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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殷后攜手共治天下。 說來,太.祖是傳奇人物,殷后也是。 殷后出身河西殷氏,她與彼時還是落拓游俠的太.祖不打不相識,稱其“真英雄也”,遂不顧家中勸阻,毅然下嫁。 婚后夫妻和美,太.祖也一朝得遇風(fēng)云便化龍。 太.祖前方克敵,殷后就穩(wěn)定后方確保后勤;太.祖聲東,殷后就擊西;太.祖陷入重圍,殷后就率兵來援。 大晉江山是太.祖與殷后聯(lián)手打下來的,殷后功不可沒。開國以后,太.祖也沒有忌憚猜疑什么的,夫妻始終鶼鰈情深。 很自然的,圈定帝都以后,太.祖便讓興建了兩座宮城,既相連又獨立,與殷后攜手共治天下。 沒錯,大晉朝開始,是兩宮制的,兩儀宮和大慶宮都是政治權(quán)力的中心。 太.祖也沒有其他的妃嬪和孩子,百年之后,他和殷后的長子繼承了帝位,就是太宗。 只不過,這樣兩宮并存,兩宮光輝燦爛的時光并沒有能一直持續(xù)下去。 太宗時期,由于母親潛移默化,他對皇后保有尊重,大慶宮還是擁有不小的影響力的。 但再往后面,就不行了。 皇帝們并不大愿意這樣,就開始不斷削減打壓大慶宮,一直到了第五代的永光帝,廢梁后,封禁大慶宮,再立繼后即挪到長秋宮居住。 大慶宮這才徹底退出大晉朝的政治舞臺。 再后面,也有內(nèi)寵很多的皇帝,兩儀宮這邊有點擱不下了,就給大慶宮改名叫東苑,把后面的宮室拿來使用。 再一直到最近幾代,皇帝妃嬪少了,用不上了,于是又重新封了起來。 這些歷史,連裴月明一個半路出家的王妃就知道,蕭遲就更不用說了。 現(xiàn)在,他對她說,他打算重開大慶宮。 是重開大慶宮。 不是東苑。 裴月明怎么能不愣,有一瞬她懷疑自己聽錯了,怔怔半晌,她看著蕭遲,“……你說什么?” 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 蕭遲定定看著她,她側(cè)坐在金水橋的欄桿上,兩人相距有一臂遠。 風(fēng)從金水橋上過,他上前一步,俯身下來,就半跪在她身邊,握著她的手。 “對不起?!?/br> 請原諒我的粗心大意。 他太疏忽了,只顧眷戀她的柔情,卻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困迫,還一意只覺得不足,只顧反復(fù)糾纏著讓她全心全意去愛他。 是他的錯。 “我以后不會了?!?/br> 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我的氣。 他低頭,側(cè)臉摩挲著她的手背。 “……” 裴月明一瞬有些淚意,忍了半晌,她輕聲說:“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么嗎?” 說不想,說不要,那都是假的。 蕭遲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重開大慶宮,談何容易? 朝臣,祖制,守舊派,頑固黨,眼前阻力,身后留名。 “我當(dāng)然知道?!?/br> 這些事情,蕭遲并沒放在心上,從小到大,只要他下決定去做的事情,沒有哪一件不是一意做到底的。 什么朝臣阻力,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至于祖制,什么諸多先輩的努力成果,可兩宮制還是太.祖?zhèn)飨碌模八麄儧]有一個可信任,有能耐的皇后,可是我有!” 他們不愿意人分薄權(quán)柄,可是他卻愿意與她共治天下。 他們說好一起面對,并肩前行的。 他握住她的手,他總不能落下她的,他們是在一起的。 裴月明怔怔看他,啞聲:“給出去,就收不回來了,你不怕后悔?” 蕭遲皺眉:“我不會后悔?!?/br> 他不高興:“不許你這么說?!?/br> 不許她和他生分。 “好,我不說?!?/br> 裴月明仰頭,吸了一口氣,低頭低聲:“要是后人罵你怎么辦?” 兒子不會,那孫子玄孫呢? 幾代皇帝努力,好不容易廢除了,蕭遲卻再次重啟。 蕭遲才不在意。 說到底,兩宮制和集權(quán)制都各有優(yōu)缺點,太.祖和殷后,太宗和蔣后,難道沒有開創(chuàng)一個盛世嗎? 這兩者各有優(yōu)劣,沒有說哪個更好的。若要說其中最大的差別,那只是人的心意。 “我身后,管它洪水滔天?!?/br> 子孫不滿意,再重新削減打壓乃至廢除唄。 他只要,眼前的這一個人,是他一生摯愛,是他一輩子的珍寶,他要與她同進共退,并肩前行。 蕭遲低頭,輕輕吻她的手,從手背一路到指尖。 他仰頭,“你說好不好?” “好,好!” 裴月明啞聲,用力點頭。 他很高興,隨即又瞄了她一眼,“那現(xiàn)在,你試一試好不好?” 有點撒嬌意味,也有點打蛇上棍的撒賴,這家伙素來是個不吃虧的,但更多的,卻是懇求。 深切的渴望,小心的懇求。 沒頭沒尾的,裴月明卻一聽就懂了。 她一愣。 蕭遲執(zhí)起她的手,柔聲:“阿蕪,等以后重開了大慶宮,你試一試好不好?” 試一試,全情投入,全心全意和他相愛好不好。 蕭遲站起身,捧著她的臉,“現(xiàn)在可不可以了?” 裴月明怔怔對視,他溫柔而堅定的眼神。 所謂觀念,不是不能改變的,她覺得無法改變,是條件不到吧? 是啊,如果是現(xiàn)代,裴月明還是那個二代千金,面對這樣的真摯情意,說不定她早就愿意了。 因為失敗的成本不同。 現(xiàn)代的顧月明她有失敗的底氣。 可這里,他高她低,她的一切都基于他,難聽點就是仰人鼻息吧,失敗的話,她無處容身??! 蕭遲實在太過聰敏了,就算裴月明本人也沒刻意去扒過這些,畢竟有點傷自尊。 連她自己都不去想,偏他察覺到了。 一瞬裴月明覺得有點難堪,她移開視線。 但被蕭遲溫柔而堅定地制止了,他捧著她的臉,不斷地低頭輕吻她。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他喃喃。 他沒有給她足夠的安全感,卻要索取她要豁出去一切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