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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來得直接而尖銳。白文宣整個人從精神到身體都是一緊,站直了不說話。陳文青卻沒有一定要他回答的意思,自顧自地說:“我和他不會再有任何可能,師生戀有違職業(yè)道德,我為此付出了代價,也徹底地清醒了??墒浅宋夷??也許明天會有別人和他偶遇,會有其他人處心積慮去迎合他的,想要得到他。你真的想看到這樣的場面嗎?”想嗎?白文宣捫心自問,這個答案前所未有地清晰,可是那些不甘心從來也沒有散去過。他反問陳文青:“也許明天,我會遇到一個更好的人呢?一定要是他嗎?”陳文青笑了,在電梯到達B3開門前,他扭頭跟白文宣說:“是不是一定要他,你只能問你自己。這個世界上永遠有更好的選擇,可有時候你需要的其實只是一個合適的人?!?/br>客梯外就是停車場的通道,寧永安的車不在,通道旁停著一輛小小的SUV,那車看起來和停車場里其他的好車格格不入,但白文宣注意到這輛車做了無障礙的改造,陳老師上車絲毫不狼狽,而輪椅也能輕松地收納。這樣的舒適體貼,果然是合適才好。他目送那輛車開走,片刻后又掉了頭停在他面前,副駕駛的車窗在他面前降下,陳老師探出頭來和他說:“就當我偏心寧永安一次好了,我想說,生命很無常。在病床上醒來之前,我從沒想過我的下半生會和輪椅相依相伴,但幸運的是我還活著,你又怎么知道每個人都會那么幸運?或者說,你又怎么知道什么時候生活會跟你開個大玩笑,讓你沒機會后悔,再也沒得選擇呢?”白文宣覺得這根本不是勸告,是威脅,所以等寧永安開著車停到他面前的時候,他口不擇言地噴了一句:“我看你也不像是個短命相!”寧永安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這個話從何而起,但是到底也沒敢問,慫巴巴地說:“我送你回去?”白文宣扭頭就要走,寧永安忍不住探出半個身子拽住了他。畫面有點滑稽,不過他們倆倒是不覺得好笑。寧永安如今深諳誤會絕對不能隔夜的道理,也不管白文宣的到底有沒有誤會,趕快先給自己洗白:“安排你和陳老師見面是我考慮不周,陳老師性格有點狹促,喜歡捉弄人,但他并沒有惡意。他說的話也不是我授意的,這一點希望你能相信我?!?/br>白文宣哼笑一聲,扯開了寧永安的手。“你們陳老師倒是真疼你,我沒誤會,不過送我回去就不必了,有車。”寧永安目送白文宣去取車,心里憋屈得慌。陳文青他是不敢惹、不敢惹,白文宣他是惹不起、惹不起,長這么大,集中在最近瘋狂吃癟,他也是有苦難言,回想起當時跟白文宣說架子這種東西隨時都能端起來,他覺得自己這旗插得飛起來,現(xiàn)在端起來試試?不敢動啊!開著輛SUV跟著白文宣車屁股后面追的時候,寧永安一邊小心跟車一邊自嘲,他也是能屈能伸了,要不怎么說白文宣了解他呢,現(xiàn)在他不認白文宣說的不要臉都不行了。他們吃飯時間不長,市區(qū)里還有點堵,跟著白文宣還算容易,上了高架后路況就好了,寧永安今天為了載陳老師開了公司用的SUV,拉了速度就有點跟不上白文宣了。偏生老天大概還愛開玩笑,給他布了景,天上淅淅瀝瀝飄起了雨,寧永安開了雨刮器,發(fā)現(xiàn)駕駛座這邊還壞了!氣得他重重嘆了一口,加倍小心開車。雨越來越大,他的雨刷還是啟動不了,擋風玻璃都是雨珠,能見度越來越差,寧永安心知這個情況也沒辦法再繼續(xù)跟白文宣糾纏了,到底安全第一,于是逐漸變緩車速并開啟雙跳燈往最邊上的車道變道,打算直接叫拖車救援。就這個當口,左側車道有輛車大約是見他速度慢了想超車,連轉向燈都不打,強行一把拉進來。寧永安完全沒料到這個情況,視線受阻,反應又比平時慢了片刻,等到一腳剎車下去,路面濕滑、車子打飄了一下,前面沒剎住碰到了變道車,后頭其他車也沒剎住,連著追尾了2輛。安全氣囊瞬間打開,寧永安被啪嘰一下拍在駕駛座上,頓時眼前一陣黑。有一瞬間,寧永安是覺得無比安靜,然后喧囂聲又由遠及近地重新鉆進了他的耳朵。他感覺到耳鳴、暈眩,以及一種劇烈的后怕……經歷過一次的噩夢以一種更小規(guī)模、更低傷害的方式再度還原,依舊讓他連站起身來打開車門的力氣都沒有,但很快車門就被打開了。雨此刻已經劈頭蓋臉地砸了下來,隨著打開的車門潑了他一臉,寧永安略微緩過來了,解開保險帶跨下車,腳剛沾地卻覺得天旋地轉,頭暈,剛想著自己大概給安全氣囊彈得有點腦震蕩,人就開始往下歪了。沒摔著,有人一手拉住了他。寧永安扭頭看,看到白文宣鐵青的臉。他心想壞了,真生氣了……又想,我被人撞了為啥還擔心他生氣?還想,他生什么氣呀?沒想明白,白文宣撐著他往前幾步塞進了自己的車里。寧永安暈陶陶被白文宣擺弄,上了車都開出去幾百米了才反應過來,也不知道犯什么抽,先說:“你剛才是違停啊……”白文宣死死盯著前面認真而飛速地開車,聽到這話就吼:“閉嘴!”寧永安感覺頭暈的感覺越來越弱,思路就逐漸開始清晰了,看白文宣這個表情也知道白文宣是真急了,又勸:“你慢點開,我沒事……”白文宣再無怒罵,但也不為所動,在寧永安無奈地沉默中將他送進了醫(yī)院。醫(yī)生檢查的結果和寧永安自己的判斷也差不多,非常輕微的腦震蕩,平躺觀察幾個小時,沒問題之后就可以滾蛋了。寧永安本來覺得醫(yī)院急診環(huán)境嘈雜,不愿意多呆,結果一扭頭看到白文宣呆坐的樣子,又收了回家的心,往病床上一躺,讓白文宣陪床。白文宣沒地方坐,戳在床邊低著頭看寧永安,寧永安平躺著,倒正好和他對上眼。看到白文宣猶顯青白的臉色,寧永安摸著良心說自己還有點竊喜,于是態(tài)度越發(fā)“溫婉”,裝得跟真的一樣,“柔弱”地說:“我沒事,你別擔心?!?/br>白文宣聽他這個話,眨巴了一下眼,又眨了一下,然后才緩緩地開口道:“你跟你們那個陳老師說好的???”寧永安一臉懵逼,下意識地說:“?。俊?/br>“啊什么啊,”白文宣皺起眉,語氣有些煩躁,“他才給我神神叨叨做了個狗屁預言,你立刻演給我看,你活在八點檔狗血劇里?”不知道出于什么腦回路,寧永安第一反應是答:“那你覺得我們聯(lián)手裝車禍騙你不是更狗血?”白文宣眉毛都挑起來:“你是不是好得很?都會和我吵架了?”寧永安一秒捂額頭,轉頭就吐了,吐得白文宣臉色也青了,看他哇哇地吐個不停,還得去找護士……護士過來看了一眼,說了句“正常的”就走了,留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