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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鞋來,揚起脖子扯開嗓子就嗷了一聲:“媽,我也有嗎?” 顯然,不止賀斌和賀炮有球鞋,就連超生也有一雙嶄新的小球鞋。 “媽,這雙鞋我會穿三年的?!辟R帥把腳蹬進鞋子里,這鞋子,跟自己原來那雙小的大拇指都露出來的鞋子可完全不一樣了。 據說,這家伙是他們學校學習最好,長的最帥,收到情書最多的小帥哥,不愧名字里帶著帥,走一步都比別人更帥。 賀斌和賀炮有了新鞋子,也有點兒邯鄲學步式的不會走路,在地上跳著八字。 現在,他倆有新線衣,新鞋子了,褲子雖然還是破的,但褲子也就藏個牛牛,新和舊有什么關系,他們現在已經是胡同里最鮮亮的孩子,再也不土氣啦。 “mama今天帶著meimei出去一趟,你們可不準爬垃圾山?!标愒卵勒f。 賀帥對于垃圾山那可是有癮的,怎么可能不爬垃圾山呢? “爬了垃圾山,你的鞋子臟了我可不幫你洗,小白鞋子很難洗的哦。”陳月牙說。 果然,賀帥望著嶄新的鞋子陷入了苦惱之中。 在自個兒失而復得的家里里里外外轉了一大圈,賀帥一拍腦袋:“媽,你帶著妹出去吧,我們給咱們搞衛(wèi)生?!?/br> “你能管得住他倆?”陳月牙反問大兒子。 斌和炮是只要有時間就在對打,像兩條野狗一樣,撕都撕不開。 “能啊,半天我就能訓的服服帖帖。”賀帥望著兩個小野人似的弟弟,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說。 把兩根人參用手絹仔仔細細包好,再把超生往背上一綁,陳月牙出門了。 賀斌和賀炮總共挖來了兩根人參,本來她打算讓賀譯民吃一根的,但他堅決不肯吃,她只好去把倆根給一齊賣掉去。 然后再去鋼廠收自己那七千塊錢。 畢竟她這兒還沒拿到錢,大嫂和弟妹就因為那筆錢已經急的不行了。 現在的投機倒把是真不好干,因為據說為了搞嚴打,還有很多治安隊的人在搞釣魚執(zhí)法。 也就是說,你去賣東西,很可能買你東西的人就是個治安隊員,他要轉身把你一舉報,得,五十塊錢以下的拘留五天,五十塊錢以上,統(tǒng)統(tǒng)坐牢。 所以,要上街搞點投機倒把,那真跟作賊一樣。 拿著兩顆人參出了燕支胡同,往鋼廠走的路上,就在河邊有一條黑市。 這個黑市上并沒有貨物,所有的人都是袖著兩只手,慢悠悠的在路邊走來走去。 不過,只要你留心往河沿下面看,就能看到河沿邊上掛了很多的筐子,有些筐子里裝的是紅薯,野蘑菇,還有些是人從山里打來的兔子,野雞和鴿子。 “大妹子,有啥好東西拿出來咱們瞅瞅?!庇腥苏f。 陳月牙本來想停,但超生在她的背上搖頭,她也就不停了,繼續(xù)往前走。 再往前走幾步,又有一個臉上長著一只大痦子的人問:“大妹子,有煙,有酒,還是有啥別的好東西要賣?” 陳月牙想賣掉那兩根人參,正想停下來,超生又搖頭了,得,看來小丫頭對這個人依舊不覺得順眼,那陳月牙就繼續(xù)往前走。 一直走出黑市好遠了,四周幾乎都沒有人了,超生突然搖了搖mama的脖子,陳月牙抬頭一看,有個臉色黑乎乎的男人,就站在河沿上,目不陰森森的,正在望著自己。 “閨女,那看著不像個買得起人參的人?!标愒卵勒f。 超生最著急的一點就是她不會說話,而且,她已經認出那個人來了,但是mama還沒有認出他來,她就有點兒著急。 陳月牙再往前走了兩步,那個黑黑瘦瘦的男人噓的一聲,就打了一聲口哨。 “是你,你不是火車站上丟了衣服的那個人?”陳月牙這下才認出這個男人來。 這男人好像不太舒服,輕輕咳了兩聲,兩只眼睛陰森森的打量著陳月牙,緩緩的,伸了一只手出來。 這人雖然臉上沒有寫著犯罪二字,但長的就跟個罪犯似的。 陳月牙看好多人看著自己,連忙往河邊走了幾步,才說:“你那一百件衣服我全賣出去了,當時你自己說過的,一件五毛錢,我現在給你五十塊,咱倆的賬可就兩清了?!?/br> “一百件綿線衣,你還真賣出去了?”男人聲音有點沙啞,略帶吃驚。 陳月牙白了他一眼:“怎么,在你看來我就那么菜,幾件衣服都賣不出去?” “那不現在的人都喜歡的確涼,我那可是純綿線衣,一般人不肯要?!蹦腥擞终f。 “總之東西我賣出去了,你的錢給你,咱倆的賬兩清了?!标愒卵勒f。 她掏錢的時候,因為是拿小手絹兒包著,一下子就把人參給帶出來了,男人的眼睛頓時亮了一下:“你兜里那怕不是人參吧?” “是,但價格不好我可不出手。”陳月牙說。 她已經把人參拿出來了,當然也想賣掉換錢。 男人說:“這你放心,我在北京可是有老顧客的,要你這人參是真的,只要能賣出去,一根我給你100塊,但我要先拿貨,賣出去再給錢。” 要你想買一根人參回來,沒有兩三百塊是不可能的,但是要往出賣,差不多也就一百來塊錢。 陳月牙可記得這男人差點把超生拐走的事兒呢,而且,人參這東西可比幾件衣服貴多了,所以她在猶豫,要不要把人參給這個男人。 就在這時,超生搖了一下她的胳膊,那意思是:給吧。 雖然超生也覺得這個男人黑黑的,看起來又兇又狠,但她下意識覺得,這雖然不是個好人,但是個重承諾的人。 在黑市上的時候,超生就發(fā)現了,大清早的,福妞帶著何向陽,一直跟在她們屁股后面,一看那樣子,就像是要抓投機倒把的。 倆個弟弟回城了,生活壓力倍增,超生也不希望爸爸mama為了錢而愁。 但是,她也怕mama在賣人參的時候,被何向陽和福妞給舉報成投機倒把呀。 唉,她是想把人參給爸爸吃的,但爸爸mama更看重錢,超生又張不了嘴巴,勸不了,就只能力所能及,讓mama少損失一點了。 所以,把人參賣給這個叔叔,雖然冒險,但也是不錯的選擇。 她相信這個叔叔當時不拐她,至少心就是正的。 “你叫啥名字,我還不認識呢?!苯o對方拿走了人參,陳月牙喊了一聲。 男人停了停,回頭說:“我叫付敞亮,但你最好別到處說我的名字,這對你們一家子都不好。” 陳月牙望著遠去的男人,回頭吻了吻超生的額頭:“閨女呀,這回媽可是全聽你的了,但愿那個付敞亮可別賴賬?!?/br> 兩根人參,就這么給還沒見著錢兒的,賣掉啦。 …… “你不是說陳月牙到黑市上是來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