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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輿論壓力接受她作為蔣家媳婦,更把她當(dāng)作親生女兒看待的蔣父蔣母,舒沅終歸是發(fā)自內(nèi)心感激的。 也因此,這天的母親節(jié),舒沅甚至向蔣母,坦承了許多連蔣成也不曾得知的細(xì)節(jié)—— 彼時已是飯后。 蔣成跟著蔣父去了二樓書房。 兩父子都是商場上的佼佼者,雖說相處間親情偶顯淡薄,至少關(guān)于公司的事,平日里總還有說不完的話。 然而蔣成這天卻有些心不在焉。 一邊聽,一邊不住翻弄著手中的打火機(jī),視線更是閑不住,他莫名其妙老往窗外瞟:舒沅和蔣母正在樓下花園里散步。他雖坐得近,卻聽不太清兩人在說些什么,也就看著解解悶罷了。 蔣父卻很快注意到他的走神。 一次還好,結(jié)果幾次都不收斂。做父親的終于忍不住重重拍了桌子,低聲呵斥:“蔣成!我在跟你說話,你眼神往哪看?!” “沒看什么,”蔣成聞聲,視線遂輕飄飄轉(zhuǎn)回來,漫不經(jīng)心地應(yīng)他,“在聽,爸,你接著說?!?/br> “這就是你對你爸說話的態(tài)度?” “爸,你都說了你是我爸,現(xiàn)在不是公司里的董事長。我現(xiàn)在在家里,這也不是公司。都不是三歲小孩了,不用凡事都逼得我那么畢恭畢敬吧?” “你——” 蔣父面露薄怒。 然而蔣成顯然懶得搭理,連個眼神都欠奉,又是那副垂著眼睛不搭理人的冷冰冰樣子。 可嘆他是蔣家的獨(dú)苗,從小要星星不給月亮,長大也爭氣,同齡的孩子里,從來都是最優(yōu)秀,最令人驕傲那一個,蔣父確實(shí)沒法對他狠下心來。 一口怒罵堵在喉間良久,等緩過勁來,竟還莫名覺得眼前這小子頗有乃父遺風(fēng),夠勁夠狂,一時說不上是什么感覺,罵卻再罵不出口。 只掃興地擺了擺手,“算了,你說得也對,現(xiàn)在在家,公事就不說了?!?/br> 兩父子大眼瞪小眼,蔣成“哦”了一聲,起身要走,蔣父又不知突然想到什么,沒等他走兩步,忽而開口把人叫?。骸暗鹊?。” “爸,又怎么了?” “你小子翅膀硬了,爸就不能跟你說說話了是吧?!?/br> 蔣父年輕時常在國外,每次回來也只顧著跟妻子過二人世界,雖說蔣成是家中獨(dú)子,其實(shí)除了給錢給錢再給錢,要什么給什么之外,他們也沒有太多私下的溝通。 難得今天媳婦和兒媳婦都不在,只剩下爺倆,把握住這聯(lián)絡(luò)感情的機(jī)會,蔣父向后靠,身子陷進(jìn)柔軟椅背,語氣也跟著平和下來,嘟囔了句:“我就是想跟你說說,就前幾天,老周帶他孫子來咱們家吃飯。我看他家那個孫子,長得粉雕玉琢的,還真挺可愛?!?/br> 哪壺不開提哪壺。 蔣成的臉色瞬間變得不太好看,“爸,你這什么意思?” “別急著上臉,”蔣父道,“我這不是還沒說什么嗎?” “……” “說來說去,其實(shí)我也就是想抽空跟你聊聊小孩子的問題。蔣成啊,我跟你mama也不是不體諒你們年輕人,你和舒沅結(jié)婚早,之前說不急著要孩子,我們也沒多說什么。加上舒沅……唉,這孩子命苦,但現(xiàn)在離你們高三畢業(yè)都好幾年了,身體也該調(diào)養(yǎng)的差不多了吧?再不濟(jì),你做丈夫的,也應(yīng)該抽時間多帶她到國外大醫(yī)院去看看,不能光聽天由命啊?!?