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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翻開,一只手已按在天書封面。薛天縱道:“此書奇詭,你不可隨意翻看?!?/br>原音流停下翻書的手,看了薛天縱兩眼,驀然笑道:“天書告訴薛師叔劍宮的異樣,薛師叔卻不打算再看天書,尋幕后黑手、解決之法嗎?”薛天縱神色一冷:“你是何意?你知道什么?”原音流嘆道:“我沒有任何意思,也不知道什么。只知道此事發(fā)展到現(xiàn)在,已不是對真相的追尋,而是對結(jié)果的追逐?!?/br>薛天縱道:“結(jié)果不就是真相?”原音流一笑:“真相是真相,結(jié)果是結(jié)果。執(zhí)劍長老認錯、退位、死亡的結(jié)果,不正是此刻劍宮眾人心中所想嗎?”薛天縱久久沉默,而后說:“原音流,你有西樓之美名,可能教我?”原音流道:“這就要看叔祖想要得到什么樣的結(jié)果了?!?/br>薛天縱自言自語:“我想要得到什么樣的結(jié)果?”他道,“我想要找出真兇,還師父一個清白?!?/br>原音流又道:“但審問明日就開始。”薛天縱:“不錯,我已沒有時間?!?/br>原音流卻道:“你有。糾結(jié)于明日得到結(jié)果的人只要結(jié)果,給他們一個就可。這之后,你再給想要真相的人一個真相,如何?”他曼聲道,“世間毀譽怎辦?我自守本心便是?!?/br>薛天縱眉峰挑起,似劍出鞘:“你是說——”“哎呀,”原音流轉(zhuǎn)臉看窗外,“我什么都沒說?!?/br>微薄的笑意在薛天縱唇角一閃而沒。他本已決意將罪名一力承擔,以一死為師父爭取時間,查出幕后真兇。但在與原音流的一席對話之后,他不再作此想法了。他既知師父決不是兇手,為何要以己身一死來把罪名扣在師父一脈弟子身上?為何要以己身一死來讓真兇逍遙法外?為何要以已身一死來讓師父承受喪親之痛?他突然將交給原音流的天書抽回,拿于手中:“此書怪異,由我繼續(xù)替師侄孫保管?!苯又?,他不待原音流說話,又道,“關(guān)于外門弟子失蹤一事已調(diào)查得差不多了,明日齊云蔚長老將于接天殿中審理此事,你不可缺席?!?/br>說罷,他轉(zhuǎn)身離去。天色將晚,月隱云后,黑暗層層壓下。他指尖催勁,勁入天書,摧枯拉朽。此書引你撞破兇案,何不再開天書,尋找兇手,求得解方?旁門左道之書,詭譎陰郁之字,怎堪為憑,怎堪為信!我身有一劍,仗劍直行,蕩妖魔鬼怪!薛天縱一路前行,一身霜雪。身后,天書化齏粉,漫天飛揚。山道之上,一小片碎紙隨風(fēng)飄到了言枕詞面前,言枕詞以拂塵揮開碎紙,喃喃道:“沒事不要亂丟東西嘛……”而后,黑夜里,他沒有回原音流住處,反向掌門副殿行去。第13章翌日一早,接天殿如期開啟。端木煦與齊云蔚已端坐主位,翟玉山同樣來到這里。他們下面,由劍宮弟子搜尋出來的尸體整齊擺放,每一具身上都有且只有一道劍傷,并全部皮包骨頭,甚至有幾具已腐朽大半,仿佛在死亡的那一刻,他們?nèi)淼木猺ou就都被抽離。尸體之后,劍宮長老、執(zhí)事、內(nèi)外門弟子齊聚接天殿,殿內(nèi)殿外皆是黑壓壓的人群。