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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向邵乾元斬出!刀勢綿綿,水潑不進(jìn),織成一網(wǎng),將周遭空間盡數(shù)封鎖。這一刀斬向邵乾元,這一刀遮蔽地上人之眼,這一刀更為將智九愷僅余生機(jī),盡數(shù)斬?cái)啵?/br>如今幕后主使圖窮匕見,智九愷眼中冷光疊閃,先時(shí)無數(shù)條路無數(shù)個選擇叫他殫精竭慮,如今只剩下一條路了,他反而心懷大暢,只覺前行道路上的一切障礙均被剔除,人生中再無可徘徊之處,不過勇往直前而已!一只綠色的小瓶自袖中滑入智九愷手中,體內(nèi)功力浩浩蕩蕩,一同沖入手中小瓶。只聽“啪”的一聲細(xì)響,瓶身炸裂,一股極其濃烈的香氣霎時(shí)以智九愷為圓心,輻射四周!高澹先是嗅到這股濃烈的香氣,他登時(shí)警惕,急忙閉氣,將這濃郁香氣摒除體外!他接著看見了些許自智九愷手中飛出的微芒。那些微茫細(xì)細(xì)白白,像冬夜里的雪沫,又生著些許絮狀的輕柔觸須,甫一出現(xiàn)空中,便輕飄飄無所著力,飛散四方。這是什么東西?高澹心頭閃過一念。也是這一念之間,他手上一招頓生細(xì)微破綻,本該僅僅限制智九愷行動的刀勢變得反在智九愷身上留下幾道細(xì)細(xì)刀氣來!這一剎的失控完全破壞了高澹喜悅的心情。未等他做出下一步?jīng)Q定,慘嚎突然從地面?zhèn)鱽恚?/br>“啊,我——我的身體!”“香味,香味有毒!”“啊啊,啊啊啊——”百二十人的痛苦哀嚎同時(shí)爆發(fā),集中一起,劃破夜之寂靜!高澹朝下掃了一眼,頓見及其可怖一幕!只見密林之中,不管是三人腳下的智氏族人還是未知稍遠(yuǎn)一些的高氏族人,此時(shí)全都亂作一團(tuán),有的東歪西倒癱在地上,有的亟不可待向外奔逃。癱在地上的眼睜睜看著身上的rou一片片掉落在地,似有一把無形的刀,正將他們切片肢解;而向外奔逃的還沒有走出兩步,就似脫去衣服一樣脫去整身皮囊,只余一具森白骨架,依照慣性向前沖上兩步,再轟然倒地。這也不止,幾息之后,掉落地面的皮囊與皮rou逐漸枯萎,其表面上卻生出許多細(xì)白雪沫,不過展眼,這些雪沫再度紛紛揚(yáng)揚(yáng),四下飛去!哪怕親手將邵乾元變成如今模樣的高澹見著這極度詭異極度殘忍的一幕,也覺頭皮發(fā)麻。正是這時(shí),他突然感覺手上一刺,似被蚊子輕輕咬了一下。他立時(shí)看去,便見一點(diǎn)白點(diǎn)落在了自己的手背之上,它看著輕,卻咬得緊,哪怕被高澹深厚的功力全力一摧,也依舊牢牢攀在其手背之上,并向其血rou中擠去!本來遠(yuǎn)去的濃香再度出現(xiàn)高澹感知之中。高澹手旋刀轉(zhuǎn),毫不遲疑,在手背上連皮帶rou削下一大塊來!血流如注。高澹卻未對傷口多看一眼!“這是何物?”他厲聲質(zhì)問,“解藥在哪里?”滴滴答答的血液聲中,智九愷輕輕的笑聲惋惜又嘲諷。“阿兄,我這次送來的藥物之中,有一樣你要額外注意?!?/br>“你是說這綠色小瓶?它是何物?”“我也不知?!?/br>“你今日是特意來尋我的樂子?”