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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打理自己。他穿一件外頭買來的普通衣衫,從容理了理衣衫,含笑站起,對令海公主道:“一別經年,公主之容依舊世所無雙,令人艷羨。”令海公主凝視界淵,片刻之后,冷笑一聲:“你之容色卻比王夫差上太多,頂著這張臉,也好意思向本公主打招呼?”說罷,再一掃界淵衣衫,見其樣樣普通,毫無新意,輕蔑之色頓時溢于言表。界淵罕見頓了頓,一時半刻竟接不上話來。言枕詞偷偷一笑,還未笑完,令海公主銳利的目光已掃到她的臉上!令海公主冷哼一聲:“那日婚宴,我就知道你這色道士對王夫圖謀不軌,你卻信誓旦旦兩人只是師徒,騙得了人一時,騙不了人一世,如今還有什么話說?”言枕詞無言以對。雖則說中間種種曲折樣樣出人意料……但如今再面對令海公主,想想自己和界淵的關系,他確實有種莫名的心虛之感。令海公主又高傲道:“只是想不到你如此不挑,連著替身都隨意能下嘴,真是侮辱了王夫!”界淵:“……”言枕詞:“……”第75章水閣中沉寂半晌。界淵徐徐一笑,對令海公主說:“未知公主覺得我之容顏,與原音流之容顏有何差別?”令海公主冷聲道:“哪里都不一樣?!?/br>“公主偏心了?!苯鐪Y長嘆道:“明明是同一張臉……”令海公主高高挑起眉梢:“本公主豈是只看臉的庸俗之輩?王夫風雅,一衣一線,一器一物,非你能及;王夫端儀,舉手投足,一言一行,使人心悅。王夫容貌——”她再掃一眼界淵面孔,輕蔑道,“哼,你道眉眼一樣便是一樣嗎?平白侮辱了這張容顏,此臉在王夫身上,膚如凝脂,艷似花綻。在你臉上,風塵滿面,粗疏簡陋!”言枕詞不由唏噓:“原來不止是看臉,還看衣服,還看身材……”界淵心內也覺有趣,不免笑道:“若公主心內只是如此想法,那我可先沐浴更衣,焚香靜心,等明日再見公主,保證再如原音流一樣,如何?”令海公主干脆利落:“本公主不要替身?!彼D了頓,對界淵說,“如今我只有一事想要問你?!?/br>界淵:“公主請說。”令海公主道:“我曾與王夫定下三月見面之約。此約對我有泰山北海之重,不管出了什么事情,我都會來原府赴此約會。但在赴此約之際,本公主遇見了一件咄咄怪事?!?/br>界淵道:“何事?”令海公主:“這段時間里,每當本公主欲離開澤國前往此地之際,父皇的人都能準時出現在本公主前行的途中,將本公主帶回澤國看守,哪怕本公主用了生滅空鏡,也不能將這些護衛(wèi)甩脫?!?/br>界淵溫和道:“但公主如今已站在原府地面上,可見公主最終還是甩脫了澤國護衛(wèi)?!?/br>令海公主冷哼:“但你也出現了!本公主前腳剛到,你后腳便至,來得如此迅速,莫非還想騙本公主你與此事無關?”哎呀,過去的小公主可沒有這么不好騙。界淵不免惋惜,早知如此,他就好好收拾一番再出現令海公主面前了,想想身為原音流之際,真是說什么令海公主就信什么……莫非他不過和言枕詞這老道廝混幾日,已近墨者黑,真就如身旁道士那樣不修邊幅,落拓粗陋,連個小姑娘都誘惑不了了?想到這里,界淵不由定定看了言枕詞一眼。言枕詞:“?”他莫名覺得臉上有點癢。界淵有點想照照鏡子,于是他決定快速解決這一場與令海公主的談話:“公主此言差矣。”令海公主:“哦?”界淵:“自古美人愛英雄,公主所愛之人,必是世上第一經天緯地之英雄!”言枕詞側目。令海公主驕傲:“當然?!?/br>界淵:“既然如此,公主難道以為簡單的死亡便能分隔你二人,能叫他丟下公主,忘記約定?”令海公主陷入沉思。界淵嘆道:“也許一切全在他的算計之中。公主會在此時出現,不過是他想讓公主此時出現?!?/br>令海公主不知想到了什么,怔怔發(fā)愣,眼中水光隱約。趁著令海公主發(fā)愣之際,界淵迅速對言枕詞說:“我先回房照照鏡子,令海公主就交給你了!”言枕詞:“???”然而這和我又有什么關系?界淵已走,水閣中頓時只剩下言枕詞與令海公主。微風吹拂紗幔輕輕搖擺,沁涼水色蕩漾朱漆廊柱。長久的沉默令尷尬流竄水閣。言枕詞看著水閣外四通八達的道路,琢磨著自己是不是也該三十六計,走為上策之際,令海公主幽幽的聲音響在他的耳際:“道士。”言枕詞只好停了剛剛邁出的腳步:“公主有事?”令海公主:“你莫非真覺得界淵是王夫?”她不等言枕詞回答,又自言自語,“雖容貌相似,身體相同,但性格不一,或許記憶也不一的兩人真的能算作同一個人嗎?”言枕詞:“公主是否曾想過一事?”令海公主:“什么事?”言枕詞溫和道:“我們曾以為的那些改變,也許只是我們過去沒有發(fā)現到的一點東西?!?/br>令海公主:“我愛的是王夫,你愛的卻是界淵?!?/br>言枕詞竟找不到話來回應。令海公主轉身離去:“哼,非我所要的東西,就算再好,本公主也不屑一顧?!?/br>言枕詞與令海公主在水閣敘話之際,界淵回到寢室,先入溫泉帶中連泡了三個池子,洗去一身風塵與臟污,又在衣柜前沉思良久,指尖點過無數奢華時興衣衫,最終一一放棄,只將一件極為簡單的內袍隨意披在身上,再后來到梳妝鏡前,慢條斯理地等待起差不多該來到的另外一個人。另外一個人不多時入了室內。言枕詞自大門而入,鼻中先嗅到溫泉特有的硫磺味道,而后見一屏風,屏風半透,人影模糊,看不清楚。他轉過屏風,似輕紗抽去,霧散云開,言枕詞只見妝鏡之前,界淵身著內袍,長發(fā)委地,十指相對,半身溶于光,半身溶于景,安靜之時,似人入畫中坐,轉眸之際,又似人從畫中出。驚鴻一見,驚心動魄。言枕詞呼吸一滯,也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到界淵身后的。他用手挽起將要落地的頭發(fā),感覺這一束長發(fā)上微微的濕意,剎那便聯想到界淵身軀沒入水中的情景。他不由暗暗下挪視線,剛好就對上自內袍中縫露出的些許胸膛。如果他是剛剛沐浴完,那也許這件衣服底下什么也沒穿……這個念頭忽然就閃現在言枕詞腦海之中。言枕詞被這念頭嚇了一大跳,未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