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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這兩天里,爹娘幾次走進屋里來跟他說過些什么,但因為難過,他沒聽清。眼前的一切都好像在旋轉(zhuǎn),江某的話一直在耳邊回蕩。“把惡龍拿回去藏好?!?/br>“那你為什么要給我?”“我沒說過我想要?!?/br>這些話在腦中盤旋的時候,父親就站在床邊,平靜溫和的在跟他說些什么,但宋麒感覺父親在生氣。父親為什么生氣呢?江某為什么討厭飛龍呢?宋麒的思緒很快又被南方君子劫持了,他開始發(fā)呆。“你為什么總是不認真聽爹爹說話?”宋明昌看著胖嘟嘟的兒子仰躺在床上,心里的火氣卻始終不忍心發(fā)出來。這孩子和夏眠一樣,有種特殊的力量,讓人沒法對他們母子倆生氣。但這次,宋明昌必須嚴厲地教訓兒子。他得認真看待兒子被夏眠寵得不像樣子的問題。“看著爹爹,阿麒!你聽見沒有?”宋明昌開始沒耐心了:“上個月爹爹有沒有告訴你不要跟客人談及飛龍?”聞言,不遠處坐在貴妃椅里的女人貓一樣生了個懶腰,一雙如水般的桃花眼眸流轉(zhuǎn),斜看向床邊的男人,嗓音帶著沒睡醒似的微啞,嗔怒道:“上個月,那是多久以前了?你是不是還要阿麒想起上個月喝了幾頓奶?”“眠眠!”宋明昌下定決心不允許妻子袒護兒子,嚴肅地開口:“就是你總護著他,他都不把我的話放在心里!”夏眠嘴角緩緩揚起來,站起身,扭動纖腰走到宋明昌面前,伸出纖纖玉指捧起他的臉:“那夫君心里又放著多少五歲時爹娘說的話呢?”宋明昌蹙眉握住妻子的手,讓她嚴肅些,“我就算現(xiàn)在不記得了,也不可能當時調(diào)頭就忘,你看看人家江家是怎么教養(yǎng)孩子的?!?/br>夏眠哼了一聲:“不就是假正經(jīng)的樣子,江家人都那樣?!?/br>她想起那天洗塵宴的時候,坐在南邊的那群江家弟子,一個個都在找機會偷看她,她故意低頭喝湯給他們機會,然后忽然挑眼看去,就瞧見那排弟子齊刷刷把頭低了下去。簡直好笑極了。“這怎能叫假正經(jīng)?”宋明昌急道:“江宋兩家祖上的恩怨,你又不是不知道,好不容易從我父親那輩化干戈為玉帛,不提往事,就是為了相互尊重。”“若是真的尊重,江渡云合該讓咱們把龍都放出來?!毕拿弑г沟溃骸罢l不知道,千百年來就出了一個瑤光,何況他們戰(zhàn)死的族人一半是死在宋懷旭手里,為什么偏拿龍出氣?要我看,他們這就是殺雞儆猴,照這個道理,咱們祖上出了個宋懷旭,全族都該給他陪……”“眠眠!”宋明昌一聲呵斥。把宋麒都嚇回過神,一臉緊張地看向娘親。“寶貝乖,別怕。”夏眠立即俯身把兒子抱起來,故意跟兒子說:“阿麒,你告訴江家長子,這些都是好龍,對不對?”宋麒看向娘親:“它們都是庇佑蒼生的神龍!不是惡龍!”“說得好?!毕拿咝彼蚊鞑谎郏I刺道:“宋家可就只有你這一個男子漢了,敢跟江家人說實話?!?/br>宋明昌臉色沉下來,真生氣了,低聲警告:“你若是再這么對孩子口無遮攔,就讓阿麒呆在院子里,客人下山前,不許踏出院子一步?!?/br>夏眠流轉(zhuǎn)的目光瞬間變得無措,煙眉一蹙,挑眼看向丈夫:“那我就在這里陪著他!”宋明昌見不得妻子委屈的樣子,滿胸的怒火登時又被潑滅了,只嘆息一聲,揚長而去。夏眠小鹿似的委屈神色頓時變回憊懶的調(diào)皮模樣,低頭對兒子笑出兩顆小虎牙,好奇地問:“江家那小子聽你這么說,可得氣壞了吧?”宋麒不明白母親在說什么。夏眠便讓他把江辭風聽到“神龍庇佑蒼生”后的反應,講給她聽。宋麒便說了江辭風把飛龍埋進花盆冬眠,還用袖子擦干凈飛龍的經(jīng)過。母親忽然笑得花枝亂顫。“哎喲我的天……”夏眠擦了擦笑出眼角的眼淚:“江家還有這般有趣兒的孩子?我倒是看走眼了?!?/br>她又問兒子前些日子跟江辭風如何相處,聽完后,登時怒其不爭的看著兒子:“他那不是害羞,是嫌棄你呢!你這傻小子,是不是我親生的?娘告訴過你,喜歡一個人不能太放在臉上,得藏在心里,對旁人有七分好,對他且只有五分,引得他主動來討剩下的那五分。”宋麒點點頭,但小包子臉上一片茫然。不得不承認,雖然他是個特別聰明的孩子,大多數(shù)時候還是不知道娘親在說些什么。但是第一句話,他聽明白了。不是害羞,是嫌棄你。江某嫌棄他嗎?與此同時,江辭風正在書房里思考類似的問題——他明明一直嫌棄那個小胖子。為什么這兩天,自己一直反復假裝路過書房窗子,下意識尋找小胖子的身影?他在期待什么?連續(xù)兩天腦子里一片混亂,晚上一閉眼,就想起宋家小胖子哭著跑走的畫面。他不該為此內(nèi)疚,連父親都這么說。怪宋伯伯沒事先提醒宋麒。怪師長們沒說過世上的龍也有好龍,不知者無罪。可事實是,弄哭宋麒的,就是他江某人。那小胖子雖然傻乎乎的,但性格很要強,玩游戲的時候摔跤,眉頭都不皺一下,爬起來拍拍手就沖他笑,每天躲在院子里凍成冰坨坨也沒有哭過,一看見他,就好像被陽光點亮。這樣的宋麒,被他弄哭了。江辭風快要瘋了,弄哭小胖子,讓他覺得自己比魔尊還罪惡滔天。他需要找點事情轉(zhuǎn)移注意力,于是去隔壁院子里找?guī)熜謧兙殑Α?/br>趙師兄和楚師兄正在院子里拆招,瞧見小少主走進來,便停下手。趙師兄挑眉玩笑道:“辭風怎么有空來找我們?宋家小公子沒攔在路上?”江辭風尷尬笑了笑,說宋麒不會再來找他了。整個別院都知道,宋家小公子天天粘著他們江家少主,聽了這話,兩個師兄都好奇地打聽緣由。江辭風其實不喜歡跟人談私事,但這件事讓他十分頭疼,便把經(jīng)過告訴了兩個師兄。聽完后,兩個師兄都憤懣難當。他們因為宋家人縱容孩子崇拜惡龍而氣憤。可見宋氏還有一部分族人,對當年惡龍造成的浩劫,完全沒有愧疚心。“這點尊重都沒有?!背熜峙溃骸熬尤话涯切拔锬镜袼徒o辭風,虧他是五歲孩子,要是大些個,我是肯定忍不住動手地,士可殺不可辱,他這是什么意思?”江辭風本以為自己會想要聽見這樣同仇敵愾的言語安慰,可不知為什么,聽完后卻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