“不……這乃是我畢生的能力加上一些巧合而成之物。”“你之意——”“我只能回答阿兄,這大抵是一種毒物,而且是一種擁有生命、善于傳播和生長的毒物。它是幾種劇毒生物的混合,它們在這小小的瓶子里頭廝殺融合,最終究竟是什么東西勝出,什么東西誕生,我完全不能揣測。因?yàn)槲粗?,所以無解……”“阿兄,非生死關(guān)頭,不可用它。一旦用了它,我救不了任何人,恐怕沒有人……”如同利刃一樣的指甲上一刻還在傷口中攪動,下一刻,智九愷眼看面前邵乾元動作一頓,緊接著,他胳膊一抬,一塊rou突然掉了下來,肌rou之上,同樣浮出許多白點(diǎn)。邵乾元已無神智,只本能去撓傷口方向,隨著他的動作,越來越多的rou自他身軀上掉落,直到他半人半骨,再也控制不住身軀,從半空直墜地面,轟然巨響!如蚊蟲的叮咬自身軀上傳來,智九愷若無其事掃過同樣沾染雪沫的地方,旋即對上高澹,似笑非笑:“高澹,如今恐怕沒有人……能救你了?!?/br>一瞬過千招,千招只一瞬。逝水源頭,界淵以一敵三,四人的浩蕩玄功沖撞激蕩,引得天水倒懸,日月失色,四時(shí)亂序,異象紛迭!聲聲悶響似雷霆當(dāng)空,道道真氣如銀蛇亂竄!聲與光以此為原點(diǎn),在黑夜里遠(yuǎn)遠(yuǎn)傳開,遠(yuǎn)處火光忽盛,點(diǎn)點(diǎn)螢火聚在一處,也就如黑夜里的一盞小燈那樣引人矚目,其所在位置,正是世家晝夜城與燧宮大營方向!有光才有影。黑黢黢的大地上,似乎于突然間多了許多影子。它們膽小而謹(jǐn)慎地蟄伏在山巒草叢之后,像是螻蟻面對巨虎,非得等到勝負(fù)奠定或者兩敗俱傷之后,才敢小心翼翼地探出身來。戰(zhàn)況雖還劇烈,場中晏真人三人卻知戰(zhàn)局已向不利于他們的方向滑去!只見戰(zhàn)斗以來,他們?nèi)撕狭?,已使出畢生絕學(xué),齊齊攻向界淵!但界淵從始至終懸于原位,不躲不閃,有一招算一招,竟將其一一接下!至此戰(zhàn)開始不過兩刻,三人已有黔驢技窮之感。眼下如何是好?晏真人一心二用,劍尖一旋,帶起一片無垠之黑,再以手一拍,這片小小黑洞便隱身戒律首座的浩蕩佛光與靜疑女冠的漫天冰霜之下,輕悄悄飛至界淵身前。此乃晏真人絕技之一,“無”!晏真人絕技不多,都為劍招,一“有”,一“無”。“有”者萬物皆有,“無”者萬物皆無。中此招者,便猶如進(jìn)入一空蕩蕩漆黑黑空間,身體還留在原地,心神卻已被禁錮,如此情況下,結(jié)局自然不言而喻。三人知交,多有默契。靜疑女冠與戒律首座不需回頭,即刻再催玄功,力求將界淵注意力牢牢牽扯,為晏真人絕技創(chuàng)造機(jī)會!眼看形式有所扭轉(zhuǎn),晏真人心頭也并未放松。于這千鈞一發(fā)之時(shí),未知緣由,他忽然想起上回從界淵手下救出了大慶五候的度驚弦!量天衡命度驚弦。這一名字還是師叔告知他的。當(dāng)日,言枕詞去而復(fù)返,不止帶回了度驚弦的名與號,還帶回了一張薄薄的紙。晏真人記得自己當(dāng)時(shí)迷惑問:“有何事方才不能直說,非要走了后再寫信?”言枕詞猜道:“也許對方覺得你們太蠢,用嘴說來太費(fèi)工夫了吧?”晏真人:“……”他只好道:“他說了些什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