/br> 什么聽天由命。 蔣成聽得眉頭直皺。偏偏有些記憶又似不受控制,猶如突然被這些意有所指的話鑿出個缺口。 那是高三那年,臨近高考的最后一周。那間傳來爭吵推搡聲的體育倉庫,又一次浮現(xiàn)在腦海里。 【舒沅?】 他記得自己踹門而入時,滿身是血的舒沅就蜷縮著趴在地上,死死捂著肚子。 即便是那種時候,她依舊一顆眼淚都沒掉,反而那幾個欺負(fù)她的女生哭作一團(tuán),為首的葉文華仗著知道他和葉文倩的微妙關(guān)系,爭著上前要來解釋,沒說兩句,便被他忍無可忍的一巴掌扇得愣在原地。 他沒理那女孩的放聲哭泣,蹲下身,拍了拍舒沅的臉頰。 【喂,你還好嗎,舒沅,沅姐,站得起來嗎?!?/br> 他那時明明不喜歡她。只覺得她搞得狼狽又臟兮兮,遠(yuǎn)不如平時逗她的時候有趣,可不知為何,收到人短信求救,還是硬著頭皮第一時間趕到。 原本也就順手解個圍,結(jié)果卻一發(fā)不可收拾,甚至做了他平時最懶得理睬、為人出頭的傻事。 他的手冷冰冰,幾乎瞬間,舒沅便睜開眼,霍地看向他。 她那副樣子太難看了。 那種想哭又死死忍住的表情,他至今忘不了她滿是鮮血的手握住自己手腕時用的、幾乎抵死的力氣。 他以為她要哭,或者說些別的。 然而昔日纖弱無力的聲音仿佛依舊在耳邊回蕩,她只是說。 【謝謝你,蔣成,謝謝你來了?!?/br> 她永遠(yuǎn)只會說謝謝。 ——蔣成驀地別過臉去。 心頭一團(tuán)亂麻,莫名荒唐,他于是只冷聲搪塞著父親:“我們都還年輕,這么急著要孩子,生了誰有空養(yǎng)?” “都二十五六了,還算什么年輕,”蔣父似乎早準(zhǔn)備好了一套以不變應(yīng)萬變的話術(shù),“而且你們年輕人,也別把生孩子想得太夸張。你mama二十三歲就生了你,后面日子不還是像個公主似的?不影響。雖然說爸爸mama明白,現(xiàn)在你們的想法跟我們那時候不一樣,也不會說格外去催,但你也要體諒一下我們做長輩的心情。大不了,以后孩子生出來給我們帶。你mama這兩年也閑多了……要是順利,說不定過幾年,就輪到舒沅過母親節(jié)了。你不跟人家好好商量,怎么知道她不樂意?” 蔣父道:“一個家里,沒有小孩子,兩個大人之間總歸還是孤零零的個體,不穩(wěn)當(dāng)。有一個小孩子,做什么事才都感覺心里有個依托。蔣成,你腦子要想事啊!” 想事? 蔣成心中冷嗤:他也沒覺得自己這個做兒子的有多被“依托”?。吭谟H爸心里,估計也就只是被愛屋及烏的一塊rou而已。 然而,話彎彎繞繞說到這,竟然連他自己也忍不住有些好奇——只是一點(diǎn)點(diǎn)好奇,他在想:如果能和舒沅生一個孩子,那孩子會是什么樣子呢? 雖然他早已經(jīng)看熟了舒沅那張無功無過的小圓臉,甚至看久了還覺得有點(diǎn)漂亮。但是,或許,還是生一個像自己的兒子比較好吧?在這個社會,誰不喜歡長得好看的人,長手長腳身材好,雖然不是每個人都愿意承認(rèn),但是在社會上站久了,其實(shí)不難發(fā)現(xiàn),好看的人終歸總比難看的人要活得輕松些,有選擇些。 不過話說回來,應(yīng)該也不用擔(dān)心——他和舒沅的孩子,應(yīng)該怎么也不會難看到哪里去。六十五分加九十五分除以二也有八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