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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傳入了徐瑾的耳中。頓時,無數(shù)鬼聲齊齊庫哭嚎,怒吼譏諷之聲不絕。 “你無能!是你害死了我們!” “你害死我的兒子!” 一時間飛沙走石,血腥氣沖鼻。 “不……不是我,我只是中了小人jian計……”徐瑾臉色蒼白,雙手顫抖,腳步不穩(wěn)往后一退,頓時一個趔趄,差點跌下高墻,粉身碎骨。 一輪血月高掛,陰森的背景中有一個金色的巨大身影浮現(xiàn)在徐瑾的面前,那女子高鼻廣額,不怒自威,一身貴胄之氣盡顯。 “母皇……你怎么會在這里?”徐瑾驚愕地認出女人的身份,雖然未曾真正見過面,但是記憶中的模樣一點都沒有錯。 “朕素來疼惜你,但你竟如此不爭氣,難道天元江山你竟一點沒有放在心上?你這樣昏聵,怎能當?shù)闷痣蕻斎找环嘈膶⒒饰粋鹘o你!”女人口氣嚴厲,一番質(zhì)問字字錐心。 “不……!不是我!”徐瑾頓時淚流滿面,“我已經(jīng)盡力……是她暗算于我!” “你太讓朕失望了!”女人說完此話,便毫不留情地拂袖離去。 曾經(jīng)深宮繁華、錦衣玉食,每日兢兢業(yè)業(yè)、如履薄冰,與愛人互訴衷腸、如膠似漆,一幕幕景象如同幻夢,走馬燈一般掠過——到頭來竟只是一場空! 徐瑾怔怔看著那虛影化為烏有,整個人都崩塌了。她腳下一輕,從高墻上跌落,像一只赴死的蝶。 在她以為要墜入地獄之時,周圍的鬼哭狼嚎都消失了,一個溫暖火熱的懷抱接住了她。鋪天蓋地的火光中冷香縈繞,三千青絲落入凡塵。 “陛下,臣侍……會一直保護您的?!彼娜蓊佉蝗绯跻姡壑胁ü馔褶D(zhuǎn),冰冷的手指挽起她的發(fā)絲。 徐瑾驚訝地看著陸自容:“你怎么也在這里?不……你快走!不要管我……”就在她想要將他推開的時候,卻驀然發(fā)現(xiàn)他鮮紅的衣裳上竟然浸染了鮮血。 一把尖利的鋒刃早已從背后刺入陸自容的胸膛,他的面容蒼白,但是依舊勉強朝她微笑,身影漸漸變得透明。 “不——!”徐瑾凄然叫道,淚流滿面,悲痛欲絕,死死地抓住他衣裳的一角。 他的手指愛憐地拂過她的臉龐,聲音低沉微弱:“陛下,您要好好地活著?!?/br> 隨著那呢喃聲,他的身影化作雪花片片,如同塵埃隨風化去。 “陛下,您要好好地……” “陛下……” …… 一片死寂的山林中。 “不……!”徐瑾驚惶地睜開了眼,整個人一下子坐起來,如同從快要溺亡被救起的人一樣大口喘氣,一頭黑發(fā)散落在肩膀。 她環(huán)視一周,只見周圍一片陌生的景色,明顯是在一片不知名的山林中。 62章 “陛下, 您終于醒了!” 金宣跪坐在一旁的石堆旁, 看見徐瑾醒來, 焦急的表情轉(zhuǎn)化為驚喜。 “這是在哪里?”徐瑾身上的衣服還帶著濕冷之氣,手腳都是冰涼。 周圍古樹參天,遠遠地能聽見水流聲, 但是徐瑾極目遠眺也沒有看見人煙。 周圍除了金宣, 還有王韻清、楊露禪兩人在旁,另外還有四名侍衛(wèi)模樣的人,幾人神色各異,讓徐瑾心中一沉。 金宣猶豫了一下, 還是說出了實情:“此處已經(jīng)不在鐘吾行宮了,當時遭到逆賊偷襲。屬下不得已,奉陸皇夫之命, 將陛下由密道帶出?!?