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
生分,叫三哥便好。”“三哥。”皇上現(xiàn)在想對昌王好了,可惜昌王不領情了。遙想當年,昌王在先帝膝下何等得寵,年僅11歲破了宮中黑貓案,不少宗室大臣都暗暗以為又是一個景宗。景宗是先帝之父,今上之祖,也不是多久之前的事,母家不顯,妻族不隆,光是一個皇恩深厚,就讓他在一眾皇子之中脫穎而出,君臨天下。昌王可比景宗運氣好,母家好歹還是知府,頗受寵愛,自幼聰慧能干,文才武略樣樣不差??上Т蠡首又\逆案發(fā)生,14歲的昌王被卷了進去。為那點可有可無若隱若現(xiàn)的同謀證據,先帝將他從好端端的潁川郡王,降成了南樂郡公,一個人扔去了云州,直到年前羯胡突然進犯幽云,才念了父子之情將他召回來。那場鼎鼎大名的謀逆案,可不就是今上的手筆?“七弟的騎射不如以前精湛了?!被实蹞P聲對身后的人說,好似兩兄弟還都如以前一般親密又意氣風發(fā)。只是看了看靶上零星的箭矢,不能昧著良心說七弟箭術不輸當年。“許久不撘弓,生疏得很?!闭f著趙質的羽箭沒入靶子邊緣,險些脫靶。“朕記得你以前極愛藕粉花糕和糯米糕。”皇帝笑著說,“而且逢著這些糕點便將名字,后面的‘糕’字連著念兩遍,叫做‘糕糕’,到了七歲都改不過來?!?/br>“南樂也有一種綠豆做成的粗糧糕點,吃著利胃,這些精致的東西也許就沒有吃著了?!?/br>“記得小時候,你就是在這里找到了宮女瑞珠丟下的三個銀釧兒,斷定她并不是為了為財殺人,從而破了黑貓案?!?/br>昌王低頭:“一不小心得罪了淑母、太后?!?/br>得,全是不能提的舊事。皇上改立徐氏二女兒的事情,多多少少前頭從龍的大臣有些不舒服,畢竟是辭了淑女迎寡婦,沒古怪才不正常,但是葉太傅認了,大家只好心照不宣。有幾個蹦噠的,趙任冷笑著處理了。昌王府對迎接圣駕已經輕車熟路了,一開始還為這樣濃的盛眷惶恐不已,后來也就習慣了——皇帝要來,你還能攔著不成?初春天氣時冷時熱,許多花木冒了個花骨朵出來,才要開放,又被寒氣打了回去,勉勉強強還有兩朵山桃可看,再加上迎春花陪襯。免了禮,皇帝問昌王剛才在做什么。“回皇上,臣方才在園子里賞花。”低眉順眼,深沐皇恩。“哦?”皇帝挑了挑眉,“春寒料峭,有什么花好賞?”說著帶頭拐進花園。京城傳說中,昌王府花園是個大奇葩。因為這里花草樹木沒有一樣是講究的,各種各樣的植物,但凡能弄到的這里全都有種,連雜草都會選擇性的留下。一言以蔽之,雜亂無章。當昌王還是潁川郡王時,先帝要命人替他整理園子,昌王直接跟皇父頂了牛,把他氣的不輕,沒兩個月大皇子謀逆案就把他卷了進去,扔到了南樂,從此再也沒有人提這個園子的事情。趙質也是蠻佩服皇帝三哥睜眼說瞎話的本事的,就這個園子他自己都挑不出一個優(yōu)點來,他竟然能夸出口。“那亭子不錯?!壁w任指著一處高臺上的亭子說,“地勢高,形也好,月半之時,品酒賞月,必定別有風情?!?/br>“皇兄謬贊了?!?/br>“嗯?!被实坌那轭H好,隨口約了個日子,“下個月朕到你這來喝酒如何,那時候天氣也暖了,咱們兄弟把酒言歡,嗯?”“皇上駕臨,臣下自當盡心以待。”趙質回答,“只是……”“只是如何?”趙任剛聽弟弟沒有拒絕,還來不及高興,就聽見這個“只是”,皺眉發(fā)問。“這個院子還是算了吧?”“為什么?”“蟲子多?!?/br>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賞光。第2章寵而不信恭送圣駕后,崔博陵從園子里鉆出來?!巴鯛?。”趙質點頭,叫他少禮。“今早杏花開了。”崔博陵說,眉目間帶著些喜色,頗松了口氣。“知道了。”趙質輕聲回答,望著滿園荒蕪,眉頭卻不曾舒展。過了一會兒才又說:“明天我先上奏?!?/br>“不是……開了嗎?”“那棵我也看見了,是我從西山寺移下來的,西山寺地勢很高,可能本就耐寒?!彼D頭,“你沒看旁邊那幾棵一點動靜都沒有嗎?”第二日,皇帝將昌王的奏折讀了幾遍,命人傳他入宮。“臣弟叩見陛下?!壁w質撩袍子跪下,卻見殿中并無臣子,不像個議事的樣子。“快起?!壁w任伸手將他攙起,命人上糕點茶水。這是要長談,還是只是叫他來說話的?“陛下召見,可是為臣奏折中的農時之事?”這樣一說,自然不能先用糕點了。趙任點點頭:“你奏折中說,去年杏樹始花在三月初八,今春已經遲了7日,恐氣候有變?”“是。”說起此事趙質十分憂心,“不止杏花,山桃也晚了7日,櫻花晚了5日,去年此時臣府中都有燕子來做窩了,可是今年臣都不敢把夾襖脫掉,這天冷得不正常?!?/br>“所以你覺得農時也應推后?”趙任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又皺眉,“可你知道勸課農桑向來只有勸人勤,沒有勸人遲的,更何況農人一年耕耘,根本不敢稍怠,你突然要他們推遲,他們未必肯聽?!?/br>“正因為農民不信,才更要勸。圣旨一下,好歹有人遲疑一下,不然頭一批幼苗就完了?!壁w質繼續(xù)進言。“這一會兒先找欽天監(jiān)來看看。”皇帝聽出他口中執(zhí)拗,從拿到折子起,他就覺得今天談什么都會壞盡氣氛,當下想先敷衍一下,別爭執(zhí)起來。“此事不該找欽天監(jiān),該找老農?!泵褚允碁樘?,但只有有切膚之痛的人,才能懂得其中的道理。“此事有前車之鑒,元和六年,南樂山花晚開四天,莊稼播種未得其時,死了六成!”再一日,文武大臣爭完天下興亡善惡忠jian后宮空虛等等大事之后,開始討論昌王的奏折。有人說,昌王說的有些道理,今年確實比較冷。有人說春耕夏耘自有歷法,不可失其時,如果今年有春凍,為何不見欽天監(jiān)示警;如果真的推遲了農事,卻沒有春寒反而耽誤農時,后來后果誰來承擔?再后來幾個老臣隱隱晦晦地表示,昌王曾是謀逆案中人,這樣關于生民大計的事情,不知他有何用意。哼,有何用意。然后幾方照例吵個相持不下,最后皇上召了欽天監(jiān)。本朝欽天監(jiān)也沒什么專門的人才,平??纯刺煜?,選選吉日,遇到朝堂后宮的傾軋爭斗時基本也能看清形勢。但這回,根本就不是站不站隊的事啊,這個確實要蒙天意了。欽天監(jiān)正史模模糊糊從歷法里挑出幾句話,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