人群之中,原音流與言枕詞按照輩分,一同坐于十分靠后、接近殿門的位置。現(xiàn)在,場中的所有弟子都注視著臺上的三位長老和前方尸體,言枕詞卻混在其中,觀察著一些與眾不同的東西。他的目光先落在尸體的傷口上,心想:看他們是被劍所殺,殺他們的是什么樣的劍?接著他的目光又落在尸體的形態(tài)上,再想:剛剛死亡的尸體是不會在短時間里腐朽到這個程度的,讓他們變成這樣的原因是殺他們的那柄劍嗎?最后他的目光轉(zhuǎn)向在場中的所有人,繼續(xù)想:現(xiàn)場之中,有誰比較不相同……不多時,自接天殿天頂落下的一線光轉(zhuǎn)到日晷時刻處,一聲鶴唳響徹天地,時間已至!眾人齊至,獨缺薛天縱。齊云蔚等不了薛天縱了。她暗嘆一聲,目光掠過擺在那些尸體,讓道主先行說話,將發(fā)生在外門的弟子失蹤事件詳細告訴在場子弟。在道主說完之后,又讓幾個關(guān)鍵相關(guān)者一一站起,說其所知種種。第一個站起來的弟子正是薛天縱曾叫到的劉溪。劉溪與關(guān)玉書同屋,兩人既是同門又是好友,吃穿住行皆在一起,他對好友之事如數(shù)家珍,正因此,越發(fā)痛心先時的遺忘:“回稟長老,弟子細細回想,玉書是在四天前失蹤的。玉書失蹤之后,弟子不知中了什么邪法,忘記玉書存在。但弟子清楚記得,在玉書失蹤的當天下午,玉書神神秘秘離開屋子,回來時候十分興奮,弟子問他他卻又不說,只和弟子說了對內(nèi)門的憧憬,還告訴弟子晚上他要去做一件事。當時弟子以為他被內(nèi)門的師兄賞識,就問他是不是內(nèi)門師兄吩咐他去做事……”“他如何回答,可說了是什么事?”齊云蔚追問。“他沒有回答,只是興高采烈,一直在笑。弟子明白這是默認的意思,當時弟子心中艷羨,沒有追問下去,沒想到……”說到這里,劉溪伏地嗚咽,不能自抑。緊接著,更多弟子站起來,說出自己所見:“弟子曾在同舍中伙伴失蹤的同一日中見到翟長老的身影。當時是深夜,翟長老的停在樹下看弟子的宿舍,只是一閃既沒,弟子還以為是自己眼花……”“弟子也是?!?/br>“弟子也曾見過長老?!?/br>接天殿中響起了高高低低的聲音,正如薛天縱調(diào)查那樣,所有嫌疑同時指向翟玉山,若翟玉山不能將事情解釋清楚,輕則引咎退位,重則依宮規(guī)處置!翟玉山能夠解釋清楚嗎?翟玉山閉合雙目,依舊不言不答,大概只有顫動的眼睫能顯示主人并不如外表般平靜。羅友憤而起身,質(zhì)問眾人:“你們口口聲聲說執(zhí)法長老邀談受害弟子,出現(xiàn)在受害弟子曾出現(xiàn)的地方,但執(zhí)法長老總掌劍宮戒律,發(fā)現(xiàn)不對,為防打草驚蛇,暗中前往調(diào)查又有何奇怪之處!為何一個個現(xiàn)在就將我?guī)熥娈敵闪藘词?!?/br>齊云蔚開口:“此事確實缺乏足夠的證據(jù)?!彼聪虻杂裆?,“翟師兄,你可有話說?”她的聲音落下,緊接著響起的卻不是翟玉山的聲音,而是坐在殿外的一個普通弟子。他撲出人群,趴在地上,大聲叫道:“弟子曾見翟長老殺人!”響亮的聲音回蕩在接天殿前。此言一出,眾人驚慌,齊云蔚霍然站起,不敢置信,厲聲追問:“污蔑師長罪當死!你此言當真?為何此刻才說!”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