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8
鬧,年輕人都趁這時候出來浪,你也出去,沒準還能搞個艷遇什么的?!?/br>我翻了個身,趴在枕頭上,興趣索然:“……那也不去,人多死了……”程瑞說我爛泥扶不上墻,氣哼哼地掛了電話,他倒是爽快,我卻頓生一絲寂寞來。圣誕啊,跟我有什么關系。浪不浪無所謂,肚子還是要填的,我穿衣下樓,發(fā)現(xiàn)外面雨還在下,不厚道地竟然稍稍松了口氣。一個人也挺好的,起碼不用頂著凄風冷雨往外跑。我頂著風衣,沖到便利店買了一桶方便面一條面包,外加幾瓶礦泉水,不過才一會兒功夫,雨陡然下大,我不得不在便利店里等著。閑暇來就忍不住多大量了旁邊那對情侶幾眼,年紀都還小,估計也就是高中生吧,兩人正吵架,女生嫌男生不帶傘,男生一臉委屈地解釋,說都是為了搶某餐廳的位子才沒顧得上。“位置不是也沒搶到嗎?”女生很不滿,“你到底還能做什么?”那男生長得清清秀秀,脾氣也老實得可憐,被罵了都不回嘴,巴巴的拉著女孩兒的手求原諒。不過是小孩子間的戀愛,我倒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的自己。倒不是說我多老實,而是那時候,我身上也滿是喜歡一個人的韌勁兒,眼里只看得到那個人,滿心覺得只要我喜歡,被他嘲笑打罵都是幸福。可嘆世事無常,我這棵自詡野火燒不盡的韌草,也終究抵不過俗世洪潮焰火,所有熱情都化為灰燼,任是西風東風,吹散了也就真散了。等雨稍稍小了一點,我又頂著風衣往回跑。也虧得是我人高步子大,剛沖進樓里,身后雨又開始嘩嘩往下倒。我縮了縮脖子,將淋濕的風衣脫下來,拿在手里甩。樓道里風不小,嗚嗚一陣吹過來,我忍不住打了個寒噤,接著就連打幾個噴嚏。媽的,早知道我就不下樓了,餓死事小,感冒是真麻煩。我訕訕地想著,走到電梯口那,卻僵硬地頓住了。我沒眼花,我看到了唐聞秋,活生生站在我面前。第20章第二十章程瑞那次說,回不回國都在我,因為答案在我自己心里。其實我沒有什么答案。要說有,也不過是對所謂答案的執(zhí)著,對唐聞秋的不甘心,所以我又回來了。我也想過,一別四年多,再見面會是什么情形。最早我想的是,我可能會控制不住沖唐聞秋發(fā)火,炸彈碰炸彈,最后不出意外地搞個兩敗俱傷不歡而散。后來我又想,也沒必要發(fā)脾氣,因為路是我自己選的,人也是我自己要愛的,說白了,我怎么樣都是自作自受,怨不得誰。再說,過往如浮云,沒有什么還值得大動肝火。鋪墊做了不少,到頭來才知道什么都是白搭。別說面對面,就昨天在那樣噪雜昏暗的場合,遠遠一見他,我都差點元神出竅,更別說現(xiàn)在,我腦袋瓜子里已經徹底空白。好在二十六歲跟二十歲還是有差別,蠢也有個限度,所以沒一會兒,我就冷靜下來了,若無其事地繼續(xù)甩手上的衣服,又跺了跺腳,不慌不忙走上去。我走到電梯邊,摁下電梯前我又停住了,轉身平淡地面對唐聞秋。他看起來倒是挺閑適,身體斜靠著墻,兩條腿交叉搭在一起,一只手插在兜里,另一只手拿著煙往嘴里送。四年時間,人多少都有些變化,比如我,用程遠的話說就是老得不要太明顯,每根汗毛都往外透著老氣。唐聞秋的變化,最明顯的就是瘦了太多,看起來幾乎有些病態(tài)。沒變的是他臉上的神情,淡漠中帶著一絲不屑。他不看人還好,看人時,那樣子就有些難以言喻的譏諷。我們之間隔了不到兩米,視線交匯時,我卻有種感覺,我們之間其實隔著千山萬水,能再見面,實屬不易。我試圖找個輕松點的話題,比如昨晚因為看到他而鬧的笑話。事實上,他在雪莉拿我跟艾瑪開玩笑時就走了,也正如此我后半場才能正常發(fā)揮。“……昨晚……”可惜唐聞秋沒有要敘舊的意思,他比我自然多了,也直接很多,就好像過去那四年,不過是他嘴里吐出來的一個煙圈,輕而且淡,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就過了。“你感冒了?!彼馈?/br>唐聞秋有沒有心,我暫且不論,但他有腦子,這一點毋庸置疑。就比如這句再家常不過的話,便大有四兩撥千斤的功效。它讓我覺得,哪怕再多一句寒暄,都顯得過于刻意了。我挑了挑眉,轉身摁下電梯。我住十八樓,但進電梯后,眼見著唐聞秋丟掉煙蒂,理所當然地跟進來,我便鬼使神差,起了一點促狹的心思,故意不按樓層。電梯里就我們兩個,我先進來,站得比較靠里,唐聞秋后進來,自然就站我前面。相比我的懶散,唐聞秋隨時隨地都將腰桿挺得筆直,這樣背影固然是好看,但也未免透著一股拒人千里的冷漠。電梯空間其實不小,可我們彼此不說話,就感覺空氣都變得滯悶沉重,像水泥填塞在我們之間,正一點點凝固。我并沒有覺得不適,因為太習慣了。“幾樓?”很久之后唐聞秋終于出聲,“我倒是可以每一層都摁下,如果你不怕被人投訴的話?!?/br>小把戲被看透,我覺得無趣,便訕訕地從他身側伸手過去,摁了十七層。電梯飛快上行,中途在十樓停了一下,有個老太太手里提著垃圾,顯然是要下樓,卻低著頭要進來,唐聞秋擋著電梯門,提醒了她一句,老太太點頭退開。電梯繼續(xù)上行,在十七樓叮地一聲停下。電梯門開了。唐聞秋卻沒往外走,而是往邊上側過身,一副讓我請便的姿態(tài)。我心下詫異,正想著要不要出去走樓梯,唐聞秋卻看了我一眼,自己摁下了十八樓。我看著他,尷尬地笑了笑,說:“唐大少這幾年倒學會讀心了?”唐聞秋依然站得筆直,從電梯內壁里看我,嘴角掛著一絲意義不明的笑。“讀心倒不必。一共二十層,你嫌頂樓吵,十七以下要走回頭路,你嫌麻煩,所以只剩下兩層,你應該對十九沒什么好感……當然這些都是猜的,錯了至多走幾步路,沒什么大不了?!?/br>人都是盲目的,喜歡一樣東西,它就是爛成狗屎,也會想那一定是最好看最個性的狗屎。先不說這比喻文雅不文雅,也不說唐聞秋分析的有沒有道理,我只覺得他哪怕就是胡扯,也扯得我心服口服。但話說回來,我不喜歡十九倒是真的,因為在我的十九歲里,我失去很多對我來說很重要的東西。我悶不做聲從他面前走過去,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