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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天縱奇才。曾經(jīng)是多美的玉,現(xiàn)在就是多大的頑石。一夢似乎經(jīng)歷了生死曲折,仿佛回到了閉關(guān)時的寒冰牢,周身幽深凄冷。又仿佛回到玄凜叛變那一日,他被沖天的火焰炙烤。玄晏唰地睜開眼。頭頂太陽火辣辣地曬著,晃得他視線模糊。他懵懂地翻下矮榻,卻發(fā)覺周圍有些不對。他身下是一塊曬得發(fā)熱的巨巖,四周是茫茫戈壁,腳下只丟著一套殘留著砂土氣息的簡陋衣裝。方圓所見之處,神武營竟然不見了。-傍晚時分,蒲蘭鎮(zhèn)外的神武行營里,秦將軍讓鐘林牽了馬來,往營外走去。“將軍,要不小的去找胖子吧?”鐘林放心不下,又覺得秦將軍出去不妥當。秦將軍拍拍馬頭,笑道:“你且讓飛魚聽你的,再說不遲?!?/br>比鐘林還高一個頭的駿馬扭頭,冷冷地看了鐘林一眼,尾巴一甩,掃了他滿臉。鐘林當即乖乖回去干活。蒲蘭鎮(zhèn)離西海原更近,快到夜晚,夜風冷得極快,一刮就是一盆冰水兜頭潑來。銀月如勾,夜色寥廓無邊際。戈壁上一騎絕塵而出,往東南方向疾馳。馬蹄得得聲在戈壁灘上回蕩,秦將軍縱馬片刻,便看見了迎面走來的一個圓點。圓乎乎的,黑漆漆的。秦將軍斷喝一句,飛魚揚起前蹄,在面無表情的圓點面前停下。飛魚又像是逞威風,馬蹄刻意落重幾分,半人高的飛塵悠悠浮起,撲了圓點滿身。馬胖子像是沒看見站在他身邊的一人一馬,繼續(xù)悠悠地往前走。秦將軍勒轉(zhuǎn)馬頭,上下打量他,忽然道:“你瘦了點?!?/br>胖子猛地頓住,回頭狠狠剜他一眼,往前的腳步加快幾分。秦將軍哈哈大笑,馬鞭子甩得呼呼作響:“鐘林昨天已經(jīng)告訴你了,今早要拔營往蒲蘭去。況且本將自有分寸,不會弄丟你的小命。”胖子扯扯嘴角:“那小的還要多謝將軍了?”秦將軍詭秘一笑。胖子倏地盯住他,全身都繃緊了。他與秦將軍打交道不久,卻將他不按套路做事的習慣摸得一清二楚,一時被他笑得寒毛倒豎。秦將軍嘻嘻地笑著,取出了一根繩子。胖子悚然,剛往后退一步,繩子就像是長了眼,在他身上套了個圈。爾后秦將軍收了韁繩,催動飛魚往前走去。……他娘的!玄晏覺得自己要瘋了。這神武營到底倒了多少霉,才能攤上這么個主將!他又是倒了多少霉,才在被玄凜丟下山后,又被這么個蠢貨來回折騰!飛魚跑得并不快,但玄晏心都提到嗓子眼,一步都不敢落下。不知跑了多遠,玄晏只覺得腳下一個趔趄,秦將軍忽然哈哈大笑,刀光一閃劈斷了繩子,他失去平衡,整個人往前撲倒。水花一濺一人高,圓潤的胖子愣愣地坐在湖水里,不敢置信地抹了一把臉。秦將軍放開飛魚,笑道:“且讓本將試試!”玄晏來不及阻止,被他濺起的水浪潑得差點閉過氣去。秦將軍揉揉亂蓬蓬的胡子和頭發(fā),黝黑的臉閃爍著動人的表情:“這是蒲蘭附近最大的湖,往日都是野獸在這兒喝水,不會有人過來,你放心洗……怎么這副表情?”玄晏定定地看著他,默然轉(zhuǎn)身上岸,頂著兩根水草,再度撲進了湖里。胖子的威力不可謂不驚人,頓時猶如無數(shù)水浪在湖上炸開,秦將軍頂著滿臉水草,呆呆地抹抹臉。第六章神清氣爽的一覺過后,玄晏卻在寅時睜開了眼。或許是怕又被秦將軍算計,也可能是覺得這樣練習有好處,他在榻上翻覆一陣,還是悄悄翻了下來。昨天還裹在身上的衣裳,今日便有些寬松。蒲蘭的風比之前戈壁上要溫和得多,神武營剛剛拔營,從上到下都累得不行,此刻正睡得熟,連鐘林都沒有出現(xiàn)。掀開簾子后,風吹得屏風都吱嘎一響。他摸黑走出,險些被絆倒在地。營帳門口放著兩個布袋,里面不知裝了什么,每個都很沉,上面還帶著兩根繩子。他拎起袋子左右翻看,卻聽見營帳里傳來秦將軍濃厚的鼻音:“把這個綁腿上,十圈。”兩個布袋起碼有七八斤重,他邁自己的腿都嫌困難,怎么可能拖得動這些重量?!玄晏站在門口沒動,帳里突然飛了把大刀出來,噌地扎在他腳邊。他默默綁好沙袋,將腰帶系緊,咬咬牙,迎面扎入寒風中去。-鐘林揉著眼睛,打著哈欠走出了營帳。拔營到蒲蘭已經(jīng)有半個月了,前方與番人的戰(zhàn)事膠著,一時分不出高下。幸好神武營只負責運送糧草,需要休養(yǎng)的傷員都送到了三十里外的平武營,行營里平靜如常。他穿了衣服,站在帳門處活動手腳,與慢跑而來的馬胖子迎面對上。馬胖子朝他微微頷首,手腳都綁著沉重的沙袋,登登地跑遠了。鐘林揉著腦袋,望著他的背影嘖嘖感嘆。秦將軍英明神武,居然在區(qū)區(qū)半個月內(nèi),讓馬胖子瘦了一大圈。他寬大的衣服掛在身上,緊緊束起,猶如迎風招展的旗幟。神武營上下都在關(guān)注著馬胖子的體型,而秦將軍身為馬胖子的頂頭上司,更是嚴加教導,給他從一開始的十圈,逐漸增加到每天負重跑二十圈。馬胖子不負眾望,跑動時腳步也愈發(fā)輕盈。把他訓練到平常體型后,就是秦將軍親自指導的武藝訓練。鐘林遠遠看著秦將軍提著一把大刀,在帳門站著,看了一圈,禁不住打了個寒戰(zhàn)。玄晏每天與他住在一個營帳里,自然知道秦將軍打的什么主意。秦將軍本名秦石,脾氣也跟石頭似的,硬得嚇人。他刀用得最順手,帳里其余兵器也都使得行云流水。每天練完兵回去第一件事,就是語重心長地拍著他的肩膀,信誓旦旦地要教他用遍天下所有武器,最好是樣樣精通。然而他自拜入玄天門起,便不再親手用劍,從來都是捏個法訣催動佩劍。他暗哼一聲,將腰帶綁得更緊,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