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自動浮起來，那麼要游泳就不是件難事。

不過這就是個問題了。自於陽跟我下了水後，明顯整個人都很緊張。盡管他沒有說出來，臉上也裝作一片淡然，但我可以看到他小心翼翼的樣子，好像這只到胸口的水也會將他淹死。

「為甚麼這麼怕呢？」我試著開導他，他不能時時都處在警惕的狀態(tài)。只有摒除了內心的恐懼，才能在水中自由地暢游。

他想了想，才娓娓道來：「小時候被我爸推下水，按著我，死活不讓我上來。那時我反抗不了，喝了幾大口水，透不過氣就差點死掉了?！?/br>
作家的話：渣陽心情不太好哦～～為啥呢為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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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我很詫異，又有點心疼。於陽父親的目的是甚麼呢？至少絕對不會是教他游泳。這麼做等同將自己的親生兒子置於死地，但最他卻沒讓他死。他為了甚麼要傷害自己的兒子？他的父親似乎很恨他，到底他童年時還遭受過怎麼樣的委屈？我正欲開口問，於陽就打斷了我：「還要繼續(xù)浮著麼？」

這當然是廢話。我一早已經(jīng)告訴他關鍵就是會浮，不過他似是不想我知道他太多往事。盡然心中有點莫名的失落，我還是選擇尊重他的意思，不再過問。

「你先放松下來，不要想著那些舊事了?！?/br>
他試著松弛緊繃的身體，站到地上，又讓雙足離開池底，來回好幾次。我在一旁鼓勵著他，看著他浮的時間一次比一次久，也不禁替他高興。

差不多半個小時，他終於能夠自個兒浮起來了。諸葛月泓他們在池邊看著，見他克服了多年的心理陰影，都一起歡呼。

接著我示范了一次自由泳的姿勢給他看，他點點頭表示了解，自己配合著剛學會的東西，很快就能游個幾米。雖不速，但已經(jīng)有很大的進步了。

游泳可以說是人的天性，只要第一次成功浮在水面，那麼以後的動作簡直易如反掌?？纯挫蛾?，原本連浮也不會，現(xiàn)在都可以獨自游泳了。

「謝謝你，這是很特別的一晚?！?/br>
他游回我的身邊，摟住了我。

「我從沒想過我能學會游泳。只要有你在身邊，似乎甚麼東西都難不了我……」

我想不到的是，陪著他突破以往限制的居然是我。

是我太蠢了。

年輕的我不加思索就選擇了相信於陽的話。那時候我從沒想過，若果於陽真的被父親如此對待，那麼怕水的他，為甚麼只需半個多小時就能在水中無拘束地活動？或許他確實恐水，但真的是因為我在旁，他才突破這個難關麼？很久以後我找到答案，他對水恐懼，至少小時候是。不過隨著時光的流逝，他長大了。不是長高長壯後就不怕，是他的心智思想變了。他學會了「冷漠」。

冷，不在乎任何人和事。他仍舊清晰地記著童年溺水的慘痛記憶，可他早已不在乎。他可以不顧一眼，把舊事拋在背後。他看起來是個充滿陽光氣息的男生，他愛笑，愛玩鬧。然而，他的內心卻是一片冰冷，他無情，他可以把所謂的至愛毫不留戀地撇下。而我就是其中一個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

我跟於陽有過很多第一次：第一次教曉他游泳，第一次偷東西、犯罪，第一次喝酒，第一次接吻……我以為和他經(jīng)歷了這麼多，就等於有站在他身邊的資格。到頭來我才知道我甚麼都沒擁有過，他從沒在乎我和他之間的事情，更從沒在乎過我。

我在他的眼中看見自己的倒影，自大地以為他想的、念的只有我，以為他也愛得癡狂。在一切都過去後，我仍然在他眸中找到自己，我還是為他跪倒在地，仰著頭望他，失去應有的尊嚴。整個人早已經(jīng)遍體鱗傷、殘破不堪，像一只被人踩得粉身碎骨的螻蟻，垂死之時還在作出無謂的掙扎。其實我不用尋找，因為他由始到終都在注意著我的一舉一動，望著我為他死心塌地，一直到後來的痛不欲生，他那雙黑曜石般的眸子都在印證我是多麼可笑。再憶起以往曾經(jīng)的自負，我甚至不敢直視他的眼，它們似是在無聲地告訴我就是世上最愚笨，最不可救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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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旅行最後一天學校舉行了營火晚會，又是跳舞又是玩集體游戲，熱鬧得很。之後我們就回到房間收拾行李，六天五夜的旅行就這麼結束了。比起以往幾年平凡無比的旅行，不得不說，這次很是難忘，我想大概我一輩子也忘不了……

學校給了我們一天的補假，休息一會，再準備好再次上課。

我背著行李回到了家，想掏出鑰匙開門，但手上有兩三袋東西，動作有些困難。才剛想放棄，去按門按，門就開了，蘇清杵在門後。

我想不到他會給我開門，愣了一下然後跟他說：「我回來了。」

「嗯?！顾貞寺?，走出來幫我拿了一半的東西進屋子里。

我跟著他入了屋，把鞋子脫了，背包隨手扔在鞋柜旁，就撲上了沙發(fā)躺著。

「累嗎？」

我嗯了一聲，闔上眼假寢。

蘇清沒有再說話，我聽到他把我的行李都放好，走遠了。我躺了不久，倦意漸漸涌了上來……

「小靖，醒醒?！苟呺[隱約約有叫喚聲，我睜開了眼，眼前一片模糊。旁邊的人拍了拍我，有點厭煩，我轉過身子不理他。

「小靖……」

那人還不死心，我努力撐起想再次合攏的眼皮，眨了眨眼，景象才一點點清楚起來，眼睛找到了焦距。

我清醒過來，看著上方彎下腰的蘇清，問他：「怎麼了？」我聽見自己的聲音，有點沉睡過後的沙啞，聲音很小。

蘇清卻聽到了，回答道：「吃飯了。」

我瞥了瞥沙發(fā)後的窗，發(fā)現(xiàn)外面果然已經(jīng)一片漆黑，我睡了整整一個下午。

「哦。」

我坐了起來，嗅到了一股香氣。蘇清見我醒了，回到去廚房。我隨著他走了過去，他正從鍋里舀起食物放到碟子上。他很認真地看著，確保不會有一滴湯汁濺出碟子外。我去了旅行差不多一星期，他還是一點都沒變，穿著畢挺的西裝、有著嚴謹?shù)膽B(tài)度。

「坐吧?！?/br>
我依言坐了在飯桌旁，等待他把菜端上來。被擺在桌上的是一個湯和三個菜，椰子雞湯、西芹炒雞柳、清蒸黃花魚和炒菜心，全都是我最愛的菜。

我執(zhí)起筷子，夾了片西芹。咬下去很爽脆，它汁液有著獨特香氣，留在口中是一片芳香。

我把碗中的飯都吃光，又把桌上的菜都清空，直到肚子再裝不下其他的東西，才捧著肚皮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