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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派,紅樓夢換了五年高考三年模擬,坐姿端正,一手瘦金體風流韻致。 ——反倒是舒沅開始不自在起來。 原因無它。 停筆間隙,她眼角余光一瞥,忽而發(fā)現(xiàn)這天后腳跟進教室的人里,竟然還有蔣成。 他一貫人氣超群,自然不需人分心打量,剛進門,便有相熟的男生招呼著:“蔣成,你今天怎么舍得過來自習了?” 也不怪人家格外注意到他,誰讓他個子高,是真的格外顯眼。 再加上新校服剛發(fā)下來,唯獨他褲腳短了好一截,大概為了遮住前兩天叫人調(diào)侃“比女生還白”的腳踝,他今天特意換了雙高幫匡威addict穿。那鞋早炒出來七八千的高價,不是普通學生能負擔得起,幾個愛鞋如命的體育生見了,登時笑鬧著將他圍在中央。 七嘴八舌的抱怨同羨慕緊隨著響起:“你不是在學校旁邊有公寓,干嘛擠這來,空調(diào)都沒得開。” “對啊,話說,要不兄弟你省幾雙鞋的錢,讓你爸捐幾臺空調(diào)造福一下我們唄,哈哈哈哈?!?/br> “真要捐了我馬上讓我媽考慮去你們新樓盤買房!” “我舉雙手雙腳支持?!?/br> …… 舒沅看似認真地埋頭寫題,實際上悄悄側(cè)耳細聽。 時而發(fā)笑時而想象,直至接連寫反了兩次sin、cos后,她終于忍不住停筆。想說換一張卷子來做,卻在抬頭瞬間,忽而又僵在原地。 蔣成不知何時已越過人群,徑直站在她桌前。 不同于那天夜色昏暗,心情緊張,她直至這時終于能在近處光明正大打量對方:她第一次見他時不過初中,而如今他早已從男孩式的清雋秀氣中,蛻出少年人的鋒銳棱角。遺傳自家族的女相并不影響他偶爾面色不虞時的英氣,冷不防居高臨下一瞥,雖盛氣凌人,依舊叫人移不開目光。 又兇又冷,和平時一點不一樣。 好在他看的不是她,而是同排但位置靠墻壁的方向。 一個紙袋被放在了舒沅的立書架上,向葉文倩那頭推。 蔣成說:“你媽讓我拿給你的?!?/br> “謝謝,但你是我家保姆嗎?” “你最好現(xiàn)在就把這東西扔了,然后管好你的嘴?!?/br> “這句話不如送給你自己,蔣成。雖然你家比我家有錢,但是你不知道別人娶我也夠錦上添花嗎?” “如果沒記錯,非要轉(zhuǎn)過來倒貼的是你吧?!?/br> “你有本事到時候當著大人的面說?!?/br> “我會考慮,謝謝提醒?!?/br> 他們倆說話的語氣都很溫和,分貝又低,遠遠看著,就像是在笑著寒暄似的。 然而這卻是舒沅第一次看到這倆人當面剝開虛偽有禮的面具,最終還是蔣成更絕,葉文倩晾著那紙袋不要,非和他唇槍舌戰(zhàn),他直接把東西拎走,往教室后頭那垃圾桶里一扔。 重物鈍響。 他卻就像個沒事人似的,只扭頭跟葉文倩說了句“沒事,不用謝”,便又和幾個看得目瞪口呆的男生在前排重新聊起天來。 不過也就是圓圓場面。同樣沒聊幾句,應下捐空調(diào)的事,很快便在歡送聲里毫不留戀地離開——他是全班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走讀生之一,平時也不會來晚自習,這天應屬特例。 眾人心照不宣,目送他離開。 雖都好奇著,可到底也沒人敢去翻那垃圾桶里的紙袋,看看到底裝了什么。 葉文倩顯然也不感興趣,倒是舒沅還陷在剛才聽到這兩人吐露心聲的震驚中,走神了半天,不經(jīng)意眼神一低,才瞧見自己腳邊不知何時落下個紅白相間的小銘牌。 拾起一看,上頭是再熟悉不過的方方正正楷體,寫著:高二(57)班,蔣成。 別人的大頭像是身份證無P慘劇現(xiàn)場,他的像是精修后拿出去宣傳的推廣照。 舒沅:“……” 可惜她實在來不及欣賞。 腦子里先一步竄出來的想法,竟然是城南的校紀校規(guī):每天進教學樓之前都要經(jīng)過值日生檢查儀容儀表。尤其是走讀生,要是哪天早上來上學沒戴校牌,八成要被登記名字寫在樓下大黑板上扣分示眾。 想象了一下那個局面,她幾乎提前為蔣成尷尬了幾秒。 扭頭一看他走的方向,已經(jīng)瞧不見人影,卻還是咬了咬牙,一把抓起那校牌,順著他那頭跟了上去。 一路小跑,直跑到教學樓外快到植物園那小道,終于瞄見個后腦勺。 她鼓起勇氣,小聲叫了兩句:“同學!同學!……蔣成!” 大道上僅此一位的蔣同學回過頭來。 他顯然認出了她,不過想名字需要小會兒時間,一時沒有回應。 好在她也不介意,只幾步追上去,氣喘吁吁地補充著:“你、你校牌掉了,給你——” 在他面前攤平的右手,白白凈凈,掌紋錯亂亦不分明。 曾經(jīng)那上頭虔誠擺過五片創(chuàng)可貼,如今則是曾被她緊緊攥著、一層濕意的金屬銘牌。 他莫名覺得好笑。 說起來,剛才和葉文倩你來我往放暗箭的時候,這小胖子也在邊上坐著吧? 她聽進去了多少?看起來風雨不動安如山的,心里是不是也有點別的想法? “蔣成?” “哦,沒事?!?/br> 紛紜的念頭瞬間消散,他被她提醒著回過神來。 再細看一眼面前人,圓圓臉,圓圓鼻子,紅紅嘴巴,像個放大版的地攤瓷娃娃,用中國人的話來說,大概叫福氣飽滿無禍心,瞬間覺得自己純屬多想,隨即順手捻去那枚校牌,“謝謝你了,一路跑過來?!?/br> 月光下,他低垂眼睫,單手在胸前掛好校牌。 她瞧見他長睫微扇,來不及細瞧被他悄然掩去的神色,一時之間,又陷于走或不走的境地。 “那個……” 她剛要開口。 卻被對方搶在前頭,蔣成忽然問說:“對了,你叫舒沅吧?” “???……嗯、嗯?!?/br> “是哪個沅來著?” 他一邊問,順帶低著頭,專心致志扣著校牌,整理發(fā)皺的校服邊角。 或許出于禮貌的同輩間問詢,常常足夠漫不經(jīng)心。所以他才永遠無法想象,那一刻她的心是怎樣瞬間被滿滿的快樂充盈。 只有她,時隔多年依然清楚記得那一夜。 幾乎排演過千百遍的自我介紹方式根本無需細想,便被她一股腦倒出來:“三點水加一個元,沅有芷兮澧有蘭的那個沅。我叫舒沅?!?/br> 怪回憶總愛為少年人增添美滿濾鏡。 于是在她的記憶里,就像是偶像劇里上演的情節(jié),天都為她掐準秒數(shù)算好時間,說完那一秒,蔣成也恰好抬眼看她。 四目相對。 她至今分不清蔣成突如其來的笑,究竟是“因為好笑而笑”,抑或“因為可愛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