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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折騰,那邊本來人手少,做個糕點又盡聽她使喚了,后邊婆子丫鬟不得忙死?!?/br> 這番話換了幾句說辭轉(zhuǎn)到冬忍耳中時,她也沒覺得難堪,倒是心里還松了口氣,只要是老夫人能收下,大老爺那邊也就沒什么問題了。冬忍合著重量把食盒的跨在臂彎上,袖口子疊出幾道印子來,笑意盈盈的站在外書院請小廝進去通傳兩句,“方才送了糕點去給老夫人,說是味道不錯讓給大老爺送來嘗嘗呢?!?、 季宗德還在里面喝酒,冬忍探首往里看,只見到黑漆漆的屋子也瞧不見里頭如何,這小廝雖不是季宗德常用的那個,卻要好說話的多,沒多久就出來請冬忍進去。 冬忍小心翼翼走進去兩步聞見酒味兒時,覺得幾分不對,她記得大老爺喝酒還挺偏愛紅袖添香那一套,以前常侍奉在身邊的是越姨娘,如今越姨娘有了身子......她放下食盒,燃了就近的一根燭火,趁著燈火渺渺,撫了撫自己發(fā)髻上那幾只珠花,往書桌后面那個半醉半醒的人走近了兩步。 — 冬日里天亮的晚,更漏過了往日的一半兒,九思還困倦著了,本想著拿本書看看醒個神,結(jié)果抱著手里那本策論簡直催眠的很。 許mama過來輕聲哄著她去床上睡,捏干了溫?zé)岬呐磷觾裘妫炔镣陜扇δ?,九思突然又覺得清醒得很,覺得渾身黏巴巴的就去凈室清洗了一番,坐在床上一手捏了書頁子一邊挽起褲腿看采錦給她上芙蓉香膏。 芙巧一早頂著霜露到外院溜達了一趟回來,身上淺碧掐絲夾襖,鬢間戴了一支成色頗新的珠花點金簪子,抿著唇進來行了禮才小聲歡喜:“昨日那事兒......成了?!?/br> 九思頭也未抬的淡淡嗯了一聲,視線還落在書頁上。 芙巧站起身把頭湊到采錦跟前,聲音大了些,嘟囔道:“怎么一丁點兒驚喜的神色都沒有......我早上過去,阿娘給我遞了頭上這只簪子,說是昨日冬忍晚歸給她的?!?/br> 許mama在旁邊收拾今日要穿的衣裳,聞言轉(zhuǎn)過頭,“那......可要送什么湯藥過去?” 九思搖搖頭,過會兒反而笑起來。送什么湯藥?她又不是季婉清怎么會給下面人送這些東西呢?無端端臟了手。 許mama也就不再問了。 九思不出門就隨意穿了身平日里的衣裳,坐去暖閣等吃早膳,粥沒喝兩口,外面兩聲輕微的腳步,半攏進來傳,四小姐過來找她說話來了。 季婉茹還帶了一匣子吃食,進來喚了聲三jiejie,就微微紅著臉坐在邊上,看丫鬟把盒子里的東西一一端上來。 她不說話,九思也不問。等早膳用完了,季婉茹才抬起眼輕聲說,“前幾日是婉茹不懂事......” 她頓了許久才又道:“這事情來得突然,我也沒料如此,才躲著三jiejie的?!?/br> 九思坐在靠椅上,不緊不慢的問了一句:“什么事?” 婉茹臉又紅了起來,像只蒸熟的蝦子坐在熱水盆里,囁囁嚅嚅許久沒憋出一句話,最后從繡兜里拿出一封月白的信箋來,手指沿著信箋的疊痕來來回回碾過去幾趟,才遲疑著遞給九思。 九思看了一眼那信箋,光是這顏色瞧著,心里就有七分數(shù)了。她淡淡道:“這是你的東西,我也沒看別人私密的習(xí)慣?!?