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帽扣上，看向問清。

    “那你都這樣了還寫作業(yè)？”問清想笑，忍著沒笑出來，抿了抿唇掩飾過去。

    “無聊。我媽在這兒，我也不能做什么，她不喜歡我玩手機?！?/br>
    問清無奈地偏了下腦袋。還真是個乖寶寶。

    “進派出所你怕不怕？”秦眉和問琳母女一起去的派出所，不過擔(dān)心廖時敘就提前回了醫(yī)院，他才知道問清要求報警。

    “派出所有什么好怕的?！彼樕媳砬槲⒚睿质悄欠N想笑卻還要故作穩(wěn)重的樣子。輕咳了一下，她說，“推你的那個人找出來了，叫曹光旭，還有那個卷頭發(fā)的女生，十四中的，許純?！?/br>
    “警察辦事這么快？”廖時敘有些驚訝。

    “曹光旭給我他電話號碼了，當(dāng)然查的快?！?/br>
    “我還以為是他隨口胡說的假號碼?！?/br>
    “唔——也是哦。”本來她也沒抱太大希望。

    “所以你才讓他重復(fù)號碼?！?/br>
    問清彎著唇角笑了一下。

    如果是隨口胡謅的號碼，重復(fù)的話可能會出錯。

    不過這也說不準(zhǔn)，所以她在派出所撥了那個號碼，好在的確是本人接的電話。

    “你全都說了？”

    “說啦。吃橘子嗎？”

    “不吃?！?/br>
    問清剝了一個橘子，也不管他吃不吃，往他嘴里塞了一瓣。

    “全說了，還說了勺子的事，把警察逗笑了，他們不信，以為我在編故事。”

    廖時敘唇邊掠過一絲笑，拿給誰聽都會覺得好笑，大概會覺得現(xiàn)在小孩亂七八糟的電影看太多。

    一直趴著，廖時敘胳膊有些酸，換了個姿勢，一手支著撐住下巴：“我要請假，這幾天上學(xué)你注意安全?！?/br>
    “曹光旭都要被抓了，我怕什么。雖然也不能把他怎么樣，嚇唬嚇唬他，能安靜一陣子。”問清掃到他枕邊的物理書，“我作業(yè)還沒做，有道題你給我講一下?！?/br>
    她拿過書，翻到其中一章：“這里，看不懂，這一步什么意思？”

    廖時敘抽過筆，就著書里夾著的稿紙給她寫步驟講解，問琳跟秦眉談完話，進來走到他們跟前。

    “清清，我先去藥房。你也別耽擱小敘太久，都快十二點了。一會兒下去休息室睡?！?/br>
    “哦哦，好?！眴柷灏涯X袋使勁點了幾下。

    “小敘你好好休息?！眴柫杖崧曊f。她對別人家的孩子都是溫柔得不得了。

    “知道了，阿姨?！?/br>
    ……

    問清把廖時敘演算的稿紙撕下來折好，揣到衣兜里：“怕忘，回去再看看?！?/br>
    “看來你還是沒完全理解?！?/br>
    “回去看看就理解了?！?/br>
    “誒，meimei，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拉下簾子？”隔壁床一直玩手機的青年突然叫住問清。

    不知道為什么，她覺得那人的表情似乎意味深長，不過沒多想，依言照辦。

    繞過床尾，問清把他和廖時敘病床之間的簾子拉上，再看了看表，離12點還差半分鐘，她就盯著表盤半分鐘。

    “你干什么呢？”廖時敘叫著站在原地盯著手腕的問清。

    她盯著表走到他跟前，秒針跳到12，她抬頭看他，很是雀躍的樣子：“廖時敘，生日快樂！耶，我是第一個?！?/br>
    好在她知道現(xiàn)在是半夜，嗓音很克制，低頭又小聲問他：“我是不是第一？”

