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80
書迷正在閱讀:每天都在拯救銀河系、請遵醫(yī)囑、穿成死對頭的嬌軟表妹、玄學大佬在線續(xù)命、這次我真的要死了、快穿之怎么總有個人OOC、此去經(jīng)年,良辰仍在、親,你畫風不對![快穿]、豪門女配她不演了、別致愛人
是啊,你長大了?!?/br> 靜靜看了蕭遲許久,有風吹拂窗扇“咯嘚”一聲,皇帝點點頭,仰在引枕上片刻,對蕭遲說:“好了,父皇坐久了有些累,你先回去吧?!?/br> 蕭遲起身,扶皇帝躺下,掖了掖被角:“父皇好好休息,早日把病養(yǎng)好了才是?!?/br> “父皇,兒臣回去了?!?/br> “去吧?!?/br> 厚厚的猩猩絨地氈吸附了腳步聲,衣料摩挲聲漸去,三皇子離開了東稍間。 很寂。 良久,張?zhí)O(jiān)才小心抬頭,往羅漢榻窺了一眼。 皇帝閉目躺著,安靜無聲,神態(tài)和之前也并不二樣,但總感覺異常壓抑,且無端端,他有種皇帝一下子老了不少的錯覺。 張?zhí)O(jiān)小心低下頭,不敢再看。 …… 蕭遲緩步離開。 步伐不疾不徐,和進去時一樣,宮人太監(jiān)無聲福身問安,也與先頭并無二致。 但他知道,在踏出殿門那一刻,一切都不一樣了。 回不去了。 立在紫宸殿高高的漢白玉臺基上,秋風獵獵,鼓蕩他的袍袖衣擺,他抬頭,看天際陰云急劇流動。 他挺直脊梁站著。 終于走到了這一步。 話出口時,他心中是有快意的。 往昔的種種郁憤無力仿佛都在這一刻得到釋放。 但快意過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高興。 他不后悔,也有足夠的心理準備,但事情真正發(fā)生以后,不可抑制地,他的情緒低落了下來。 突然很想見段貴妃。 他的母親。 蕭遲一步一步下了陛階,他沒有回明光殿,而是直接去了含慶門,命牽馬來,直接翻身而上,一揚鞭疾沖而出。 他穿過東城門,一路快馬不停,在酉初抵達洛山行宮。 在妙法觀的山腳下勒??祚R,他喘息著,仰首看著這座坐落在山麓湖邊的宮殿式觀宇。 他甩了馬韁,快步而上。 “母妃呢?” 宮婢們訝異,忙忙迎上來,蕭遲隨意點頭,一邊沿著廊道往二進殿行去,一邊問道。 他步伐邁得很大,走得比平時急很多。 誰知一繞過石屏,迎面的卻是兩扇緊緊閉合的朱紅門扇,二進殿關了。 他一愣,站住。 老宮婢驚訝迎上來,有幾分訝異地說:“三殿下,您忘了,今兒是大殿下的忌日。” 這個大殿下,并不是指蕭遇。 段貴妃曾與昭明太子育有一子,太子薨逝后,后來這個孩子也病夭了。 八月十五是忌日,每年這個時候,段貴妃總是閉門跪經(jīng)一旬為其積陰福。 蕭遲還真是忘了。 他還沒出生這異父兄長就沒了,又打小不和貴妃住一塊,知道是知道,但印象并不深。 “娘娘初十就閉門了,殿下這是有什么急事嗎?婢子叫人開門通稟……” “不用了?!?/br> 有些意興闌珊。 方才的急切期待忽就消沉下來了,心下索然,蕭遲沉默片刻,“不用了,我無急事。” 他轉(zhuǎn)身就走了。 沿著漢白玉臺階一步一步下來,入夜了,山間一下子就冷了下來,帶著水汽的湖風吹得人遍體生寒。 沿著湖邊踱步,天色徹底黑透,他驀轉(zhuǎn)身找到了馬,翻身疾奔回城。 突然很想見到裴月明。 他覺得很孤獨,很想找個人陪陪他,皇帝陪不了,貴妃也陪不了,他唯一想到也唯一會想的人就是她。 馬蹄聲急了起來,嘚嘚踏在黃土官道上,他沒有減速疾奔沖入了城門,沿著青石板大街一路狂奔進了寧王府,一路沖至第二道垂花門下。 戌末了,中秋風冷,零星有雨絲灑下,落在臉上冰冰的,他快步進了垂花門。 一穿過穿堂,豁然開朗,漆黑的夜里,檐角院墻掛滿了各色彩燈,花火燦爛,亮堂堂的。 嘉禧堂院門大開,燦爛的燈光下,熟悉的纖長身影,她一身淺杏家常衫裙,烏發(fā)松松綰著,立在正殿門前的廊下正在翹首等他。 離得遠遠,她便看見他了,燈火輝映,清晰看見她眼眸一亮。 “蕭遲!” 她笑著招手,迎了上來。 兩人在中庭碰面,她上下端詳,拉他往內(nèi)殿而去。 “吃了飯沒?” 她的手很暖,擋了擋雨絲,回頭笑說:“先去換身衣裳吧?!?/br> 被簇擁著進了殿,烘得暖烘烘的輕便常服上了身,溫熱的巾帕擦趕緊手臉,便和她一起去了稍間飯廳。 日常宮宴,回來總要補一頓的,裴月明也沒先吃,等著他回來一起。熱氣騰騰的湯水飯食,總算填飽了空空如也的肚子。 “怎么了?” 能明顯感覺到,蕭遲情緒低落,據(jù)陳云等人回稟,他從紫宸宮出來后直接打馬出東城門,往洛山行宮方向去了。 這是在貴妃處也未能如意嗎? 用了晚膳,二人回來內(nèi)殿,坐在檻窗前的美人榻上,并肩望窗外。 滿園花燈漸漸雨絲潤濕了,不過仍頑強地亮著,暈黃月盤飄過幾縷灰云,又重新露頭。 “我去行宮了,不過沒見著母妃,我母妃和……有個哥哥,他忌日,母妃閉門跪經(jīng)了?!?/br> 蕭遲還曾有個異父哥哥?不過也對,段貴妃這昭明太子妃也做了五六年,有孩子挺正常的。 蕭遲仰頭看著時隱時現(xiàn)的月亮,靜靜說著,神情語調(diào)隱有幾分寂寥,“我忘了?!?/br> “然后我回來了?!?/br> 裴月明一聽就明白了,唉,她溫言安慰:“是她不對,即便跪經(jīng),也不用閉門呀,你來了,還有特地敲門通傳,這多不方便啊?!?/br> 盯了他半晌,她忽柔聲說:“沒事,他們有其他東西,你也有的?!?/br> 蕭遲本來正想說,見不見也無所謂,他甚至想用比較輕動的口吻告訴她的。誰知驟不及防,她溫聲軟語一句入耳,他一頓,忽就委屈起來。 所有人都不理解他,只有她。 父非一人之父,母也非他一人之母。 他們所擁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