/br> 徐瑾死死地盯著金宣,仿佛不敢相信一般,臉色陰霾, 神色幾度變幻。 徐瑾不知道陸自容是如何何種方法讓她失去知覺,而她身邊的心腹竟然一個個都聽他的話。 他一個人就決定好了一切。她表面是女皇, 實際上在他的種種手段之下毫無招架之力。 而他所作所為, 她竟無法去責怪什么, 畢竟若不是他如此安排,可能如今她早已經(jīng)身首異處了。 正因為如此, 這種痛苦才深入骨髓, 才被加倍地放大。種種情緒混合在一起, 像海嘯一般席卷而過,而徐瑾只能麻木地站在原地,等待血rou被沖擊成碎片。 她的臉色蒼白,嘴唇失去了血色,最終竟莫名地干笑了幾聲:“奉皇夫之命?哈!好!” 金宣面色一白,頓時不知說什么好了。 徐瑾緊緊握著拳頭,臉色白了又紅,掃了周圍的人幾眼,迅速地冷靜了下來。 四名御林軍已經(jīng)換上了便裝,拘謹?shù)卣驹谝慌?,在徐瑾對金宣問話的時候,幾人低著頭,一語不發(fā),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王韻清抱著胸坐在一旁,看著徐瑾的目光帶著警惕和一種說不清的情緒。 楊露禪則依舊帶著淺淺笑意,讓人看不出什么來。 徐瑾心下一定,知道目前唯一能相信的只有金宣一人,只能忍下心中的悲慟,思考起來。 下一刻,徐瑾便收斂了之前的情緒,神色清明地道:“諸位愛卿能在此危機時分護送朕出宮,個個都是忠心之人。朕感念萬分,若幾位不嫌棄,希望能結(jié)為異姓姐妹。若有來日,咱們姐妹幾人共享這富貴天下?!?/br> 御林軍幾人紛紛說不敢,有的眸光一閃,好像在思考什么,有的則露出幾分喜色,有的則有些勉強。 楊露禪看見徐瑾立馬就能認清形勢,放下身段,微微有些驚訝,但馬上恢復了之前的神情,淺笑不語。 “但目前最重要的,便是脫離這個地方,與蘇將軍和陸將軍取得聯(lián)系。朕記得,密道的出口是在杜蘭河的支道,最近的地方便是后明城。” 金宣立馬也松了一口氣,若在這種時候徐瑾與她反目,她更是獨木難支。 金宣沉吟道:“如今距離逆賊攻破行宮已經(jīng)過了大半日,估計消息已經(jīng)傳開。但幸好后明城略有些偏僻,對方的人馬不可能立馬趕過來。若是能在兩日內(nèi)到達城中,說不定能占得先機?!?/br> 王韻清卻在此時譏誚道:“金大人如何能知道此密道不被發(fā)現(xiàn)?若是對方恰好在后明城布下天羅網(wǎng)呢?我等豈不是白送性命!” 金宣神色一閃:“屬下也只是提供一種選擇。若是去相鄰的其他的城池,少不得要多花個四五天的時間,更是給了對方布下陷阱的機會。如此一來,還不如直接去后明城,至少有五成把握能成功。” 楊露禪則微笑道:“此事倒不必擔心,在出來的時候,我已經(jīng)設(shè)法按動機關(guān)?,F(xiàn)在那處密道已經(jīng)坍塌,若是對方真的發(fā)現(xiàn)了,也追不過來?!?/br> 此事王韻清自然也知道,先前如此說自然是為了擠兌金宣。因為中途遇到徐瑾幾人,不得不被強迫著逃命,他心中自然不悅。 徐瑾仿佛沒有發(fā)覺幾人之間的交鋒,只微笑著點頭:“既然如此,我等就以后明城為目標,盡快趕路。” 御林軍幾人自然是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