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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了?還難受嗎?”蘇漾捂著嘴壓抑腹中的翻江倒海,淚眼漣漣地看著他,簡直想噴景丞一臉血。榮王殿下卻會錯意,笑道:“沒關(guān)系,本王不嫌你臟?!闭f著還揉了揉蘇漾被風(fēng)吹亂的頭發(fā),表示真的沒有嫌棄他。蘇漾:“……QAQ”對于蘇漾來說,這種黃膽水都吐出來的場景被人看到,等同于女明星出門忘了化妝結(jié)果被路人抓拍的尷尬場景,可以說,簡直是令人絕望的!蘇漾恨不得一頭鉆進(jìn)地下,直接抵達(dá)地球的另一端,但是肚子里的苦水再次洶涌而出,他嘔的一聲,再次吐得天昏地暗。期間景丞一直幫他揉著小腹,趕都趕不走,理所當(dāng)然地目睹了全過程。回去的時候蘇漾異常安靜,非常之消沉,就像黯淡了一個色調(diào),整個人都灰敗了。作為一個無時無刻都要保證自己美美噠萌萌噠帥帥噠的超級偶像,蘇漾的偶像包袱無疑是巨大的,卻在今天被某人強行扯了下來,可想而知有多悲憤。但是他并不敢跟命運之子公然叫板,只好用沉默來表達(dá)自己強烈的不滿。——超委屈??!還不快來哄朕??!然而景丞素來性情寡淡,如何能猜出他復(fù)雜又糾結(jié)的小心思,只當(dāng)他身體不適不想說話,也不勉強,只讓赤影放慢速度,二人一馬一直到天黑方才回到隊伍。夜路不好走,將士們已經(jīng)就地安營扎寨,開始準(zhǔn)備晚飯了。景丞把蘇漾送回馬車?yán)?,讓人備好柴火燒些熱水?/br>曹副將看上去是個大老粗,卻是個心思極為細(xì)膩之人,當(dāng)即發(fā)現(xiàn)了蘇漾的異常。他湊到景丞邊上,小心翼翼地問:“王爺,那個……王妃他是不是生氣了?”景丞一頭霧水,皺眉道:“沒有,他身子嬌弱,受了一路顛簸,現(xiàn)下不大舒服。”曹副將“哦”了一聲,心道騙誰呢,那么明顯的生悶氣,當(dāng)誰看不出來似的。很快熱水燒開,景丞沒再跟他廢話,裝了一壺送去給蘇漾暖暖胃。掀開車簾,卻見蘇漾抱膝坐在角落里,他脫去了外褂只穿著一身單薄的里衣,黑亮的錦緞似的長發(fā)就這么隨意地披散在肩,垂在厚厚的虎皮墊子上,襯得臉頰,手臂和小腿的膚色白皙清透,遠(yuǎn)遠(yuǎn)看著就像一副畫中仙。景丞心跳漏了一拍,將水壺遞與蘇漾,問:“身體可好一些了?!?/br>蘇漾把他的反應(yīng)看在眼里,默默接過水壺輕抿一小口,點了點頭。景丞索性直接鉆進(jìn)車?yán)?,把人拖到自己懷里,小心地拍著?/br>“怎么不說話,還難受?”何止是難受,蘇漾簡直要慪死,他生平第一次這么丟人,而這都是景丞的錯!他已經(jīng)完全忘記騎馬是他自己想出的主意,就是這么無理取鬧!見他一言不發(fā)地垂著小腦袋,景丞這才覺察出異樣,問道:“當(dāng)真生氣了?!?/br>蘇漾板著蒼白的小臉,下巴一抬。——沒錯,就是生氣了??!景丞又問:“原因呢?!?