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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快急掠,掠至距離界淵最遠(yuǎn)的地方依舊驚魂未定。但相較其他三人,夜無行除驚懼之外,更有竊喜在心。因為城墻已破,界淵既入城中,也入他之陷阱。哪怕其再玄功蓋世,面對一城之威,恐也不能善了!實乃天助我也!“住手!——”第一剎那未及跟上,第二剎那言枕詞已疾聲開口,他心中驟生許多焦急,更有未可名狀驚恐。這驚恐因心中預(yù)感而生,在生出的那一剎那,便得驗證。只見界淵同時閃現(xiàn)原袖清身旁,只伸手一點,便使未能自地上站起的人身首分家。鮮血飛濺,頭顱懸空。熟悉的面孔之上還帶著熟悉的神情,是三分冷淡,三分漠然。那雙點漆之瞳孔在最初一瞬還定定注視界淵,直到后來,終于渙散,失了所有色彩。身旁,落地艷刀無聲斷裂。是心血落地,艷刀終碎。此時此刻,一刀自死角斬向界淵。刀十三如荒野孤狼,于無聲無息之中驟撲獵物,一出即為畢生之力,非敵死,既我亡!界淵頭也不回,同樣一掌,正中刀十三胸腹,無數(shù)內(nèi)勁眨眼透體,余勢帶刀十三身軀高高飛起,重重落于遠(yuǎn)方尸山血海的平原之上。三人合圍,眨眼已去其二。言枕詞之劍終于來到界淵面前。而后,便被兩指夾在手中。言枕詞面色極冷,手中用力,鈍劍向前,兩人一往前一退后,朝余下城墻斜飛而去,一路撞塌城墻無數(shù),拿云城中之人,越來越多暴露于平原之下,眼睜睜看著前方戰(zhàn)斗,已喪失行動能力!就是這時!夜無行眸中大亮,狠狠一揮手,預(yù)先做好的準(zhǔn)備剎那啟動,拿云城中,一人突然爆炸,在所有人未曾反應(yīng)之際,無數(shù)人一同爆炸!爆炸聲起,血rou橫飛,腥臭腐敗之氣眨眼席卷全場,猛毒揮發(fā),只待生效!就是這時!界淵眸中光芒一閃,兩指用力,剎那夾斷指間鈍劍,鈍劍一碎,他攜一縷腥臭腐敗之氣,鬼魅出手,一掌印在言枕詞胸口,掌勁端正,先擊在言枕詞懷中祭天古符之上,旋即才入言枕詞身體,使言枕詞步刀十三后塵,同樣飛起,落到猛毒籠罩之外的望月平原。落地一剎,言枕詞五內(nèi)顛倒,真氣亂竄,渾身劇痛而不能動彈分毫。正當(dāng)鮮血與尸體將要包圍他之際,忽然一道黃色身影出現(xiàn),將他半扶半抱,恍惚之中,只覺朦朧淡香縈繞鼻端,耳邊一聲:“言哥哥,走!”拿云城中突然人人自爆,場面極度混亂。混亂之中,神念俯身一柄利劍之上,靜靜看見了這一切。它看見言枕詞飛起一剎,自己留存在祭天古符上的精神種子破碎,祭天古符已碎!它還看見猛毒之中,界淵目光如電,眨眼找到德云拉茉位置,不過閑走兩步,便來到德云拉茉身前,而后一掌將德云拉茉身體擊碎,動作極快亦極干脆,之后更未停留半分,確實毫不在意祭天古符,只要德云拉茉之頭顱!德云拉茉已死,猛毒之中,慘嚎一聲接著一聲,這聲聲痛苦撕心裂肺,界淵閑庭信步,所過之處,腥風(fēng)血雨相伴隨行,不多一會,便又摘下夜無行首級。其首級之上,冷笑還未完全自唇邊褪去,眼中卻平添三分茫然與驚恐,似乎到死也想不明白,自己明明準(zhǔn)備好了一切,又為何如此輕易地喪身當(dāng)場。看其架勢,恐怕不過多久,便能徹底掌控一切。神念暗暗想道,他已不在意此節(jié)了,它的心終于徐徐放松了,暗忖道:界淵殺其血脈之父,果然已徹底墮身魔道。祭天古符已毀,其人不是界淵,也非我仇敵……也罷,北疆戰(zhàn)亂三百年,帶給我的力量已經(jīng)差不多了。此時合該讓北疆為人統(tǒng)一,再扶其成魔道巨擘,使幽陸陷入真正的戰(zhàn)亂之中了。而后,我便能真正恢復(fù)——該死的人都死光了。于毒霧之中慢行的界淵猛一蕩袖,毒霧沖天而起,眨眼被颶風(fēng)卷自北疆上空,直奔天火之地。火與毒霎時相撞,在發(fā)出一聲震天巨響之后,天火倏爾消失,唯獨爆炸所生的巨型云霧沖上天空,沖開天際暗沉沉的烏云。又是轟隆一聲,大雨瓢潑而下,澆在北疆浸透鮮血的大地上,也澆在拿云城外殘存者身上。噗通一聲,一人雙膝跪地。而后無數(shù)人雙膝跪地,所有人在這時刻只知向眼前最強者頂禮膜拜,身與心一同臣服,再無半絲反抗之念!大雨之中,界淵嘴角流露出一絲笑意。無人抬頭,亦無人看見,那絲笑意絕非踟躕滿志的瘋狂之笑,而是一切皆如所料、毫不出奇的闌珊笑意。哎呀,彈彈琴,看看書,和好師父一起周游幽陸,也沒什么不好。可惜還有一段過去,需要了結(jié)。第52章戰(zhàn)亂頻疊,眾生流離。身著黃色衣裙的年輕女子忽然出現(xiàn),在平原之中,扯著言枕詞撞撞跌跌,走走停停。一路上,尸體差點絆住她的腳步,鮮血浸濕半只鞋子,好不容易,她拖著言枕詞離開望月平原,來到停在平原之外的一輛青油布馬車之前,費力將渾身是血,陷入昏迷的言枕詞送入車中。做好了這件事后,若按之前計劃,便該趕緊駕車離開,但黃衣女子在原地糾結(jié)一會,突然輕輕一跺腳,又跑回尸山血海中,從尸體堆里再把刀十三給挖了出來。她剛才路過此地,看見刀十三還有一口氣在,不忍直接將人丟下,這才又折了回來找人。但不想手指剛碰到刀十三身軀,一柄金燦燦的狼首刀就憑空出現(xiàn),橫在自己脖頸之上!黃衫女子鎮(zhèn)定站在原地,與睜開眼睛的刀十三對視,半晌,小聲道:“我見你來找過爹爹,沒有其他意思,只是想把你挪到安全一點的地方……”刀十三默默看著黃衫女子,眼中神光渙散,也不知是聽到了還是沒有聽到。但不過多久,他雙目一閉,手臂一垂,狼首刀重新落回地面,哪怕重新陷入昏迷,手掌也牢牢握緊刀柄,不肯有半絲松懈。黃衫女子不免摸摸脖子,脖中雖還殘留一點涼意,但并沒有破皮。她繞到刀十三沒有握刀的左手位置,做之前沒能做完的事情,把刀十三自地上拖起來,也拖向前方馬車。周圍突然飄起霧來。似一層紗忽然降臨了這血腥之地,雖使地上的尸與血稍遠(yuǎn)了兩份,但霧中游走的絲絲綠光之色同樣讓人心中不安。黃衫女子加快腳步。在拖著刀十三的過程中,她還看見了一個在尸體堆中喘氣的人。那是一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