量不驚動專注咀嚼的小童。 她掏出了一罐午餐rou。 小童因為祝南風的動作看了她一眼,卻也沒太在意。 他似乎判定了她毫無威脅。 拉開午餐rou鐵罐拉環(huán),她將午餐rou貼地朝他推了過去。 鐵盒栽倒,停在了他們中間位置。 小童突然轉(zhuǎn)身,快速伏低身體挑目圓瞪,朝她呲牙低吼,儼然一只猛獸。 祝南風左手攥著防狼噴霧,右手保持推出的姿勢,一動不動。 小童盯了她一會兒,才放松下來,繼續(xù)吃自己的生rou。 祝南風在被他盯住的瞬間,產(chǎn)生了自己是個獵物的危機感。 他的眼神,似乎與昨晚那只巨獸有些像…… 都透著兇戾和野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