/br> 季婉茹指尖掐著信箋兒的一角,最終又收回進袖口,低聲道:“這事兒我也不知道該同誰講,平日不管母親還是祖母教導(dǎo),都是不該同別的男子私自來往的......更何況我還接了他的書信?!?/br> “誰的?”九思叩了叩桌面,采錦過來重新添了茶。 季婉茹一雙耳尖滴血似的紅,聲音越發(fā)低了,“三jiejie可曉得裴家那個義子?” 九思笑起來,心里一股張力松乏開,“上次國公宴上有見過?!?/br> “就是他......”婉茹頓了頓,又道:“我還未隨姨娘進府時,他就住在隔院兒,住的地方偏僻,身邊也沒有玩伴,我就時常去找他,那時候他還不大搭理我的?!?/br> 九思漫不經(jīng)心撥弄著茶蓋,問道:“那他寫這信與你做什么?” ☆、第三十八章 季婉茹沒瞞著, 指尖的帕子來來回回打著圈轉(zhuǎn), 低著頭小聲道:“他問我在季家過得如何...” 九思小口抿著茶,聽她說完, 默然片刻笑道:“那是惦記著你們小時候的情分?!?/br> 這里面的門門道道她前世并不知道的, 冷眼瞧著還以為是季婉茹故作姿態(tài)招惹裴珉,卻不曉得別人有打小青梅竹馬的淵源在, 實在是自己愚蠢至極又自作多情,請旨賜婚無非等同于棒打鴛鴦。 季婉茹欲言又止, “若他說這個倒也沒什么......只是他還問我何時及笄又問我可有定親。雖然打小都是玩在一起, 我拿他當(dāng)哥哥一樣看待,男女有別,如今都是這樣的年歲,說這些怎么妥當(dāng)?” 九思看她一眼, 放下茶杯, “姑娘家,這些還是不要隨意說與別人聽, 婚嫁之事自有你父親和祖母斟酌, 你與他私下往來那便是私相授受?!?/br> 婉茹看她的眼神, 就跟看親姐兒一樣的, 九思嘆了一聲, “你這事情跟我講一遍就夠了,旁的任何人都莫要再提,那些信你若是要留便藏好,不然就拿火燒干凈。他如今是大家公子哥兒, 行事放浪些外頭人頂多笑話兩句,可你是侯府小姐,若是被人看出端倪逮住把柄,嚼舌根的人只會說你行事不檢點,那是關(guān)乎一輩子的名聲?!?/br> 道理說得明白通透,婉清慎重點頭應(yīng)下,九思把目光挪到她隨侍的兩個丫鬟身上,都是普普通通不打眼的長相,是越姨娘入府時放在季婉茹院里的,一路從灑掃丫鬟升上去,偏偏還躲過了季婉清的眼睛。 自己這個meimei,從來不是個呆愣怕事的人。 幾句話說解開,季婉茹瞧著九思的神色,挑好聽的話說與她聽,兩姐妹打打鬧鬧似又與從前無二般。 許mama出去端了碟府里剛進的福橘,說是南邊過來的,個頭小小汁水卻多,還甜得很,九思嘗了一瓣兒,覺得有些膩口,橘子這樣甜跟浸在蜜罐子里面長出來的一樣,還是酸些的嘗起來有滋有味。 半攏站在旁邊,不住的說:“聽別人說,嶺南的橘子和咱們這一代的不大一樣,好吃不說,卻說吃再多都不上火氣,也不必擔(dān)心像往日貪嘴多嘗兩個嘴里就生燎泡?!?/br> “就你眼饞?!蓖袢阈λ?,“三jiejie快給半攏吃上一瓣,免得她半夜都睡不安生?!?/br> 九思笑著把手里剝開的橘子丟過去,半攏開了橘皮,一口就是半個。 婉茹坐了一會就要走,九思看她倒是挺愛吃這橘子,分了半籃子叫她帶回去和姨娘一起吃,又把另外的半籃子挑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