/br>蘇漾抿了抿粉唇,又是一抬下巴。——你還好意思問我??!景丞看著這張讓他又愛又恨的白嫩臉蛋,真真是哭笑不得,乖巧聽話不嬌氣,這小東西占了哪一樣?他這一輩子鮮少去討好別人,就算是從前的陶子煜,他也僅僅是滿足他的物質(zhì)需求,并不曾放低過姿態(tài)。世人皆道他沉默寡言,冷漠木訥,他承認(rèn),因為能牽動他情緒的人和事太少。只是如今懷里這個香香軟軟、白白嫩嫩的小崽子著實是他的克星,大抵是前世欠下的孽債,今生剪不斷的孽緣,一舉一動都能牽扯他的心。于是榮王殿下不恥下問:“敢問陶公子,可是本王做錯了什么,惹得公子你不開心了?”蘇漾重重一點頭。景丞等著下文,卻見他鼓著腮幫子并沒有解釋的意思,頓時有些無奈。他想了想,驀地輕笑出聲:“莫不是因為,本王今日見識到了陶公子嘔吐的盛況,因此被記恨上了?”什么嘔吐的盛況……蘇漾被他說得面紅耳赤,羞惱萬分,像只小狗崽似的胡亂蹬手蹬腳,試圖從景丞的懷抱里掙扎出去。景丞哪里還看不出來,他這是一語中的了。他緊扣蘇漾的腰肢不讓他掙脫,好笑道:“本王說了不嫌棄你,這又是鬧的哪門子別扭?”這是身為國民偶像的堅持你不懂!??!景丞自然不懂,但他瞧出來蘇漾被觸到了逆鱗,素來溫順的小狗崽兒忽然就炸了毛,不過還是一如既往地招人疼。他松開了力道讓蘇漾逃脫,等他逃到角落里,又拎著他的胖腳丫子把人重新拽回自己懷里,蘇漾果然就不掙扎了,因為知道自己逃不出這人的魔爪。見他氣悶的可憐模樣,不知哄人為何物的景丞一時犯難,半晌憋出一句:“今日算是本王對不起你,你想要什么補償都可以?!?/br>蘇漾眼眸驀地一亮,問:“什、什么都可以要?”見他終于肯開口說話,景丞暗自松了口氣,點頭應(yīng)道:“是,只要本王有?!?/br>蘇漾期期艾艾地伸出小拇指,道:“那拉勾,拉過勾就不能反悔的……”景丞好笑不已,卻還是伸出小指,配合他幼稚的舉動。在景丞的認(rèn)知里,這小崽子除了愛吃便是貪玩,所求的無非是數(shù)不盡的山珍海味,糕點零食,或是什么珍稀玩意兒,以自己的手腕,滿足他這點小愛好又有何難。卻不料蘇漾猛地?fù)淙胨膽驯?,摟著他的脖頸,高興地歡呼道:“我要夫君愛我,我要夫君只愛我一個!!”景丞的身子驟然一僵……蘇漾摟著景丞的脖子,用水嫩的臉頰蹭他下巴上的胡茬,軟糯的嗓音里透著無盡的歡喜。“答應(yīng)了就不能反悔的,夫君要愛煜兒,就像煜兒愛夫君一樣愛!”景丞艱難地找回自己的聲音,澀然道:“除了這個呢,煜兒不是最愛吃點心嗎,本王可以把桂心坊買下送你,這樣你就有一輩子吃不完的點心了,煜兒不想要嗎?!?/br>“不要不要,”蘇漾只是搖頭,固執(zhí)道:“煜兒只要夫君,煜兒只要夫君愛煜兒!”景丞有如踏在云間,腳踩萬丈高空,胸腔中被莫名的酸澀充斥,生平第一次品嘗到了悔恨的滋味。他倏然收緊手臂,幾乎要把懷中這個蠢笨的小崽子勒進(jìn)自己骨血里,一直到聽到蘇漾吃痛的嚶嚀聲,才堪堪松開了手。景丞的語氣里透著深深的寒意:“煜兒,如果……如果夫君不小心傷害了你,你會不會原諒夫君?”這是他第一次在蘇漾面前自稱為“夫君”,而不是高高在上的“本王”,其中隱含的深情不言而喻。