    廖時敘盯著她愣了愣，才記起“嗯”一聲，然后輕輕地呼氣，輕輕地，再微微地吸氣。

    ☆、第 13 章

    問清笑了一下，上手把廖時敘的被子胡亂地理了理，其實并沒有什么好理的，他被子蓋得好好的。

    “好啦，明天放學(xué)我再來看你，今天就先走了，免得我媽一會兒來抓我。你好好趴著，趴好?！?/br>
    后背被按了一下，他認(rèn)命似的趴得服服帖帖，雙臂抱住枕頭，這個姿勢讓他胸口有些悶……又或者，胸口悶跟著姿勢關(guān)系并不大。

    “我走咯，晚安！”問清彎著腰朝廖時敘揮揮手。

    在病房里講題，本就是找一個看似正當(dāng)?shù)睦碛赏蠒r間。既然任務(wù)完成，她就得離開了，不然再拖一會兒，問琳就該要來電話訓(xùn)她了。

    念叨一堆話之后，她揣著廖時敘給的演算步驟就出了病房，自然沒聽到廖時敘喃喃自語的一句“晚安”。

    門關(guān)上，屋里安靜下來，廖時敘環(huán)著雙臂枕著頭，腦子有些懵，但并不是困意。

    隔壁床的青年長呼出一口氣，語氣中有淡淡的笑意：“小子，你女朋友也太可愛了吧?！?/br>
    “……不是女朋友?！绷螘r敘的臉騰地便燒起來，隔壁床這人說的這是什么話。

    “不是女朋友？”那人還挺意外，“那我還怕打擾你們把簾子拉上，這簾子拉著悶得慌。”他一邊說一邊就去夠簾子，但是腿腳實在不方便挪動，他手伸了伸，最后作罷。

    廖時敘保持著問清離開時的姿勢好久，一直沒動過。心里頭好像有一張塑料紙，被一只手捏成一團，又放開，再攥到一起。聽到隔壁床的人說“女朋友”之類的話，腦子就像是浮想聯(lián)翩時的膨脹，但他并不清楚自己具體在想什么，想要理出個頭緒，以至于到天快亮的時候才睡著。

    廖時敘住了兩天院就回家了，跟學(xué)校請了差不多一個月的假，不過養(yǎng)傷期間功課并沒有落下，家里給他請了家教，加上問清每天打卡報到，把十二班每天的作業(yè)都帶到，到期末前他一天學(xué)校沒去，只參加了期末考試。結(jié)果他考了班上第一，年級排名172。

    成績出來之后，問清兩天沒到他家報到。

    問清沒去廖時敘家的第三天，他打電話過去，問清接了電話，她那邊鬧哄哄的。

    “問清，你在干嘛？”

    問清還沒說話，那邊就是奶聲奶氣的小孩子的聲音：“jiejie，抱抱?！?/br>
    “叫姨姨，不是jiejie?！彼贿吔o小孩糾正稱呼，一邊說，“廖時敘，你等一下，我一會兒給你回電話，先掛了?！?/br>
    “抱抱，抱抱?！蹦莻€小孩的聲音幾乎是對著電話講的，廖時敘聽得很清楚。

    “那行，你忙完再說。”

    問清這個“一會兒”有點久，晚飯過后，她才回電話。

    “你回老家了？”

    “嗯，外婆生病了?！?/br>
    “生病了？她還好吧？”

    “她沒事，已經(jīng)好了，我一回來她就好了。我舅舅特夸張，一會兒說外婆想我想的不得了，一會兒又說生病了，如何如何，我趕緊就回來了。你說，他們都多大人了，還來騙小孩兒?！眴柷宕髦鷻C，一邊打電話，一邊跟在舅媽身后。白天已經(jīng)選過年貨了，這會兒只是出來買點水果。

    廖時敘在這頭笑出聲。

    “跟誰打電話呢？”舅媽正挑水果，順口問了一句。

    “呃——同學(xué)?！眴柷鍍蛇叾家獞?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